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一章 你最厲害
戴雲鶴勾唇笑了下,懶洋洋的站起身,低頭整理的自己的外套。
真是不堪一擊,這個樣子怎麼能保護唐萱的安全呢。這種事,還是必須他來做,安全係數才是最高。
唐萱已經睡了大半天,也不知道醒了沒有。
吹了聲口哨,戴雲鶴抬手看了下表,從容不迫的開門出去。
相隔不遠的病房中,唐萱已經醒了過來,這會傅封言正在喂她喝水。
病房外有保鏢守著,兩人都不擔心戴雲鶴會來。
唐萱喝了一口水,讓傅封言把自己的外套拿過來了,簡單說了被戴雲鶴催眠的事,神色倦倦。「他還是沒有打算放過我的意思。」
傅封言伸手將她抱到懷裡,自責的親吻著她發燙的脖子。「都怪我,不該那麼大意。」
「傻瓜,我下樓的時候,有四五個保鏢跟著呢。」唐萱好笑的擰了下他的耳朵,又道:「他有麻醉針,這點確實是我們大意了。」
「去搜查別墅的刑警說,他是從暗道走的,估計還會來找你。」傅封言斂眉,冰涼的指腹,徐徐摩挲她變得粗糙的臉頰:「等你恢復一些,我們馬上回去。」
「嗯。」唐萱伸手抱了抱他,輕聲呢喃:「我想大寶和小寶了,好幾天不見,不知道他們兄弟倆還記不記得我。」
「當然會記得了,你是他們的娘。」傅封言苦笑,收緊力道將她固定在自己胸前,低頭吻上了上去。
這幾天幾夜,他沒一刻可以安眠,總擔心會失去她,所幸她總算又回到了自己的身邊。
溫暖的氣息緩緩流淌,而門外卻是寒意森森。
戴雲鶴把保鏢解決完,發現病房的門已經反鎖,頓時怒從中來,往後退了幾步就開始撞門。
「嘭」的一聲巨響,震得房裡的兩人心神微震,瞬間明白髮生了何事!
「別怕,有我在呢。」傅封言鬆開手,迅速閃身到門后,警惕的聽著門外的動靜。
唐萱伸手,飛快將醫用床頭柜上的麻醉針劑拿過來,悄悄攥緊。「誰?」
刺耳的撞門聲還在繼續,走廊里的隱約傳來幾聲凌亂的腳步聲,緊跟著房門忽然被撞開。
房門洞開的剎那,唐萱依稀看到戴雲鶴的側臉,恐懼頓時散開。
來的是他就好,她就怕不是。
抬眸跟門后的傅封言交換了下眼神,唐萱彎起唇角,眼神打趣的看著一步步走近的戴雲鶴。「雲鶴,你的膽子越來越大了。」
「還勉強過得去。」戴雲鶴在門外站定,眼神陰冷的往裡看。「他呢?」
「誰?」唐萱裝傻,臉上的表情鎮定自若。「你是說封言?他下樓去給我買吃的,我睡了一天,剛醒。」
戴雲鶴不太信任她的樣子,隔著門笑了笑,慢悠悠的掏出麻醉槍。「對不起了萱萱,我只是想帶你走。」
唐萱長大嘴巴,不可思議的看他。「你敢!」
「這世上沒有什麼事是我不敢的。」戴雲鶴徐徐扣動扳機,唇角詭異的揚起戲謔的弧度。「而你是我最想擁有的人。」
「咔」的一聲細響過後,帶有麻醉藥的子彈破空飛出,對準了唐萱的左肩,旋轉著高速逼近。
「算你狠!」唐萱沉下臉,在千鈞一髮之際側身躲開,同時將手中的麻醉針迅速擲出。
與此同時,傅封言也從門后閃身而出,招招凌厲的攻向他的要害部位。
戴雲鶴身上中針,攻擊力明顯弱了許多,不到兩個回合就被傅封言制服,眼皮沉沉的往下落。「怎麼會?」
唐萱哼了哼,取下藥水瓶,一臉不耐煩的朝他走過去。「感覺是不是很難受?」
「萱萱你……」戴雲鶴幾乎說不出話來,視線越來越模糊,甚至能感覺到麻藥穿過五臟六腑,不停摧毀他的意識。
「我早就料到你會來,所以讓人準備了麻醉針。」唐萱蹲下去,使勁吸了吸鼻子。「你以為李伯年是什麼人,那麼容易就被你挾持?天真!」
說完,唐萱扭頭看了一眼身邊的傅封言,臉上立即浮起如沐春風的笑容。「怎麼樣,我是不是很厲害。」
「你最厲害。」傅封言將她拉到懷裡,纏綿的吻了一陣,彎腰將她抱回床上。「這傢伙還是真夠瘋的。」
唐萱縮在他的臂彎里,淺淺笑出聲。
警局的人過了差不多十分鐘才到,唐武被保鏢給送了回來,躺在沙發上昏睡不醒。
傅封言交代一番,再次回到病房陪著唐萱。
「人是抓到了,可我實在不放心他還活著。」唐萱悶悶的嘆了口氣:「這次他在新港被關了三個月,閻博士說,幾乎每天都有心理一對一進行心理疏導,結果根本沒用。」
「我已經跟穆大哥說了這事,老爺子的意思是,等我們回去了再商量。」傅封言也很頭疼這個問題,若是別人也就算了,關鍵是戴雲鶴。
他輕易動不得,不然第一次擄走唐萱,他就下手了。
