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何為王者

「哦？壽王殿下身居高位，堂堂朝中七珠親王，受盡群眾擁戴，竟然還有煩心之事？」紀無心淡淡反問，語氣裡帶著一絲詫異，絲毫看不出真實的意思。

也沒想到秦壽還是這麼聰明的人！用心病作為開端引出見她的真正目的。

秦壽滿臉愁苦，緊皺的眉頭自紀無心進來就沒鬆開過，

「哎！幫主有所不知，前幾日父皇突然染了風寒，現在還未見有起色，朝中大臣紛紛上書請求父皇趕緊確立東宮之位的人選，所以……」

「壽王殿下在朝中的名望塵囂直上，六部里有三部是你的人，還有護國將軍也擁護你，難道不是東宮最好的人選嗎？」

紀無心語氣平平淡淡，看不出心裡在想些什麼。

秦壽也看不懂，但是聽到她的認可，心裡還是得意的。

「幫主有所不知，我雖然在朝中名望很高，也為父皇處理政事，但是父皇這些年從來不提立儲之事，也不知道他怎麼想的。」

「除我之外，我那個三第在朝中名望也很高，他特別會拉攏人心，群眾對他也是讚譽有加，而我，則是被人們說成自私自利之徒。」

紀無心沒有說話，啜了一口茶。

「我那個三弟真是心機深沉，此次聽聞我要來拜訪幫主，也趕來了，等會幫主也許會見到他。」

紀無心抿抿嘴，呼出一口氣，淡笑道：

「沒想到草民居然有如此大的能量讓兩位殿下特地趕過來，真是受寵若驚！」

「幫主過謙了，幫主在江南地區的聲望很高，若還是一介草民，那才真叫人取笑，所以幫主在本王面前不必用草民自稱。」

「壽王殿下謬讚了，草民無權無勢，不過是個小小的江湖幫主，豈敢在殿下面前擺架子呢？」

紀無心低頭謙卑地說道，神態恭敬，完全看不出之前的囂張狂妄犀利，將從前的痕迹都斂得乾乾淨淨。

「而且殿下稱呼草民為幫主，實在是有失禮制，草民愧不敢當。」紀無心低頭彎腰拱手道。

秦壽嘆了口氣，略微思索一二，臉色一喜，「不知『先生』可好？」

紀無心抬抬眼帘，臉上掛著一絲詫異。

「先生這個稱呼更加愧不敢當，先生乃是對德高望重之輩的稱呼，草民何德何能讓殿下稱呼一句先生嗎？」

「不，司徒先生過謙了，先生完全有這個份量與資格。」秦壽抬抬手道。

要是可以稱呼先生，那就代表她已經決定要選他為輔佐的皇子了，這可是天大的喜事。

紀無心淡笑道：「那便隨殿下罷！」

秦壽喝了一口葡萄酒，掃了一眼四周，府內風景宜人，和對面這人一樣，帶著一股淡雅之味。

「聽聞先生此次要去京城選擇一位皇子輔佐，不知是真是假？」

半晌，他看到氣氛緩和了下去，有意無意地開口問道，心裡已經急切想要知道她的選擇了。

可紀無心偏偏就像磨人的小妖精，怎麼也不透露自己的選擇，還是神態淡淡，看不出真切。

「的確有此想法，不過現在還沒決定下來。」

「先生覺得本王如何？」秦壽迫不及待地毛遂自薦了，抓住這個機會非常重要，決不能讓秦庚智捷足先登。

「殿下才華橫溢、一表人才，品德高尚，是眾人的表率！」

「先生過謙了，本王沒有先生說的那麼好。」秦壽回道，但是心裡已經溢滿喜悅了，面上沒有露出半分，如若表現得太急於求成，會被她看不起的。

「本王不過是按照父皇的吩咐踏踏實實辦事罷了，算不上才華橫溢，若論才華橫溢，誰能比得上先生呢，先生可是公認的江南才子！」

「哈，都是一些謬傳，堪不住檢驗的，草民不過是個略懂些詩文的書生罷了，偶然一次機會得到江南眾位幫主的認可，推上了如今這個位置，但是管理起來不是很成熟，真是慚愧啊！」

