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押入天牢

第二章 押入天牢

駱啟霖稍微定了定神,便對葉學楓施了一禮:「葉大人,本王此次前來,也是奉旨行事,望葉大人海涵。」

葉學楓趕緊還行:「不敢,不敢!」

駱啟霖為照顧葉學楓面子,並未讓葉學楓跪下宣旨,而是將聖旨遞於葉學楓.

葉學楓接過,細細看了,便長嘆一聲,長跪在地:「臣,絕無反意,忠心日月可鑒!請殿下儘管搜!儘管搜!」

駱啟霖趕緊扶起:「葉大人不必如此!」

葉學楓卻執意不起:「殿下,聖旨已說得非常明白,即使搜不到證物,也要即刻收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啊!」

最後一句話說來已是淚流滿面。

葉學楓這一跪,身後其夫人,葉蓁及葉苑苑都跪了下來。

駱啟霖心中酸楚,卻知事已無扭轉之局。

不多幾,兩個侍衛聯手抬一個箱子匆匆趕來:「殿下,殿下,找到了!」

駱啟霖當著大家的面打開箱子,頓時臉如紙白,心如死灰。這一箱子里裝的是龍袍和冕旒,謀反之罪證據確鑿。

葉學楓睜大眼睛,不敢相信:「臣家中怎麼可能有這些物候,怎麼可能!這一定是污陷!」

駱啟霖不敢怠慢,只說:「葉大人,是非曲折,本王相信,父皇一定會還你公道的!只是,這物證,是眾人面前搜出,本王,不得不,呈給父皇……」最後一句駱啟霖已經不忍心說出口。皇上若知道了這物證,葉家必沒有任何活路了。

葉苑苑即使平日膽量不小,心智過人,但畢竟是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千金小姐,還未經歷過這些事,眼下也是全無主意。她吃不準這一切是為何而來,她只知道,她的父親,不會謀反!

她跪行到駱啟霖身邊,叩了幾個響頭:「殿下,我父親不會有反意的,我父親絕對不會有反意。請殿下明察!」

駱啟霖強忍著心疼,想蹲下欲扶她起來,卻知道這個時候她是不會起來的,他手扶在她肩膀上,聲音無奈而絕望:「苑苑……」

他能說什麼呢?即使他是太子,他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如果他行差踏錯,父皇也會毫不留情地取他性命……

