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兩咒相抵
「等一下，我還有話要說。」
眼瞧家丁要上來拿人，林知渝厲聲喝住了他們。
，引來陳素芝頗為得意地問道：「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順著聲兒將目光挪到了她臉上，林知渝一對兒明澈的眼就跟能看透人心似的，銳利得能刺破陳素芝的皮囊：「方才二夫人說做了陰邪之事必然會把東西都丟了，但若是有的人沒有丟呢？」
「你、你胡說什麼呢？」
不過一瞬間，林知渝便見陳素芝臉上出現了幾分慌亂的神色，心裡一喜，又接著追問道：「我的意思是，這種陰毒的法子，想用又不想讓人發現，只怕還需要有人幫忙才是吧？」
短暫一秒，陳素芝的餘光掃過了身邊的一名丫鬟，那名丫鬟雖然垂著腦袋，聞言卻也是身子骨一顫。
果然竟然是真的！
她她兩句似有若無的試探，便讓那兩條莫名出現在腦海里的信息得到了驗證，眼下她也顧不得到底怎麼回事，連忙便噗通一聲跪在了老太太跟前：「我突然清明這事兒，與我娘親無關。老太太，我雖然不知道我為何突然清明起來，但絕對不是我娘親所為！」
「事到如今你還要狡辯？不是孫玉芳又是誰，別耽誤時間了，來人！趕緊把她們兩個拉下去燒了！」陳素芝是真的慌了。
興許是剛剛被林知渝的話問得慌了神，這會兒陳素芝顯得分外著急。
林知渝抬起頭來，看向陳素芝時嘴角掛了幾分森冷：「二夫人，用了陰毒的法子讓我恢復的當然是您啊。」
「你胡說八道！」
陳素芝就跟被踩到了尾巴似地就差蹦起來了，指著林知渝便是一陣痛罵，巴掌揚起來眼看著就要落到林知渝臉上。
林知渝自個兒正打算抬手抓住，一直骨節清雋的手卻忽然抓住了陳素芝，接著便是清冷淡漠的聲音傳來：「二娘，您還是不妨先聽她說完吧。」
這回，驚訝的不僅僅是陳素芝，就連林知渝都是一愣。
楊清止？
他為什麼要幫我？
「你又算個什麼東西，這是你該插嘴的地方么？」
雖然是楊家的兒子，陳素芝卻壓根兒沒把他放在眼裡，張口就是一頓痛罵，引來了錦娘的蹙眉：「二夫人，我兒子怎麼就不能插嘴了？」
瞧不上楊清止，不就是瞧不上她么。
眼看著兩個女人要打起來，老太太眉頭不悅的一蹙，怒道：「夠了，你們兩個若是要吵就出去！」
老太太畢竟是老太太，一句話便震懾了當場，院子里再度安靜下來。
林知渝仍舊跪著，餘光里見楊清止鬆了抓住陳素芝的手。
「渝姐兒，誣陷主房太太的罪名，你擔得起嗎？你方才說用了陰毒法子還你清明的人是二太太……」老太太問得懶懶散散，眼下帶著嘲諷，壓根兒就沒信她的話。：「可有證據啊？」
其實也難怪老太太不信，楊家上下誰不知道陳素芝最是厭惡她們娘倆，還幫她們？怎麼可能？
林知渝不慌不亂，反倒是帶著挑釁的目光看著陳素芝，一字一頓道：「我從前雖然是傻的，卻不是完全不懂思考，只是嘴巴笨了些，控制不住自個兒的行為而已。然而就在昨天，旁晚的時候我正在屋子裡睡覺，忽然便聽到了一道聲音在喚我。我聽著是二太太，便跟著去了，誰知道走著走著出了城，腦袋卻一疼暈了過去……」
她說得雖然玄乎，但是陳素芝卻越來越心虛。
因為昨天晚上她確實有派人騙她出去，而且騙她的人還在府里。
「你接著說。」
聽到這兒，老太太明顯還是沒上心，覺得她在編。