秦壽也知道她是謙虛，淡笑不語，抿抿嘴，道：

「江南雖說是秦朝的地盤，但是在這裡先生的名望可比父皇高呢！先生如此深得民心，可真了得啊！」

紀無心又是淡笑一聲，笑聲意味不明。

「百姓擁戴是因為我為他們做了事，若是皇上也能如此，自然也會得到百姓的擁戴，百姓所求的向來很簡單，不過是一個安穩的環境和舒適的生活罷了，無災無難，幸福安康，這些希望殿下也要謹記在心裡。」

秦壽見她突然如此說，變得嚴肅起來，難道是要給他傳輸治國之道了嗎？

「王者必須急人所急、想人所想，踏踏實實為百姓做事，方能成為一代賢王。」紀無心緩緩說道。

「先生眼界高遠、志向遠大，令本王佩服！本王必定牢記先生的教誨，為百姓做事，成為一代賢王！」秦壽趕緊表明自己的志向與決定。

紀無心似有些感慨，點點頭道：

「秦朝有一位像壽王這樣為百姓著想的王爺，真是秦朝的福氣啊！」

「先生過謙了。」秦壽一直表現得非常謙虛，看上去就是個體貼群眾的好王爺。

紀無心在心裡冷笑一聲，面上不動聲色，她輕敲著桌面，似在思索著什麼，神情嚴肅。

秦壽以為她是在考慮選誰的問題了，並不插話，心臟撲通撲通跳個不停，從來沒有像此刻這般緊張過，因為他的前程，他能不能坐上那頂寶座，就看紀無心這一瞬間的抉擇了。

可惜的是，紀無心只是發了呆，想著今天中午該吃什麼，完全沒有把他的焦慮放在心上。

到了江南，菜肴更加豐富多彩了，可以好好享受一頓！

半晌，紀無心回神，瞥了秦壽一眼，有些不耐煩，她站起身，微笑著說道：

「殿下可還有其他事要問，草民有事得去處理了。」

沒有等到答案，秦壽心裡就像被人澆了一盆冷水，但是他也知道紀無心不可能輕易就告訴自己她的選擇的，所以只能按捺住自己心裡的著急，起身非常有禮地回道：

「那本王就不叨擾了，先生保重好身體，本王先告辭了。」

「草民送殿下一程吧，」紀無心將披風攏了攏，擺擺手道。

「不不，豈敢勞煩先生，不過是一炷香的腳程，讓下人送送就好了，先生身體有恙，還是好好回屋休息罷！」

紀無心也沒有要去送他的意思，不過是意思意思罷了，等到這句話更加開心了，微笑著拱拱手道：

「那就多謝殿下體恤之恩了，草民恭送殿下！」

秦壽點點頭，然後轉身走了出去，林通趕緊上前去送他，待到他走後，紀無心趕緊將身上那件厚重的披風扯下，快熱死姐姐了！！

她回頭時發現一張大臉倒掛在自己面前，嚇了一跳，雙腿不自覺往後退去，雙手已經做好戰鬥準備，但看到那人時，鬆了手，無奈地白了他一眼。

東方祁從屋頂下跳下來，得到消息，紀無心去了江南，他當然要趕過來，沒想到一來就看到她和那個禽獸你來我往的，說的那樣客氣溫和，氣得他想吃了那個禽獸！

「你怎麼來了？你的傷好了？」紀無心上前戳了戳他腰側，他一把將她的手抓住，放在胸膛上，揉了揉，一臉曖昧。

「無心，我想你。」

「……」紀無心忙將手抽了回來，打了一個哆嗦，這個哆嗦不是裝出來的，而是真的被噁心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