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考的太好，愁哭了考官！

「楊伯父，這名家的字畫一般要花多少錢啊？」

楊繼盛被他這麼一問，眼珠子都快瞪了出來道：「你...你小子想買畫？

能讓恩師欣喜的字畫少說也得八千兩啊！」

八千兩啊，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要知道明朝官員的俸祿可謂是創了歷史最低。

他這便宜岳父多高的風骨啊，還是靠給大戶人家的子弟當教習來貼補家用。

不過京城的翰林官那麼多，楊繼盛這個庶吉士也只找了個給秀才講學的活，也難怪他會緊張了。

「伯父別激動，我會想辦法賺出這筆錢的。」

「大言不慚！

這京城中權貴頗多，最難賺的就是錢了。

拜師禮只是一個形式，別想著那些有的沒的。」

曲江也沒有說話，因為他已經看清自己這個便宜岳父了。

這不管混哪都得先了解規則。

像楊繼盛這麼天真的官，他還是不爭辯的好。

回到楊府，他會試時的喜悅已經蕩然無存。

或許是表現的太過明顯，難得開口的福伯出聲道：「少爺考的不理想？」

「會試沒問題，但徐閣老想收我為徒。

少爺我手上沒有拿得出手的拜師禮啊！」

福伯聽到曲江這話，低頭沉默了起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福伯才開口道：「少爺，這拜師禮的錢老爺和錦衣衛那邊是不會出的。

老爺既然要以文官的身份進入朝堂，那清名是斷然不能少的。

這名家字花費太高，老奴覺得少爺應該量力而行才是。」

曲江早已猜到福伯會這麼說，所以倒不在意。

不過他既然這麼問，其實心中早有了算計。

福似乎是見他沒有反應，還想再勸，卻被曲江打斷道：「這拜師禮的錢來路絕對要正！

其實我想寫個戲本，不知福伯你可有這方面的人脈么？」

「有，還是少爺想的長遠！

這樣一來，老奴既可以給少爺湊足銀子又能將少爺給摘出去。」

曲江見福伯誤會了他的意思，搖頭道：「這事要辦就明目張胆的辦！

等書寫好后，最好能讓京城裡的朝官們人手一份。

少爺我既然要拜徐閣老為師，那就得遞上投名狀。

要不然徐閣老是不會重用我的...」

「少爺是想和嚴首輔翻臉？」

「沒錯，光是得罪了趙文華可不行。

嚴嵩能當上首輔，該有的氣量和手段都是不缺的。

要是少爺我不表現出自己的價值，怕是永無出頭之日啊。」

福伯聽到這話后就沒再開口，而是快速的退出了屋子。

不過曲江也沒閑著，直接走到了案牘前開始奮筆直書。

距離殿試還有三個多月，給他賺錢的時間還真不多。

但曲江不知道的是，他會試時的那篇文章已經驚動了眾考官。

而作為主考的鄭廷鵠，在看到他那篇《君臣論》的時候也倍感頭疼。

倒不是因為內容有什麼不妥。

主要是因為曲江寫的太好，竟然一下子就把內定好的會元唐汝輯給比下去了。

雖然嘉靖帝不喜政務，但對於科舉還是會關注的。

這次更是親自下令，會審閱南北直隸前五的文章。

而更湊巧的是，徐閣老早在會試前就已經給鄭廷鵠打過招呼，表明要將曲江收為弟子。

這鄭廷鵠雖說是徐閣老的人，但也並不想得罪嚴嵩啊！

就在鄭廷鵠愁的都快要拔光自己的鬍子時，一個考官道：「這次的南直隸會試的文章涉及兩位閣老，大人您最好不要親自定奪。」

「你的意思是？」

那位考官見鄭廷鵠接話，笑著道：「既然皇上早已下令，我們何不將五篇文章呈上，讓皇上親自定奪？」

鄭廷鵠聞言眼睛瞬間就是一亮，命人請來了錦衣衛，拿著幾份試卷就連夜覲見。

這本來是不合規矩的，但嘉靖皇帝登基以來早已經將規矩破壞了個徹底。

直到鄭廷鵠到了嘉靖帝的寢宮，也沒有那個朝臣站出來指責。

也是那鄭廷鵠命不好。

嘉靖帝見他的時候正好趕上山|東大災，三位閣老和六部九卿的高官全都在場。

「鄭愛卿這麼匆忙趕來所謂何事？」

見嘉靖帝這麼問，鄭廷鵠收斂恐懼舉著五份考卷道：「皇上，南直隸的考卷微臣和眾考官已經閱完。

其他考卷倒還好說，但是這會元卻定不下來。」

嘉靖帝聞言面帶譏諷，轉頭示意了一下身旁的李芳將卷子取來。

要說這一篇策略洋洋洒洒得有好幾千字。

嘉靖帝在對於其他幾篇都是略看幾眼就放到了一旁。

但當他看到曲江的文章時卻顯得十分激動，不但鄭重了幾分,而且在細細讀過後還命李芳將試卷送到了嚴嵩的手中。

「這篇文章寫得還不錯，眾位愛卿也好好看看。」

嚴嵩年事已高，讀起這蠅頭小楷來十分費力。

嘉靖帝顯然有些不耐煩，直接命一個小太監當場誦讀。

起先在場的眾人聽的都是漫不經心，但漸漸的臉上都露出了古怪的神情。

誦讀完畢，嚴嵩最先發言道：「此子大才！

眾人都說『百無一用是書生』，但卻不知『文章華國』的道理。

今日皇上得此華國之文章，實乃陛下之幸大明之幸啊！」

那些朝官們見嚴嵩表態，各個都是出言附和。

就連最傲氣的高拱【1】都在罵了句馬屁精后，對曲江的文章侃侃而談。

要說這些朝中大員中誰心裡最不是滋味，那估計就屬唐龍了。

因為會試之後他就讓自己兒子默寫出了當日的文章，與這篇的差距一聽便知。

嘉靖帝顯然也很高興，笑著道：「這文章寫的甚好，倒是讓我對寫文章的人起了興趣。

來人將糊名揭開，朕倒要看看是哪位才子所做。」

李芳聞言親自動手將糊名揭開，但當他看到是曲江所做的時卻也是吃了一驚。

在場的眾人都是人精，自然將李芳的怪異盡收眼底。

嘉靖皇帝見狀再次來了興趣，出聲道：「李芳，你認識做這篇《君臣論》的人？」

「讓主子您見笑了。

做這篇《君臣論》舉子正是那個聲名鵲起的曲江。

小的也是看了名字覺得有些驚訝罷了...」

【1】高拱(1513年1月19日-1578年8月4日)，字肅卿，號中玄，河|南|新鄭人。中|國明代嘉靖、隆慶時大臣。嘉靖二十年(1541年)進士。朱載垕為裕王時，任侍講學士。嘉靖四十五年(1566年)以徐階薦，拜文淵閣大學士。隆慶五年(1571年)升任內閣首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