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劉益輝和心魔

「劉哥……」

一名小弟眼神意示。

他意示的是提著手提袋離開房間的伍雙。

15萬華元可謂是巨款，當它被掌握在弱勢群體手裡的時候就顯得非常誘人。

伍雙只有一個人，渾身上下除了一把冷兵器長劍外沒有別的，而劉哥一群人光是辦公室裡外就有七八個人手。

雖然作為大老闆的魏天壽銀行里資產數億，但就是因為他錢太多了反而不能惦記。

孤身一人的伍雙就不一樣了。

小弟在打什麼主意劉益輝用腳趾頭想都能猜到。

「閉嘴！」狠狠瞪了小弟一眼，劉益輝神情驟緊主意到了伍雙瞄過來的視線。

想找死可別拉上他，豬腦袋抽了也不看對象，沒發現對方從進房到現在根本沒把他們放在眼裡么。

要是換其他人劉益輝估計也會惦記一下那15萬華元。

但伍雙……

劉益輝總有一股不寒而慄的感覺。

那張滑稽面具下露出的雙眼冰冷得完全不像是一個人的眼睛。

劉益輝幾乎是舔著臉目送著伍雙走出門外，刀口舔血的本能讓他下意識對那道身影畢恭畢敬。

殊不知伍雙其實也在嘖嘖好奇，不自不覺中他好像越發代入夢境身份了。

憑心而論伍雙只是個22歲的酒店后廚而已。

從小到大是打過很多架，但對上類似劉哥這種道上混的人理應該是他慫才是。

然而從剛才開始伍雙就有種特別的心情。

趣味！

蠢蠢欲動的戰意。

他本能的把這些人當成挑釁對象。

就好像是「把他們全殺了來告別過去的懦弱」的心態。

用玄幻點的說法就是：以前伍雙沒實力所以對上這種人都躲著走，是謂心魔，現在他自信爆棚急需斬殺心魔來證明自己。

包括之前回收老獵戶屍體遇到變異豬時也一樣，伍雙需要一場血腥盛宴來證道！

不知不覺中伍雙已經和當酒店后廚時的自己判若兩人。

現在的他更喜歡挑戰自我。

而這個自我……伍雙心念一想就知道是以往的自己。

夢境世界百戰老兵的伍雙正在一步步打破前身22年養成的心靈枷鎖。

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伍雙覺得自己的視角不是站在百戰老兵伍雙身上也不在22歲青年伍雙的角度上。

