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老獵戶的屍體
看來魏天壽隱瞞了很多細節。
比如沙鷹，也比如伍雙面前這隻變異豬的來歷。
變異豬的體重估計已經超過一噸，四肢站立都足足有伍雙頭頂那麼高。
四條腿好似四根柱子。
皮膚黝黑粗糙肉眼可見的厚實。
身體上更已經長出一塊塊骨質的黑色裝甲。
最恐怖的是它的嘴如同野豬一樣長出了兩根巨大獠牙。
伍雙毫不懷疑那兩根獠牙的殺傷力，被它頂上那麼一下未必會比被子彈擊中來得輕鬆。
而在一隻扇子般的巨大豬耳朵上伍雙看到了兩個還未消退的數字。
這哪是什麼山豬，根本就是從養殖場跑出來的。
伍雙直直立在斜坡坡頂，冰冷眼神靜靜注視著斜坡下的變異獸。
似乎感應到了伍雙身上的無形殺機，變異豬蠢笨的腦子轉過彎來哼哼兩聲奔跑著離去。
伍雙眉頭微微一皺心情複雜，暫時沒再關注離去的變異豬，幾步下到斜坡下找到了之前變異豬趴窩的石頭陰影。
剛才是看錯了，老獵戶的屍體不是被啃得只剩下腳，整體上還算完整，只是胸腹間一片狼藉被變異豬啃食了大半露出花花綠綠的內臟組織。
就算用豬的眼光看待這隻變異豬也屬於異端，吃肉是豬的天性，挑食專吃內臟就不是一般的豬會做的了。
「嗯嗯，哞~」本該離去的變異豬突然從伍雙身後出現朝他直衝而來。
超過一噸重的巨大體型衝刺起來地面都在搖晃。
伍雙眼神瞬間無限寒意。
腳下一瞪，伍雙身影不退反進和變異豬對沖。
逼近，扭旋身軀，同等高度下伍雙一記右勾拳重重落在變異豬腦門上。
巨大的力量讓變異豬痛嚎，龐大身軀都被瞬間阻斷，直線衝擊被這一擊砸偏了小小角度。
而伍雙藉助反饋回的力量順勢扭轉身軀，險之又險的閃到一側的同時抬腿踹出一腳徹底讓變異豬偏離方向腳步踉蹌。
安然落地，伍雙甩了甩手，剛才的踹擊沒有力度，正面的一拳感覺像是打在銅牆鐵壁上震得他發麻。
這一拳伍雙不太好受，更不用說作為承受全部力道的變異豬。
變異豬的嚎叫聲響徹了整個山林。
伍雙落正待追擊，卻是詫異發現變異豬頭也不回的越沖越遠逃之夭夭了。
「淦，誰說豬很笨來著？」伍雙略微傻眼，也是他無心追擊最後才眼睜睜看著巨大的變異豬跑進山林深處消失不見。
又一次甩甩手掌，剛才一拳打在變異頭骨裝甲上，變異豬沒太大傷勢他倒先破了皮。
鋼筋鐵骨一拳一腿下去鋼板都能被打出個洞？
或許以後有人能做到。
伍雙可不行。
說到底他還只是個強壯點的正常人而已。
按人類習慣性的說法，這隻變異豬估摸著也是幸運之子進化程度不低。
真要打起來說實話伍雙吃不消，對方皮糙肉厚的，打它十拳不見得能把它如何，伍雙中它一下就得內傷。
伍雙黑著臉，重新回到老獵戶屍體邊上忍受著刺鼻味道回收遺物。
幾個大大小小的配包。
手機錢包，砍刀和兩柄匕首。
老獵戶身上零零散散帶著的玩意兒數量不少。
最後伍雙在老獵戶最先摔下來的地方找到了突擊步槍，居然是花旗國現役的列裝武器M16A2。
這也真沒得說了，一身神裝出門居然連只剛完成變異的豬都打不過。
瞄準眼睛突突突幾個點射都能擊殺的好不。
收拾完要回收的東西，伍雙站在老獵戶的屍體前捶胸敬禮。
本質上老獵戶和伍雙乾的是同樣工作，入了這一行生與死對於他們而言只是一瞬之間。
今天是伍雙站在老獵戶屍體前，明天說不定就是其他人給伍雙收屍了。
生生死死什麼的伍雙早已經是習以為常的冷漠。
但不管怎麼說，死於正面戰場的都是有勇氣的人值得被尊敬。
用準備的黑色垃圾袋將老獵戶的屍體裹上，伍雙將屍體扛到肩上就開始離開。
……
伍雙回到養殖場時已經臨近傍晚時分。
這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些氣息彪悍看著就不是正道人士的身影。
找著正主，伍雙遠遠就聽到他裡邊有些聲音，有個很粗狂的嗓門似在大包大攬拍胸脯做保證。
「魏老闆放一萬個心，不就是一隻豬么，我們兄弟這麼多人都在這呢，只要它今晚上敢來兄弟們明天就能下鍋把它燉了！」
「額……這，劉老弟還是認真對待著點好，你們要對付的可不只是一頭豬那麼簡單。」
