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謊言
遺憾的是，雖然菲爾普斯當場審問了蘇珊很久，但依舊沒有得到新的有價值的線索。
當然，對於案情，菲爾普斯用以詢問的可選人員還有很多。
即便蘇珊沒有說出太多新的有價值的信息，但在菲爾普斯看來也無所謂了。
比起這些，他最在意的是「動機」。
這位警探長擁有不弱於獵犬的敏感嗅覺，在推測到動機並不單純之後，就開始了向蘇珊進行更細緻的詢問。
然而，雖然蘇珊表露出來的種種跡象，都在預示著菲爾普斯猜對了，可無論他是警告蘇珊「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還是柔聲細語的表示「我們會幫你」，蘇珊仍然隻字不提動機，只是不斷強調，自己是「為了錢」。
由此，事情就變的更加耐人尋味起來。
……
下樓后。
亞瑟道，「看來只能試著從桑托斯那裡取得突破了。依我看，蘇珊的情況和傑克遜有很大出入。很可能不單單是『把柄』這麼簡單……」
和菲爾普斯熟了之後，亞瑟也懶得在維持「人設」了，直截了當的給出自己的推測。
說完，似是又覺得不妥，便苦笑道，「當然也可能是我想多了。蘇珊沒念過書，文化水平不高，也許稍微犯下什麼事，經桑托斯一恫嚇，就不得不被他牽著鼻子走了。」
「比如？」
亞瑟想了想，舉了個例子道，「比如，我偷了你家裡的一顆番茄。一般只是會判以罰款、批評幾句。但是你卻可以和不懂的人大肆宣揚，偷了番茄也一樣要按照盜竊罪論處，關起來或者直接施以絞刑！」
「這樣類似的話……以我對她的了解，肯定管用。」亞瑟道。
菲爾普斯眼前一亮，「有道理！難怪她當時問什麼都不肯說。」
他高興道，「看來我要重新評估你的能力了，亞瑟。那些在我手下幹了很多年的老員工，都不見得能想到你這一層！」
亞瑟謙虛道，「這些都是從書上看來的。」
「多讀書是好事，像你這樣家庭的孩子就更應該多讀書了，」菲爾普斯笑道，「我有些迫切的希望和你聊一聊了。」
不，我和你真的沒可聊的……亞瑟心裡嘟囔了句，指著面前這棟樓道，「到了，這裡就是溫頓家——咦，稍等，我看看……快，喬蒂在那！」
說來也巧，這時喬蒂剛剛結束了清早的工作，正打算回家歇息一會兒，到了中午在換個地方擺攤。
她是個勤奮的人。雖然其丈夫，是個小有資產而且不好女色的成功男士，但這麼多年來，喬蒂依舊沒有丟下她的老本行。她丈夫倒也不在乎妻子做的是什麼工作，只要回家能吃到熱乎飯伺候好自己就行，甚至出不出軌也無在乎——畢竟，錢，才是溫頓.戴維德眼中最重要的東西。
「喬蒂？」菲爾普斯沒見過喬蒂，不過聽亞瑟這麼說，便當即喝道，「快，我們走！」
……
什麼叫晴天霹靂？
喬蒂今天是真切的體會了一把。
她原本想要回家休息一會，然後打掃房間為丈夫準備午餐，接著去另一個地方上班（擺攤），卻沒想到，這走著走著就被一群警員圍上了。
毫無疑問，作為一個普通的百姓，喬蒂根本沒見過這陣仗，當即就嚇傻了——不過她的反應好歹比桑托斯和蘇珊強一些，至少沒當面就跪，只是語氣顫抖著道，「警探長先生，找我有什麼事嗎？」
「霍奇.弗格森的事。我想這件事，你比我們都要清楚。」
喬蒂更吃驚了，她張大嘴，不過大概是覺得這個姿勢有點不雅，就用一隻手捂住嘴道，「兇手不是已經抓到了嗎？」
說著還看了看亞瑟，好似在奇怪他身為犯人，怎麼沒被帶上手銬。
「……」
菲爾普斯嘴一抽。
亞瑟也禁不住腹誹，「她說的兇手不會指的是我吧……」
「兇手不是他。」菲爾普斯指著亞瑟，有點頭疼。
「可明明大家都說是他啊，」喬蒂不敢相信問道，「不是亞瑟又是誰能下得了這種狠手！這太殘忍了，我想兇手永遠不知道，弗格森先生對我們有多麼重要。」
亞瑟頓時無語，默默吐槽道，「我很想知道，方才那些話是你發自肺腑之言，還是到現在都沒搞清楚狀況，在和我們背台詞……」
菲爾普斯兩手按了按太陽穴，顯然也有些頭疼，「喬蒂.戴維德女士。我想要和你說的是，殺害霍奇.弗格森先生、嫁禍與亞瑟的這起案子，我們總體上已經調查完畢了。所以，念在你沒有參與這件事，只是知情未報的份上，我希望你配合我們。」
「！？」
喬蒂臉色立即白了。
這回，她終於認清了形勢。
「警探長先生，我……」
喬蒂說話開始變的結巴起來，她斷斷續續道：「事情是這樣的……最早這件事，是我聽我丈夫說的……當時我覺得有油水可撈，就去找桑托斯，向他說事成之後，要私下裡再給我些報酬，否則我就報警……」
「不，不是這樣，」說到這，喬蒂突然又猛的搖了搖頭，否認先前自己的說辭，「警探長先生，我是說……事，確實是這麼回事，當晚我確實是去找桑托斯了，他可以為我作證，但其實是我丈夫要求我這麼做的，因為這樣的話……我們家可以多得一些報酬。」
「該不會其實是你想擺脫壓在你身上的罪責，所以才這麼解釋的吧，喬蒂.戴維德女士，」菲爾普斯皺眉道，「你似乎忘記了，我們此行要抓的，不僅僅是你，還有你的丈夫溫頓.戴維德。而介時，假如你們兩個口供完全對不上號……不配合辦案，說謊話混淆視聽的後果，你應該很清楚，這比你知情不報的罪要重得多。」
「我，這，我……」
喬蒂慌了，她焦急的想要說些什麼，以改變菲爾普斯對自己的看法，可最終卻什麼也沒說出來。
「夠了。」
菲爾普斯語氣平淡命令道：「現在，帶我去找你的丈夫。」
喬蒂失落的點了點頭，而她的臉色，則看上去像一下老了十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