房中倏然變得寂靜,唐萱擰著眉,想了許多的辦法,可惜沒有一個辦法有用。
戴雲鶴在他們眼中是瘋子,但是在研究領域,卻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真要把這樣的人毀了,就是別人不找麻煩,李伯年也會一千個不答應。這次能聽傅封言的安排,出面配合抓捕,已經十分難得。
沉默許久,唐萱咬了下唇,遲疑開口:「有沒有辦法讓他徹底失憶?」
「有點難,溫德爾醫生沒那麼快入境。」傅封言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別多想。「事情總會有辦法解決,你目前最重要的,就是先把身體養好。」
唐萱點了點頭,乖乖閉上眼睛躺好。
李伯年帶去新港的心理醫生有好幾個,這些人的水平不比溫德爾醫生差。好幾個月的時間,非但沒能順利對他進行催眠,還讓他找到機會,再次出逃。
想要把他所有的記憶封存,談何容易。
這一晚,唐萱睡的不是太好,天沒亮就醒了過來。
傅封言還沒醒,眉頭深深的的擰著,就是做夢都不敢放鬆警惕。唐萱剛要開口,忽然聽唐武在外面喊:「戴雲鶴跑了!」
唐武的嗓門不大,但還是驚醒了傅封言。
他睜開眼看了看唐萱,無意識的揉了揉眉心。「晚上睡得好嗎?」
「還好,三哥找你有事。」唐萱沖他露出一個微笑,抬手指了指門外。「再不出去,估計他要抓狂了。」
傅封言也笑,睡眼惺忪的過來抱了抱她,轉身開門出去。
唐武一見他出來,馬上把他拉到沙發那,焦急的把剛收到的消息告知。
「沒事的,要是不跑就不是他了。」傅封言打了個哈欠,安撫的拍拍他的肩膀。「這邊暫時沒什麼事了,你先回去,不然嫂子該急了。」
「不抓到他,我不會回去。」唐武的臉色陰沉沉的,顯然是被他不以為意的態度氣傷了。「你難道一點都不擔心,他又來找小萱的麻煩!」
「好哥哥,我沒有不擔心。」傅封言精神過來,壓低嗓音道:「相信我,他這次就算來,我也會把他抓住,並且讓他以後永遠都不會出現。」
唐武一點都不信他的話,別過臉粗粗的喘著氣。「你確定?!」
傅封言撓了撓頭,給了他一個十分篤定的回答。
他只知道唐萱的脾氣擰,沒想到唐武的脾氣也是一樣一樣的。戴雲鶴是什麼性子,他和唐萱清楚的很,對於逃跑之事,也是意料之中。
不跑就不是戴雲鶴了,這種大腦發達程度異於常人的人,要打垮他,就只能比他更聰明,手段更高明。
但是這個計劃不能跟唐武說,因為他一定不會答應。
其實他一開始也不同意唐萱這麼做,不過考慮到不徹底解決,今後時不時的就出現這種事,誰也不願意看到。
傅封言等了一會不見他氣消,只好再次勸道:「老爺子早上來電話了,已經安排了秦朗過來,你先回去。」
「真的不會有事,你保證?!」唐武有些動搖。「要是小萱還出事,我絕對不會饒你。」
傅封言深吸一口氣,重重點頭。「我保證,這次如果還出事,任憑哥哥們處置。」
唐武哼了哼,疲憊起身。
昏睡了一夜,本以為醒來戴雲鶴已經被捕,誰知他居然在警察局逃跑了。
送走唐武,傅封言又打了個哈欠,起身去洗漱。
快8點的時候,護工送早餐上來,唐萱剛吃不幾口,閻珮珮就來了。
「坐。」唐萱抬眸看她一眼,臉上的表情很淡。「你怎麼樣,好一些沒有。」
「好多了。」閻珮珮笑笑,拉了張椅子坐下。「他很危險,情緒似乎已經失控,你真的不怕嗎?」
怎麼不怕?她怕的要死。唐萱抿了抿唇,沉默的繼續吃早餐。
在東洲的這幾天,唐萱每時每刻都在害怕,害怕自己看不到一雙可愛的兒子,害怕自己等不到聽他們喊一聲:媽媽。
但是怕沒法解決任何的問題,戴雲鶴還在那,還在瘋。
她只能冷靜的面對,才會有一線希望,平平安安的陪伴自己的兒子長大。
一碗粥吃完,唐萱放下羹匙,抬起頭看她。「你來,不單是要跟我說這些吧。」
閻珮珮眼底閃過一抹尷尬,起身過去,把一份文件交到她的手中。「這是我在新港三個月所記錄的信息,或許你們會有用。」
唐萱伸手接過來,一點都沒有道謝的意思。「沒事就請回去吧。」
「唐萱,你還真是夠絕情的!」閻珮珮抱怨一句,轉身出去。
房門關閉的瞬間,模糊的嗓音隱約飄過來。「我以為我們也可以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