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工作場所

豪華馬車來到裕寶齋門口停下，青江和潘氏相繼下了馬車。這間首飾店是戰後才開的店，首飾以高價精緻為主要賣點，據說皇后封后大典上戴的九尾鳳冠，以及搭配鳳冠的耳墜項煉手環都是這家出品，前些日子皇帝賞賜有功大臣送的也是裕寶齋的首飾，這間首飾店自此聲名大噪，成為整個帝京最有名的珠寶店，貴婦官夫人們無不趨之若騖。

店面座落在帝京最繁華的那條街道上，共有三層樓，但只對客戶開放兩層。一樓價格低些，二樓就大多是高價甚至是天價首飾，三樓則為匠人們的工作場所，以及客制化商品訂製商談的地方。

潘氏在一樓帶著小侍女挑挑撿撿，青江則隨意亂逛，他本來就是男人，對這種女子用的東西興趣不高，但裕寶齋的首飾確實非常精緻，他還是伸手拿起一支瑪瑙簪，瑪瑙簪做成竹葉形狀，上頭還栩栩如生雕了只小蚱蜢，看著生動又俏皮。

「那支簪很適合你。」潘氏拿著組芙蓉玉頭面輕笑。

她手上那組頭面是一整套，其他倒也罷了，最特別的是那對玉簪，順著紋理雕刻出五朵海棠花彼此交纏，又以翡翠為葉金銀細線相連，垂墜流蘇也是芙蓉玉雕成的小海棠，做工精緻無比。

「其實這簪我是想當月妍的生日禮，很俏皮，適合小姑娘，我戴怕有些不莊重。」青江笑著，讓丫環去幫潘氏試戴。「你手上那套芙蓉玉也很好看。」

剛開採出來的芙蓉玉嬌嫩，兩隻對簪襯著烏黑鬢髮，宛如真正海棠花綻放，配以額珠、耳墜及手鐲，光輝瑩然，潘氏皮膚又白，映著芙蓉玉的光澤顯得更加光彩照人。

攬鏡自照，潘氏也對這套首飾很滿意。

「既然喜歡，就拿這一套吧。」拿過對簪青江轉頭吩咐侍女，「露珠，去告訴掌柜…」

然而他話音未落，旁邊便橫插出一隻手，將青江握在手上的芙蓉玉對簪搶了過去，接著霸道清脆的聲音響起：「掌柜的這套芙蓉玉頭面，本小姐要了！」

兩人轉過身去，在喬遷宴上見過一面的相府小姐陳婉如穿著一身嫩綠紗衣，明艷雙眸直直看著青江，分明不是沖首飾來，而是沖著他來的。

陳宰相開口閉口都說女而是最適合的皇妃人選，陳婉如心高氣傲又一心要當人上人，面對天子時展現的勇氣令人印象深刻，雖然面對天子但她對法言薄一見鍾情青江能看得出來。

皇妃啊…墨王妃貌似也是皇家妃子的一種，看樣子這女孩是盯上自家主人了。

露珠見她找事忍不住出聲：「陳小姐你是什麼意思？那套芙蓉玉首飾明明是我們王妃挑的，你憑什麼半路奪走？難不成這就是宰相的家教？看到別人的東西就想搶？也不先看你配不配！」

「什麼先來後到？」陳婉如揚眉，毫不畏懼地瞪視回去，「什麼先挑什麼半路奪走？好東西就要有相配的人，就算有人先行佔去，也不過是鳩佔鵲巢早晚要還來！我陳婉如看上的東西就沒有拿不到手的，這套芙蓉玉首飾我說我要就是我要了！」

一語雙關，挑釁意味很明顯，鳩佔鵲巢說的就是他們倆，看樣子這位陳小姐是打定主意要進墨王府。可要進王府，有那麼容易嗎？

果然…陳婉如拿著那對芙蓉玉簪踱步到青江身前，用只有她們能聽到的聲音說：

「識相點就自請下堂，本小姐寬宏大量不會跟你計較，還會給你一筆錢。要不然…待本小姐進了墨王府，本小姐分分鐘能弄死。你不過就是個村姑，別忘想本來就不該屬於你的人。」

「呵…」青江淺笑，潘氏看著她直皺眉，「講大聲點啊？」

「有何不敢。」就算首飾店裡人來人往陳婉如也沒在怕，「本小姐就喜歡上墨王了怎麼著？你倆一個村姑一個破落秀才家的姑娘還想和我爭？我可是堂堂宰相家千金小姐，墨王那樣的人物與我才相配，你們倆給墨王提鞋都不配。就跟這套頭面一樣，無論是物和人，又或是人和人，總是要相配。」

「這話說的好，物和人一樣，總要相配才好。」露珠笑盈盈的回，「難怪人人都說我家墨王和王妃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北雁之亂時潘王妃守家後勤，安王妃與墨王並肩奮戰守護帝京，以墨王的文濤武略才幹容貌，也就我們王妃這樣的人才配得上，其他人啊，不過是跳樑小丑罷了。」

「滾開！你不配和我們家小姐說話！」陳婉如身旁的丫頭推了露珠一把。

青江扶住露珠，對還想還手的露珠使了個眼神，隨後在她腰上輕輕一掐，露珠會意，馬上倒在地上大喊大嚷起來。

「唉呀！好疼好疼！陳小姐打人啊！」

裕寶齋開在鬧區原本來去的人就多，露珠嗓門又不小，很快就吸引一群看熱鬧的民眾聚集。

「她硬要搶我們王妃準備付錢的首飾，還說我們王妃配不上王爺她才配，要王妃自請下堂和離，我看不過眼回了兩句她竟然讓人打我！」露珠坐在地板上還在哭，一邊抹眼淚一邊打滾，「好疼好疼，王妃，我腰骨好像斷了。」

最好是腰骨斷了還可以這樣滾吼？青江在心裡翻了個白眼，一邊假裝驚慌的讓人把露珠抬上馬車，露珠趴在擔架上還一邊大聲哭喊，這下整條街的人都聚集過來了。

兩邊身分都很高，但民心明顯更在青江這邊，大家都知道墨王府有兩個王妃，潘氏主內青江則管墨王在外的生意，墨王敬重潘氏也信任青江和兩個王妃鶼鰈情深，當初也向帝王表明了不會在納其他側室妾室，墨王之專情在帝京傳為一段佳話，甚至還有戲曲流傳，現在有個女人自恃身分想橫插一腳，怎麼會不讓人生氣。

百姓開始對陳婉如指指點點，連一向與她交好的幾個貴族小姐也不敢上前來幫她解圍，青江和潘氏就這麼安然站著，看這位天之嬌女面對所有目光手足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