葉苑苑看見他眼中的悲哀與絕望,當下便明白了這事沒有迴旋的餘地,她只剩下滿眼淚水喃喃地說:「殿下……救救我們,救救我葉氏一家……」

駱啟霖想為她拭去淚水,卻是不能。

此時禁衛軍首領許天偉有些不耐煩的聲音傳來:「殿下,如今物證已搜了出來,還是快快收監,等待皇上發落吧。」

「來呀,將葉氏一族全部收入天牢!」

各侍衛如狼似虎的撲了上來。葉苑苑只記得自己似乎想要抓住什麼,卻什麼也沒有抓住,她不知何時,已暈了過去。

天牢。

外面大雪紛飛,地牢里更是陰冷得可怕。

「苑苑,苑苑……」葉苑苑聽得真切,是母親在喚她。她一激靈,立刻爬了起來。

她四處打量了一下,三面泥牆,一面鐵欄,地上稀鬆地鋪著一層稻草,母親胡氏滿臉淚痕,臉色蒼白得可憐,人像是瘦了一大圈。身邊是弟弟葉蓁,關切地望著自己。

「母親,你沒事吧?」葉苑苑摸著母親的手,卻發現她的手燙得可怕。

胡氏凄慘地笑笑:「你沒事就好了!」

葉苑苑突然恨自己為何在那個時候暈了過去,沒好好保護好母親。「母親,你發燒了……你吃藥了嗎?葯……葯……」

葉蓁說:「已跟外面的獄卒說了,不但沒有葯,反而被教訓了一通。」

胡氏卻說:「不礙事……」

葉苑苑搖著欄杆大喊大叫:「有人嗎!有人嗎!快來人呀,我母親生病了!快拿葯過來!」

兩個滿臉橫肉的獄卒走了過來:「嚷什麼嚷!進了天牢可不就死路一條!生病了也好,早死早超生!」

葉苑苑氣得從地上抓了一塊石子便扔了過去:「怎麼說話的!」

石子打中了獄卒,他「哎呀」一聲摔倒在地,幾乎爬都爬不起來。另一獄卒見狀便火了,拿著棒子便往前沖:「反了你不成!在天牢里老子還怕治不了你!」

地上的那個卻一把抓位他:「罷了罷了!快走吧,惹不起這一家子還躲不起嗎!」

「快走快走!太子殿下有話……」

葉苑苑聽著太子殿下有話,卻聽不真切後面的聲音,兩個獄卒就這樣離開了。

葉苑苑氣得繼續大喊大叫,卻是再也叫不來任何人了。

胡氏心疼地攔下她:「苑苑,何必跟他們白費力氣……」說完又是一陣猛烈的咳嗽。

葉苑苑心疼不已,又問葉蓁:「爹爹呢?」

葉蓁搖搖頭,只管拍著母親的背:「爹爹不知被他們關在哪裡了。」

葉苑苑心中一陣絕望。父親是死是活不知,琰哥哥是何情況不知,外面的情況怎樣一概不知。

三人都只有薄薄的單衣,到了夜裡地牢里更是冰冷刺骨。

葉苑苑與葉蓁開始都尚且可以內功護體,但地牢里的飯卻是不是壞的就是嗖的,漸漸的二人也有體力不支了。而母親胡氏,高燒一直不退,已經暈迷不醒,一直在說著胡話。

母親的身體漸漸冰冷,葉苑苑已經萬念俱灰。不管葉苑苑與葉蓁如何精心照料,她終是撒手離去了。

「也好,不用忍受凌遲之痛。」葉蓁喃喃地說著。

前幾日明明還是陽光燦爛風華正茂的少年,現在滿臉滄桑,蒼白瘦弱的臉上有著與年齡不符的不甘與絕望。

葉苑苑與葉蓁依偎著,早已哭不出來。

而在葉氏一家收監后,駱啟霖便一直四處奔波,漸漸有了眉目,所有的證據都一齊指向了端王駱騏駿。

邱鴻軒,時任兵部侍郎,太子的得力助手。「殿下,這一切必定是端王的陰謀。先污陷瑞王府中藏有玉璽,又將龍袍之物偷偷藏在葉大人家中!」

駱啟霖長嘆一聲。端王駱騏駿他是知道的,雖然母妃蕭婕妤在後宮甚是得寵,但他平時為人卻很乖巧低調,像是與世無爭。但駱啟霖曾從母妃范皇后中聽過不少蕭婕妤對她的陷害,因此對蕭婕妤那種陰森的性格有些害怕。很難保駱騏駿不是那種笑里藏奸之人。

「軒,後宮之事你應該也略知一二,我母妃之事你應該也有所耳聞。蕭婕妤一向將七皇弟的母妃齊妃娘娘視作心腹大患,處處為難。此次七弟如果出事,齊妃肯定也受連累。你的推論不可謂不正確。」

「即使如此,目前本王也毫無證據啊。而父王,對有謀反此類罪行,一概是寧錯殺不放過的。但願我們能爭取到時間,在葉氏行刑之前找到證據,否則……」

邱鴻軒與駱啟霖都沉默了。

「天牢那邊怎樣了?」

邱鴻軒搖搖頭:「天牢是皇上親自掌控的,密不透風,什麼東西都傳不進去,不過我已經帶話了,料定獄卒不會為難葉氏一家。」

「嗯。此事還要速速追查下去,如果找到確實證據,七皇弟和葉大人或許還有救,否則……」

駱啟霖不敢想,邱鴻軒不敢接話。

豈料,第二天,即是收監的第十天,皇上便下旨定案。

葉氏一家謀反證據確鑿,誅九族。葉氏一家擇日凌遲處死。瑞親王駱琪琰因受是葉學楓蠱惑,也已有悔意,終身圈禁於九靈山,任何人不得探視。

消息傳到太子東宮正是晚膳時間,駱啟霖與邱鴻軒,瞿浩然正邊吃邊商量著端王可能露出的馬腳。這下大驚,急急便要入宮,想請求父皇再議。

邱鴻軒與瞿浩然自知此去入宮必定凶多吉少,說不定連駱啟霖自己也會被連累,極力阻攔。無奈駱啟霖心中還有一絲希望,執意要去,三人在門口各不相讓。

宋離慢悠悠地來了:「殿下,別入宮了。」

宋離是提刑司,平日雖與太子交好,但很少管太子的事,此時突然出言,令人驚疑。

「據稱,蕭婕妤在齊妃宮中搜出了鳳袍。」宋離又不緊不慢地說。

「鳳袍?」三人皆是大吃一驚。

駱啟霖道:「齊妃娘娘一向品德端莊,怎麼可能有鳳袍在身?」

宋離說:「是啊,這事擱誰身上,皇上估計當場就得砍頭了。但擱齊妃身上……皇上遲疑了很久,廢了齊妃名號,只說再查。不過以蕭婕妤的厲害,相信齊妃也很危險了。」

瞿浩然道:「瑞親王被指藏有玉璽,雖然沒找到,但在葉大人府中搜出龍袍,現再加上齊妃宮中有鳳袍,皇上再如何偏愛齊妃與瑞王,想必也已是心寒之極了。於情於理,瑞王這邊,估計……已經沒有活路了。」

邱鴻軒嘆了口氣:「殿下,我知道你想救葉氏一家,只是……這下真的回天乏術了。」

駱啟霖沒有言語,眼神黯淡。

「至少駱騏駿露出了他的馬腳。以後,我們知道該防著誰了。他把七弟扳倒,下一個目標必定是本王。」

他想起葉苑苑那雙清亮的眸子,他咬緊下唇,沒有人知道,此刻他心痛得幾乎難以自已。他為佳人多難而悲,為自己心中那段未發生便已消失的情感而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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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負天下不負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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