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幻亦真
沉香木林，每周初都會陷入熱鬧之中，但今日難得比往日來的早了些。
從日出到日中，一個個乾的滿頭大汗，隨著一班的火熱朝天的攻伐，其他五班也陸續來到。
但就在此時，入口處出現了一道逆行的身影，他望著接連不點走過來的學員，無聲的領過工錢，而後從側面繞行出去。
武魂殿的孤兒營並非監禁所，他們有著相對的嚴謹，也有著相對自由，前提是你能相當好的完成當天的任務，除了周初以外其他六天的任務相當的輕鬆，只是沒有工錢罷了。
周一的這天，每次小奧領完工錢之後，便會去不遠處的武魂城消費。孤兒營的門扉是擋不住一群有心人的。
吃了一次虧后，天邪基本上只留一件換洗的衣服，錢從來都是花光了再回去。
在城門不遠處，天邪將自己帶有補丁的那面翻到內側，而後像個正常人一般緩緩的走進了這座傳說偉大的城池。
他摸了摸口袋中新領的五十銀，先在老字號包子鋪吃了個中飯，而後在一家相當氣派的茶水店，花了二十銀點了份茶水，便靜靜的坐在窗口，吃著免費的茶點。
時間緩緩而過，天邪看著路面上的人來人往，那種來至靈魂和軀體之間的感覺，逐漸緊密連接起來，他的記憶不由的回到了像是不存在的過去。
那一年他六歲，正逢武魂覺醒，但先天只有兩級的水平，這讓他在一種家族子弟面前抬不起頭。
武魂羅喉。不知名的武魂出現，當時只有他自己高呼著這個名號，但周圍的眾人彷彿聽不到一般，從此他看到了一個自卑的少年，還有少年眼中的不甘。
畫面再次無聲的快進，他看到了許多人對少年的欺辱，謾罵，家族的厭惡與放任，但少年卻是帶著不甘的雙眼，日復一日的壓抑，終是在一個喜慶的日子裡，爆發了出來。
原本依附在藍電家族之下，高高在上的御風一族，時逢藍電老爺子大壽，舉全族賀壽之時，突然一道噩耗傳來。
御風上下，精英全出之際，無戰力的老幼被屠戮一空。起因卻是御風一族幼孫，對著一個同齡的藍電少兒，打罵侮辱之後揚長而去。
血洗的堂前紅唇白齒，少年拖著長刀在黑暗中緩緩隱匿。
接下來便是玉天邪自身的記憶，接管身體觸感的他，知道那是少年的執念逐漸遠處，對他的干擾也在逐漸的剝離。
他承載了這句身體，同樣承載著那段記憶，他明白他不是少年，也不是更早之前的張逸，而是從少年玉天武，演變而來的玉天邪。
「時間，總會沖淡一切。」天邪飲了一杯淡茶，將腦海中的思緒壓進心底，他等的人來了。
「小老弟，來的很早嗎！」爽朗的笑聲，一道穿著武魂殿中級學員制服的身影，歡快的跑了過來。
「終於等到你了，雪兒姐！」天邪站起來笑道，他看著來者一如既往的亭亭玉立、明眸皓齒，行動之間自有一股渾然天成的上位者氣息。
秀風拂發，秀氣腰身，近乎不匹配的發育，雖小小年紀，但走到哪都是受人矚目的存在。
比如現在，天邪面前，已經有著數十道探索的目光颳了過來，好在作為曾經的成年人，他鎮定自若。
「調皮，等我用終於二字嗎？哼！」名為雪兒的少女，不滿的敲了敲天邪面前的桌子，而後豪不嫌棄的拿起廉價的糕點吃了起來。
「那怎麼說？來遲了還不讓人說。」玉天邪攤開雙手，表示自己只是走的正常流程，換來的卻是一雙白眼。
「最近怎麼樣？我聽說孤兒營那邊可不怎麼友好。」雪兒著急的咽下食物，而後問道。
「還行吧！」天邪有些敷衍的點了點頭，他知道孤兒營的待遇，眼前之人更是清楚，但這些任務對他來說並不是什麼問題。
「哼！不想說就算了，讓你來中級學員當個陪讀你不來，以你的勤奮兩年足可成為魂師，到時成為正式中級學院的學員不香嗎？非要去孤兒營蹲六年，那邊可沒有什麼保障。」少女不爽的說道。
「孤兒營沒什麼不好！」少年繼續搖頭拒絕，非他不願，而是現今的狀態不好入城，他只靈魂畢竟是外來的，尚未完全契合，一但被資深的封號察覺，抓回去切片不是不可能的。
而且對天邪來說，為人還是低調點好。
又聊了一會，少女因為下午還要上學，她將糕點吃完之後匆匆忙忙的走了，而在暗影之中，一種壓抑的微弱波動也隨之散去。
「唉！」天邪望著少女離去的方向，再次搖了搖頭，將眼的茶水喝完了，起身來到大街上。
工錢發了五十，包子店吃了五個，茶水花了二十，糕點免費的，他若不是這家常客，估計早被趕出來了。
現在身上今天的工錢還剩二十五，天邪尋思著，自己下午還有半天的時間，隨即想要將手中錢財在揮霍出去些
就在此時，往常吃飯的沿街的小店傳來一陣喧鬧。