「然後啊，我就好似飄起來了似的，走了好久的路。路上遇到了一個小人兒，自稱是仙人身邊的童子。他跟我說我原本是賤命一條，但卻有人專為了扎了草人想咒我，兩咒相抵，以後我便可以清明了。」
林知渝說得慢，陳素芝聽得滿頭汗。
最後林知渝笑著望了陳素芝一眼，補充道：「再醒來時，我便真的清醒了。」
「娘，您可千萬別聽她胡言亂語，這些神神叨叨的東西誰知道是真是假？」
果然，聽到這兒陳素芝便徹底亂了陣腳，下意識地伸手去拉老太太。
」可是剛才二夫人不是還說我娘親用了邪門歪道么，怎麼現在我說這些你又說不知真假了？」
「你閉嘴！」
林知渝相信這院兒里的聰明人不止自己一個可不少，任誰都能看得出來陳素芝的分外緊張，特別是錦娘。
而機敏如錦娘，在除掉剛才錦娘雖然站在陳素芝那頭想搞死自己，但除了這個傻丫頭和扳倒二太太陳素芝之間，她必然會立馬選擇後者。林知渝這條戰線上有了人，才能真正的將這事兒發揮出來。
「娘，我倒是覺得渝姐兒說得有頭有尾的，不像是假的。只是……我也覺得這事兒不能光聽二夫人一個人的，也得聽聽別人的不是？」果然，錦娘的開口了，口風轉向了她這邊，：「我倒是覺得渝姐兒說得有頭有尾的，不像是假的。只是……」
說著，她掃了一眼林知渝，接著道，似乎是在跟她傳遞眼色：「不知道剛才渝姐兒說得多虧了二夫人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倆人雖然沒有交流，但是有了這句話，錦娘便是暫時站在她這一頭了。
於是，林知渝她立馬會意地伸手指向了陳素芝，說道：「那仙童告訴我，扎草人的正是二太太！」
林知渝這一指，可是差點兒把陳素芝的眼珠子都給指出來，她一張濃艷的臉當即煞白，開口時差點咬了舌頭：「你放屁！好啊，我看你現在不僅是明白了，還會血口噴人了！都是孫玉芳教你的吧？來人啊！把她們娘倆的嘴一塊兒給我撕爛！」
很好，林知渝暗笑，她越是氣急敗壞，就越是引人懷疑。
「慢著！」錦娘果然機敏，一看陳素芝有問題便立馬攔住了下人：「姐姐你若是沒做，這麼著急幹什麼？再聽她說說嘛。要是她拿不出證據來，咱們再慢慢兒地撕了她的嘴，我陪你撕。」
錦娘笑得狡黠，陳素芝這則面如死灰的模樣，還用真查嗎？。
可老太太的目光冷冷的在陳素芝和林知渝臉上掃了一眼，打了個哈欠道：最後開口的還是老太太，陰沉的聲調叫停了這場鬧劇：「夠了！我看，我乏了，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翠雲，扶我回去。！」
「什麼？」
這發出這聲驚呼的人不僅僅有錦娘，就連陳素芝和林知渝都是一陣狐疑，不知道老太太這葫蘆里到底賣了什麼葯。
最為疑惑的人還是林知渝，她不解啊！
有錦娘配合，她下一秒就會提出讓人去有記憶宮殿的提示，只要搜查便是人證物證俱在的鐵案，搜陳素芝的床板並且調查她身邊的丫鬟，可是老太太聽了半天竟到最關鍵的時候居然叫停了？
「可是老夫人，這娘……」
「難道我說的話也沒人聽了？怎麼，我說的話你聽不懂？我說這件事就到此為止。」老夫人臉色一凝，目光銳利如針般看向林知渝，「還是說你腦袋清醒了，卻耳朵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