更像是第三方的某種上帝視角，能同時接受並且理解老舊兩個伍雙的想法。

年輕的那個覺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平平靜靜過日子。

老厲的那個則覺得能動手就別BB。

兩個都是伍雙。

也可以說兩個都不是伍雙。

伍雙在這一刻突然領悟到自己既不是過去的也不是未來的，而是二者融合。

可惜劉哥到底是刀口舔血的老江湖，伍雙最後也沒有機會試試斬除心魔後會有什麼心路變化。

走出房門時伍雙滑稽面具下的眼神露出一抹失望，看的劉益輝莫名其妙：怎麼，我們沒在你面前裝嗶給你打臉你還生氣了？

伍雙還是喜歡天台的環境。

抱著君子劍隨便找塊地方拍一拍就坐下。

在山裡遇到變異豬的時候伍雙就已經發現自己心態出現了奇怪變化。

之所以沒追變異豬一方面是回收老獵戶的屍體值十萬，另外也有想弄清心中突然產生的念頭是怎麼回事。

總感覺手有點痒痒，有點迫不及待想找什麼東西活動活動的衝動。

不但手癢，牙也痒痒想咬人。

這是身體強化進入新階段想發泄了的原因么？

輕輕撫過君子劍劍鞘的花紋，伍雙嘴角含笑微閉雙眼放空著思緒。

樓下魏天壽在安排人悄悄處理老獵戶的屍體，同時安排養殖場的員工們好夜晚準備工作。

劉哥一群人仍然是大呼小叫吆喝著買酒烤肉晚上大吃一頓，似乎聲音小點就會弱了自己的氣勢非得吼得幾十米外的人都能聽見。

再然後……伍雙就不知道了，隨著思緒放空他進入了玄妙的冥想狀態。

話說你們有興趣的話可以試試腦子裡什麼都不想。

能堅持三十秒我叫你哥~

現代人的思緒太過於繁雜很難真正的平復下來。

伍雙這些天來也是第一次狀態這麼好，腦子裡既什麼都不想又還能惦記起該幹嘛。

……

「爽~呃~~~~」

劉益輝打了一個酣暢淋漓的酒嗝。

大口喝酒大塊吃肉，劉益輝覺得古代的江湖豪客大概也就這境界。

餘光撇到回來的小弟，劉益輝視線撇過樓頂問了一聲：「叫到伍雙兄弟了沒有？」

小弟的表情卻是很微妙的想笑又不敢放肆：「劉哥，人家在屋頂悟道呢，抱著劍盤著腿，哈哈哈，就差頭上出個三花聚頂了。」

「哈哈哈哈……拿把寶劍真把自己當修道士了啊，你看清楚了沒有，人家頭頂上沒三花聚頂那有沒有真氣雲霧啊。」其他人哈哈大笑打趣道。

去叫人的小弟不屑的撇撇嘴：「還真氣雲霧，P都沒有，我走的時候倒是聽見他肚子在叫。」

「噗哈哈哈哈……」眾人頓時笑慘了。

劉益輝灌了一口啤酒，他總感覺事情有點不對勁。

如今時代誰出門還帶把漢劍的，砍刀匕首甚至木棍鐵鏈他都能理解。

劍？

那不是藝術品么。

帶著劍出門的要麼是沙雕要麼是……國術？

和一般人談到國術就嗤笑不同劉益輝是見過傳說中的武林高手的。

沒大家貶的那麼不堪一擊，但也沒大家駁論的什麼出手必死人招招弊敵那麼玄乎。

就是很能打，也確實被抓到機會就能瞬間把你制住。

但劉益輝遇到的是空手格鬥。

用劍的……

他還真沒見到過。

劉益輝猶豫著要不要親自上去問候問候。

這種幾乎是傳說級的江湖人士，不說博點好處就是混個臉熟也是大賺。

要是伍雙身邊沒帶把劍劉益輝就不猶豫了，感覺已經告訴他對方不像好惹應該有些手段。

可帶著劍，類似裝嗶不成反成唬劉益輝就要在心裡掂量掂量了。

「欸，那盤好肉留著點，別人還沒吃呢！」

「劉哥你說的不會是樓上那個吧？」

「少在這陰陽怪氣，你這麼虎先前怎麼不見你跳他面前。」

「這……不是沒劉哥您的指示嘛，聽他聲音就知道年紀不大，那15萬該給兄弟們分點兒才上道啊。」

「沒聽小六子說人家就在樓頂陽台上么，你要是有膽子我現在不攔著你。」

「額，就我一個人啊？」

別掰那個面具男的聲音年不年輕。

光是扛著開膛破肚屍體的那副淡定就不像是一般人。

今天這具屍體是野豬殺的，天知道那個面具男手底下有沒有另外什麼人命。

看場子的打架鬥毆是家常便飯習以為常但幾乎沒誰真殺過人，聽到人命兩個字也一樣會心驚膽戰。

一群人吃吃喝喝，吹牛皮順帶論談中外古今好不快樂。

遠遠看著這些人的魏天壽暗暗嘆了聲氣。

同樣是花大價錢請來的外援人和人之間差距怎麼就這麼大呢。

魏天壽已經查過老獵戶帶出去的槍，沙鷹子彈消耗了七顆，步槍子彈也少了一彈夾的數。

這麼多子彈哪怕老獵戶不習慣用現代槍械，魏天壽就不相信一槍沒中。

前天那隻種豬出現的時候身上可是帶著斑斑血跡的。

也就是說老獵戶打中了！

那是沙鷹。

步槍也是花旗國現役的M16。

這都沒把種豬打死它的生命力得頑強到什麼程度？

魏天壽查子彈數量的時候劉益輝就在現場，他應該看到自己當時的驚訝表情了的。

結果一沾酒就全給忘得乾乾淨淨這會兒喝得臉紅脖子粗。

（PS：別以為你拿了槍就能大開殺戒，普通人給你一把槍讓你五米內開三槍你都未必能打中靶，何況設定是老獵戶被變異豬嚇慌幾十米外打了一個彈夾就跑了。）

天色漸暗。

黑幕開始籠罩整個天地。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魏天壽老覺得今天的晚霞特別紅艷。

事實上他確實沒和其他人講實話，變異種豬不是只來過他的養殖場兩三次。

十天前開始，也就是種豬逃離豬舍后的第五天，那隻變異種豬幾乎每天都會出沒在養殖場附近徘徊到天亮。

而且魏天壽有感覺變異種豬應該已經找到回豬舍的路了，它還惦記著熟悉的豬舍。

「吼~」一聲悠長的獸吼隱隱傳來。

魏天壽渾身打個寒顫。

它入侵的距離果然比昨天更深入了！

魏天壽聽出聲音傳來的方向就是沖著種豬豬捨去的。

黑夜中的聲音劉益輝一群人也聽到了，喝酒吃肉的動作齊齊一頓。

有句老話叫做「沒見過豬跑好歹也吃過豬肉」，那你捫心自問吃過豬肉的你聽過豬是怎麼叫的嗎？

我敢說九成的城市人都沒聽過，起碼不是現在大家聽到的這種近虎嘯的聲音。

劉益輝一群人雖然都是所謂的社會底層閑散人士，這麼多人里也就劉益輝有農村生活經驗。

就連他也沒聽出來那一聲會是豬叫。

「一頭豬吼得跟野狼似的，我看這事有點邪門啊劉哥。」當場有個年輕的小弟臉色發虛表示道。

「你覺得邪門就對了，不邪門人家為什麼找的咱們……兄弟們，魏老闆的好酒好肉我們吃了，現在該是我們回報的時候了，抄傢伙！」

劉益輝身上有濃重江湖風氣，酒瓶子一砸就招呼弟兄上車。

魏老闆的養殖場大到需要開車才能趕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