「怎麼個不簡單？豬不都是豬么，難不成還長著三頭六臂刀槍不入？」
「三頭六臂倒是沒有，刀槍不入……差不多！」
「哈哈哈，魏老闆你可真是會說笑。」
「我……哎！」
魏天壽表情似騎虎難下。
事情還沒開始他已經開始後悔找這麼多人來了。
好勇鬥狠的人物還是存在的，魏天壽就在朋友的推薦下找了這麼一群看場子的團隊。
「劉哥，這小子說是魏老闆之前找來的人，」門口的小弟躲著伍雙遠遠的，很不待見這個戴著面具抗著長條物的人身上臭不可聞的氣味。
「誰？」被稱為劉哥的男人目光中凶光一現死死盯住伍雙，一副被虎口奪食的不快。
見到伍雙歸來魏天壽先是一喜，緊接著就是渾身一顫。
「伍老弟，這……你這……」
看到伍雙肩膀上扛著的黑塑料袋魏天壽已經猜到了結果。
伍雙走進門旁若無人將提著的手提袋放好，又小心將肩膀上扛著的屍體卸下。
滑稽面具下露出一個詢問的眼神，伍雙隱晦看了眼房間里兇狠表情的劉哥和他幾個同樣沒好臉色的下屬。
事實上這會兒大家都已經看出黑色垃圾袋裡裝著的是什麼了。
包括劉哥在內一群打手的臉色紛紛驚變。
也不知道魏老闆有沒有收到伍雙的眼神詢問整個人傻在那回不過神來。
傭兵的規矩是要給委託人驗貨，既然魏老闆沒表示伍雙就當他默認現在就開始查驗伸手掀開隨意包裹的塑料袋。
腐爛氣味頓時擴散，極端惡臭讓整個房間里的人呼吸一頓。
肚破腸留不堪入目的屍體。
老獵戶頭部完整，胸膛以下整個打開被吃掉了大半。
眾人剛只看了不到兩眼，劉哥臉色慘白和死去的老獵戶有得一比，魏天壽更是直接捂著嘴死死忍著吐意。
畢竟是開養殖場的沒少見被開膛破肚的肉畜，魏天壽最終忍住沒真吐出來。
伍雙又拉開裝有帶著老獵戶血跡器械的手提袋翻開。
「魏老闆要的東西都在這了，您檢查一下。」伍雙默默推開，說道。
「不不不，差……差不多就……就行了，都在，都在……嘶~伍老弟可真是……」魏天壽嘴唇都在哆嗦。
伍雙真是什麼？
魏天壽沒找到適合的形容。
所有人都被他一臉平靜扛著屍體的動作震傻眼了。
「魏老闆，這……就是你之前說進山的那個……老獵戶？」劉哥面色鐵青。
魏天壽苦笑連連：「是啊，沒想到我還是害了他，劉老弟你也看到了，茂叔帶著這麼多武器都沒幹掉那隻豬，你讓你的人多加小心點吧。」
雖然魏老闆說不用查，伍雙還是本著按規矩辦事正一件一件把東西拿出來擺開給人看。
伍雙每拿出械劉哥的臉皮就忍不住抽一下。
劉哥已經不止是臉抽而是眼皮子都在跳。
展示完了后伍雙面具之下的眼神直勾勾望著魏老闆。
伍雙不太喜歡這傢伙。
陸青剛介紹伍雙給他時魏天壽態度談不上熱衷。
豁出命的任務直到伍雙進山時候魏天壽都沒想到先給定金穩一下人心。
這事可大可小，但要是放在以後規矩盛行的年代，魏老闆這做法可謂非常寒人心要被業內人士拉進黑名單的。
或許是見識到了伍雙的能力，也或許是老獵戶的屍體嚇得魏老闆腦子變激靈了。
魏天壽一看伍雙冷漠的眼神頓時心有感應。
魏老闆小跑著到房間一角打開保險箱搬出數十捆華元：「伍老弟，來來來，這是你的辛苦費。」
伍雙繼續漠然的眼神沒跟他客氣，一捆一捆，不多不少數了十五捆塞進剛搬空的手提袋，對多餘的華元看都沒多看一眼。
「伍老弟，不知道你可有見著那……那隻野豬王？」魏老闆小心翼翼問道。
伍雙點點頭道：「見過了，是你場里的種豬吧！」
「這……」魏天壽臉色頓時一僵。
伍雙淡淡道：「它的情況可不是五六天就能解釋的，魏老闆你很不老實！」
「對不住對不住，伍老弟，老哥我真不是故意對你有隱瞞……老弟果然像陸總說的那樣是專業人士，其實半個月前那隻豬就開始異常了。」
看魏天壽到現在還躲躲閃閃的眼神伍雙就知道他還沒真正說老實話。
不過伍雙大概能猜出一點他的心思。
辦養殖場的，說得高大上一點那也是生物研究領域。
魏天壽本人雖然沒什麼高學歷，養殖場開了這麼多年他多少有些了解動物習性。
在不知道世界大趨勢的情況下偶然發現場里的種豬變強壯，魏老闆首先想都的恐怕不是殺了賣肉而是試圖繼續飼養弄個新品種。
只不過魏老闆料想不到局勢變化如此快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