擠過人群，肇事者卻是一對差不多六歲左右的兄妹，以及一個囂張至極的店老闆。
「今天你們要是不把剩下的錢付完，就別想走，武魂殿教皇尊上之地，也敢有人吃白食。」門店老闆叫囂著。
「我們不是吃白食，只是錢丟了一些，剩下的我們過兩天會還給你。」男孩護在自己的妹妹身前，極力的辯解著，只是目光不斷的下垂，顯得有些心虛。
男孩從來沒有想到會有這麼尷尬的一天，兩人從母族跋涉而來，只為參加明日武魂殿初級學院選拔，而是沒有想到著武魂城的費用這麼貴。
兩人身上的錢在交過過夜的房費之後，竟然只剩五十枚了，按理說怎麼也夠今天的花銷的了，但是在為饞嘴的妹妹買些吃食后，竟然不夠支付中午飯的，現在被老闆卡在這裡，一想到明天的選拔，男孩心中一陣焦急。
「你們兩個外來的，讓我怎麼相信你們，再說吃飯給錢是天經地義的事情，若是在別處吃就吃了，但這裡是武魂城，一旦我告到主教那裡，你們今天就給我滾出城去。」老闆似看出了兩人的難處，便兇狠的威脅起來。
「還請不要，」男孩一聽頓時軟了，他們來就是入學的，若是此時被趕出城區，以他們的能力生存下去都未知數，哪裡還能回到母族。
想了想，男孩掏出一張蓋有武魂殿的證明遞了過去，「這是我參加初級學院的入院考核的證明，抵在你這裡，等我妹妹明天考核過後，便從學院支部分錢過來還你。」
老闆看著那熟悉的證明，眼神頓時一慌，不過慣經風雨的的他，如何能在這兩個小輩面前示弱，況且他已經得罪了兩人，若是讓他們去通過了學院的考核，那不是給自己添麻煩。
像通了的老闆大手一揮，將證明打掉，「切！一張破紙，還想抵押二十銀，我這是飯店，不是當鋪，你們在這給我工作一個星期，不然這個事沒完。」
「你！」男孩氣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紫，兩人來到武魂城人生地不熟，被一個小老闆逼到如此地步，卻是毫無辦法。
就在此時，差不多猜出前因後果的天邪緩緩走上前來。
他看得出這個小老闆是有意氣欺壓，二十銀對於他們來說根本無足輕重，但那個老闆的眼神總是從女孩身上掠過，其中意味天邪不辨也明。
將地上的紙片撿起，天邪走到三人面前，在男孩疑惑的目光中，拿到那個老闆的面前，「吶！瞎了你的狗眼，看不出這是武魂殿的公章嗎？」
「你！」店老闆一陣氣節，他第一次碰到比自己還囂張的存在，隨即單手上前，「哪來的小屁娃，討皮痛是嗎！」
面對店老闆的攻擊，天邪身形一晃，避開瞬間，腳下爆開魂力便是一擊膝撞。
「嘭！」
毫無意外，一個平常人，面對魂師，哪怕是最不起眼的魂士，也是出於弱勢，何況天邪的的武魂可是具備強大破壞力的武魂。
店老闆瞬間仰面倒下，嘴裡還爆發出殺豬般的慘叫，「殺人啦！」
頓時，早已有準備的飯店之中，衝出一隊人，直接將三人圍了起來，他們一個個面容憎惡，像是有著深仇大恨一般。
「竟然敢當街傷人，你這是藐視武魂城法律。」
「若是傳導巴布主教耳中，最少判你三年牢獄，讓你好好反省武魂殿的律法。」
突來的陣仗直接將兄妹兩人看的急哭眼了，他們倔犟的抿著嘴唇，最終一言不發的站到了天邪的身側。
面對眾人圍困，天邪卻是不見怯色，反而上前一步，氣勢洶洶的喝道：「瞎了你們的狗眼，竟敢攻擊武魂殿預備役學員。」
話語落下瞬間，小奧直接將武魂釋放出來，頓時一個肅殺死亡的氣息籠罩著在場眾人。
「什麼！」門店老闆突然回魂般的從地面之上爬了起來，他排開中熱走上前來，有些恭敬的問道：「未知、這位、大人，可有證明？」
「證明？明天過後你就能在大街上就能看到我出巡，倒時我會好好照顧你在這家店鋪的。」天邪不屑的說道。
聞言，店老闆臉上頓時變成了豬肝色，有道是閻王易過，小鬼難纏，負責巡邏的那些小嘍嘍的厲害，店老闆可是提前經歷過，他咬了咬牙說道：「既然你沒有證明，那麼這個事你便沒有資格插手，還請你自重。」
「插手？就因為他們少給了二十銀？」天邪輕藐一眼，隨即掏出二十個銀幣扔了過去，「這二十銀我替他們出了，若是再有為難，你知道我們的手段。」
說完，天邪拍了拍手中的武魂羅喉具化出來的計都刀，清脆的聲音傳出，卻是嚇得店老闆背後寒毛樹立起來。
不過天邪的威脅，卻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他用計都將人群破開而後帶著兩兄妹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