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裂痕

6天過去了，林教授那邊毫無動靜，城市裡卻暗潮湧動，天災必然伴隨著**。搶劫、鬥毆、強姦的事屢屢發生，楊明就好像一個消防員，剛撲完了這邊的火，那邊又起火了。華海警方面臨著前所未有的壓力，瘟疫就像一個魔鬼，躲在暗處偷偷地冷笑。抓了幾十個搶劫犯，把他們送進拘留所。一天下來，劉傑等人累得都快趴下了，倒是楊明、看上去精神抖擻、神采奕奕。

劉傑幾個打趣說咱們的科長吃了偉哥，楊明笑笑，他也累，但只能放在心裡。屬下們如果看到他垂頭喪氣、愁眉苦臉的模樣，那士氣就全完了。治安科的李強就是個反面教材，剛剛開始還挺勤快的，現在變成了港產電影里的警察，總是事後才出現。為此葉局長還開會狠狠地批評了他一頓，對楊明和趙鐵柱倒是大加讚賞。私下裡葉局長還和他說了，等瘟疫一過，副局長的位置就輪到他了。

楊明沒有多大驚喜，只覺得葉局長不厚道，這麼拚命，應該是讓他坐葉局長的位置才對。在浴室里洗了個澡，楊明接到了一個電話，是劉婷婷打來的。電話里劉婷婷不說話，只是哭，楊明連忙問她出了什麼事，劉婷婷只說了一個地址，就把電話掛斷了。

「天生勞碌命。」楊明哀嘆一聲，披上了他那件黑色風衣，匆匆出門而去。到了那兒，楊明才發現是西山遊樂場，看到西山遊樂場的那片小樹林，楊明就想起小紅，也不知道小紅她們怎麼樣了，瘟疫一天不解決，自己是不敢讓她們回來的。正這麼想著，一輛計程車在他身邊停了下來，裡面下來的是劉婷婷。劉婷婷付了車錢，計程車司機羨慕又帶有一絲鄙夷的看了楊明一眼，開車走了。

「婷婷，你看、我想付錢的，你怎麼先付了啊？」楊明坐在一張長條椅埋怨著，其實剛才他壓根就沒起身。

「楊明，我的一個同事、也是好朋友感染上病毒了，今天進了隔離病房。」劉婷婷的臉蒼白，牙齒咬著嘴唇。

「什麼？」楊明大吃一驚：「你們不是經過嚴格消毒，穿防護服才進去的嗎，怎麼可能被感染上？」

「她、她進去的時候裡面的人好像瘋了一樣，扒了她的防護服，後來儘管有醫院的保安趕到，救了後面的幾個，但她、她是出不去了。」說到這兒，劉婷婷一屁股坐在楊明身邊，彎著腰，雙手捂住臉哭了起來。

上帝讓人死亡，必先讓其瘋狂。楊明腦海里閃過這樣一句話。在瘟疫的籠罩下，裡面的人瘋了，外面的人也接近了瘋狂的邊緣。犯罪率這麼高，足以證明這一點。

「婷婷，你幹嘛不買輛車自己開？」楊明忽然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劉婷婷一愣，止住了哭腔，莫名其妙的看著楊明。

