第三百零三章 恍然大悟
有一瞬間，慕綰卿幾乎以為自己聽岔了：「你說什麼？什麼東西？」
「寒食散。」
慕綰卿愣了愣，半晌沒有回過神來，見那侍衛一直盯著她，才連忙搖了搖頭：「這東西可是法令嚴令禁止的，你讓我去哪兒弄去？你知道哪兒有嗎？」
「無為道長那裡倒是有的，可是我們現在聯繫不上無為道人，平日里，都是王爺親自同他聯繫的。」
慕綰卿眉頭緊蹙著：「我也不知無為道人在何處。」
頓了頓，才又想起人人知道的那凌霄峰，傳聞中，無為道人住在凌霄峰頂。
雖說，無為道人並不怎麼呆在凌霄峰頂，可是，無為道人既然敢化妝成各種各樣的人到處遊玩，便定然有法子知曉凌霄峰發生的一切。
若是能夠傳信到凌霄峰頂，興許還能聯繫上。
此前她曾經去尋過一次，只是當時她玄靈術恢復得不太好，紙鷹未能飛上去，又遇見了陸時寒，便只能作罷。
現在，她應該能夠讓紙鷹飛上去了。
慕綰卿心中暗自盤算著，只抬頭對著那侍衛道：「我想法子去凌霄峰碰碰運氣，可是，恆王爺怎麼辦？」
「不能讓恆王爺清醒過來。」那侍衛無比果決：「松果兒已經去尋迷藥去了，等會兒就送過來。只是迷藥對王爺的藥效得減半，且那東西不能一直用著。」
慕綰卿點了點頭：「你們先在這裡呆著，我現在就出府，去凌霄峰下看看。」
「是。」
慕綰卿悄悄離了慕府，找了匹馬便往凌霄峰趕。
一路上，慕綰卿想起了許多的事情。
此前，陸時寒倒是提起過寒食散的。
只是以一種十分玩笑的語氣，說當今陛下曾經引誘他服下寒食散，說他朋友同他說那東西叫無憂散，服下能夠忘卻憂愁。
說他吃了，第一次吃的時候還覺著那東西實在是個好東西，直到後來才發現了不對勁。
只是陸時寒說那些事情的時候，全然像是在開玩笑一般，在她追問後來發生什麼事情的時候，還插科打諢地同她說等著她成為恆王妃之後，再同她細說。
當時她瞧著陸時寒面容精神狀態，一點也不像……至少不像是正在服食寒食散的模樣，便也沒有太放在心上，只當他是在說笑，在逗弄她。
如今想來，只怕陸時寒說的，句句屬實。
慕綰卿又想起，外界都傳言，陸時寒在十來歲的時候，犯了宮中大忌諱，所以惹怒了先帝，讓蘇貴妃不得不為了救他自縊在宮中，讓蘇太師在御陽宮的大殿前跪了三天，才求得陛下手下留情，留下了恆王爺一條性命。
傳聞中，恆王爺也自此性情大變，性子暴戾不堪，一發起怒來就似是發了狂，最開始還殺了好幾個宮人，後來先帝叫人將恆王爺用鐵鏈子鎖在自己的殿中，才沒有再聽聞他殺人。
外面都說，恆王爺是瘋了。
再之後，蘇大人親自訪遍天下名醫，請了不少大夫來為恆王爺治病，之後才稍稍好些，至少不用再用鐵鏈子將他鎖起來了。
再兩年之後，當今陛下即位，給恆王爺封了王爺，搬出宮中單獨立府，那時候的恆王爺平日里看起來倒是與尋常無異了，只是卻仍舊脾氣十分暴躁，動不動地打罵打殺下人……
那些關於陸時寒的傳聞一點一點地在慕綰卿腦海中響起，一點一點地串聯了起來。
都說當時陸時寒犯下的宮中大忌，是調戲了先帝的嬪妃。
可是她是不信的，那時候陸時寒不過才十歲罷了。
再聯繫陸時寒今日的情形，慕綰卿覺著心中已經有了正確的答案。
陸時寒當時犯下的宮中大忌，極有可能，就是服食了寒食散……
興許，還是長期服食寒食散。
正因為如此，在被發現之後，沒有人再敢拿寒食散給他之後，他才會性情大變，變得性子暴戾，控制不住自己，才會濫殺無辜，後來被先帝鎖起來。
只是……
慕綰卿抿了抿唇，十歲的孩子，自然不可能知道那是寒食散，也不會知道吃了寒食散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只怕，也不過是被人誘導的罷了。
可是不是說，陸時寒已經好了嗎？
難不成，寒食散還未徹底戒掉？
所以，陸時寒此前說當今陛下讓他朋友引誘他，讓他吃那無憂散，便是當今陛下不想看見他好起來，因而一直在給他布局嗎？
寒食散本就難以戒掉，若是一直有人在暗中偷偷想方設法地往他的吃食裡面加，或者花樣百出的引誘他服用，的確不可能戒掉。
所以，此前陸時寒在街上發作的時候，松果兒喂他吃的葯，便是寒食散嗎？
慕綰卿心中閃過各種各樣紛繁雜亂的念頭，只覺著胸口像是堵著一口氣，壓得心口沉重無比。
陸時寒是個有野心的人，若是這寒食散一直戒不了，遲早會拖他的後腿，成為他這條路上的絆腳石。
慕綰卿走神之間，就已經到了凌霄峰腳下。
慕綰卿飛快地翻身下馬，從袖中取出紙來，折了三隻紙鷹，咬破手指，在那三隻紙鷹上各畫了一個符紙，隨後手一抬，那三隻紙鷹就飛了起來，飛快地扇動著翅膀，朝著凌霄封頂飛去。
慕綰卿手指飛快地在虛空之中結了個印，那些紙鷹越飛越高越飛越高，最後衝破了山頂環繞著的那一圈雲霧，不見了蹤影。
慕綰卿閉目搜尋良久，察覺到那些紙鷹都已經穩穩地落在了凌霄峰頂，這才放下了心來。
慕綰卿又在山下站了一會兒，才翻身上了馬往回趕，她能夠做的也就只有這些了，能不能夠找到無為道人來，便只能看命了。
回到慕府的時候，松果兒也已經來了。
松果兒正在恆王的床邊守著，見著慕綰卿進來，連忙站起了身來，慕綰卿瞧見，他的眼眶微微有些紅，許是哭過。
「王妃娘娘。」
慕綰卿點了點頭：「恆王爺情形如何？」
「剛給他用了迷藥，用的是最好的迷藥，尋常人能夠管半日左右，恆王爺大約能夠管兩個時辰吧。」
「就沒有其他的法子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