「不要這麼看我，」楊明避開她的視線，輕輕的說：「現在的治安很亂，這麼晚了，你又一個人出來，萬一剛才那個司機對你圖謀不軌，你該怎麼辦？」

劉婷婷想了想，的確有這個可能，心有餘悸的拍了拍胸口，那裡一陣驚濤駭浪。「我、我不會開車，一般都是王凱他接我的。」

「那他今天為什麼沒去接你？」

「你怎麼知道的？」

楊明笑了笑，道；「他如果接你的話，你還會找我這個哥哥談心事嗎？都吃晚飯了，我還用得著趕到這兒嗎？」

「楊明，對不起。」

「沒關係，誰叫我是你的哥呢，別為你的好朋友擔心了，林教授他們那兒已經有了進展，相信災難很快就會過去的。走吧，哥送你回家。」

「林教授他們真的有緊張？」劉婷婷歪著腦袋問，眼裡有了一絲喜悅。

「比真金白銀還要真，大小姐、我還沒有吃晚飯呢，這裡又冷，行行好，現在我又冷又餓的，讓我回家吃頓飽飯再來陪你聊天。」

劉婷婷聽了撲哧一笑，「陪美女聊天你還怨聲載道的，別人求我我還不願意和他們聊天呢。還有、你怎麼一點風度都沒有，還要我付車錢、沒有人像你這樣的。」

「美女？在哪兒，我沒看見，臭丫頭倒是看到一個。至於車錢，哥窮啊，家裡都揭不開鍋了。」楊明弔兒郎當的回道，一邊接住劉婷婷大小姐砸過來的小拳頭。信手一拉，劉婷婷的身體不由自主進了楊明早已打開的車門。「啪」的一聲，楊明關上車門，自己也鑽進駕駛室，一路朝劉婷婷家駛去。

「幹嘛這麼看我，是不是暗戀上我了？」車上楊明目不斜視，語不驚人死不休的道。

劉婷婷嚇了一跳，臉頰緋紅；「誰、誰看你了，鬼才暗戀上你了。」

「那就好，虛驚一場。」楊明一副逃出狼窩的模樣。

「你……。」鬥嘴劉婷婷完全不是楊明的對手，於是她揚起了自己的小拳頭。

「別打我，我錯了還不行嗎，是我不知天高地厚，暗戀你、這樣總行了吧。」

劉婷婷悻悻然收起拳頭，嗔道；「這還差不多。」

「你給個機會吧，大小姐？」

「給你什麼機會？」劉婷婷茫然的問。

「當然是追你的機會，其他還有什麼？」楊明奇怪的看了一眼劉婷婷。

劉婷婷臉一紅，忽然嫣然一笑；「追我可以，可我是王區長王凱的未婚妻，難道你不怕？」

楊明搖搖頭；「我幹嘛要怕王凱，他是黑山老妖還是吸血鬼？」

「咯咯咯……，你這麼說王凱，小心我打你小報告。」

「不用打了，王區長聽見了。」

劉婷婷一怔，車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下來，富康小區的門口處停了另外一輛車，劉婷婷只看了一眼就知道是王凱的。她歡呼一聲，推開車門往前幾步似乎想撲進站在車外的王凱懷裡，但回頭看了看楊明，又停下了腳步。王凱本來還笑著的臉僵住了，但僅僅一瞬間，笑容又變得自然了，「婷婷，今天有事沒辦法接你，辛虧有楊科長，不然現在這麼亂，我真的害怕你有什麼事。」

「王凱，我沒事。楊明挺逗的，和他在一起我覺得很輕鬆。」

「是嘛，那就好，呵呵呵，想不到楊科長挺招女孩子喜歡的。」王凱笑的更加燦然了，但話里卻隱藏機鋒。

楊明一臉笑容的下了車；「王區長，我這麼招女孩子喜歡，小心你的未婚妻被我拐跑。」

「楊明，你又在胡說些什麼？」劉婷婷跺了跺腳，嗔怪道。

「呵呵呵，開玩笑的，王區長不要介意。」

「不會。楊科長，這麼晚了，就別回去了，到裡面吃個便飯。」王凱邀請道。

「是啊，楊明，進去吧。」劉婷婷看著楊明，很有誠意。反觀王凱，腳步都沒有挪動一分，眼睛在看旁邊的一棵香樟樹。

「不了，下次吧。」楊明對著劉婷婷道，說完他就上了車，一溜煙的回家了。劉婷婷不知道，但楊明心裡清楚，他和王凱之間出現了一道裂痕，而且這道裂痕有擴大的趨勢。以王凱的性格，這道裂痕永遠不可能修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