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憐憫
「六哥,等等我,我也去。」一名少年立刻拉了平日里跟他關係好的追著幾人去了,留下幾名除了平日里跟老大交好的,其他人也找借口散了。
「哼!」老大冷哼一聲,讓人押著早已昏迷不醒的小男孩兒去了別處。
蒼翊的神識就這麼跟著去了莫懷的夢境深處。
也不知過了多久,莫懷整個識海動蕩的厲害,蒼翊的神識就這麼被震了出來,蒼翊沒有再進去,反而伸出手在莫懷的眉心處輕輕點了點。
莫懷的識海深處很快撤出一股無形的煙霧,化為一隻無形的大手,輕柔的拂過莫懷的識海,莫懷的識海就像一隻暴走的小獸得到了主人的安撫般,慢慢平靜下來。
「小耳,怎麼樣?他可靠嗎?」槐伯見蒼翊起身,忙開口追問,三月前查的東西可不好,這小子可是那個地方的,又得了夫人的關照,怎麼看都是個心機陰沉的,可槐伯一向心善,潛意識裡希望人妖仙三界和和睦睦的,相親相愛,友好共處,可總有那麼些個好戰分子。
槐伯或許忘了,樹欲靜而風不止,更何況他家的樹就是個不安分的。
蒼翊不答反問,「派出去的人回來沒?」
「回來了,正在外面侯著了。」
「讓他進來。」
「是。」槐伯回身走了幾步,又折回來打算帶走莫懷。
「留著吧!以後就讓他在這裡伺候吧!」
「額!這,當真?」
「我何時說過假話。」蒼翊面上閃過一抹笑意,若是沒有槐伯,或許早年他就像這孩子一般,想到他在莫懷夢境里見到的一切,他對槐伯越發感激,臉色也柔和了許多,反倒弄得槐伯有些受寵若驚,囁嚅著開口:「我還當你說的是戲言了。」
「讓那些人安分些。」
「哪些人?」槐伯腦子有些轉不過彎,吶吶的開口,不過很快就恢復清明瞬間明白蒼翊說的是哪些人,心裡不免更加詫異,這小子難不成是小耳同父異母的兄弟?不可能不可能,雖然小耳有三分之一人族血統,但怎麼著也不可能有一個仙族的兄弟吧!還是在這小子夢裡見到了不為人知的又值得信任的事兒?怎麼突然如此偏袒他,這若是讓那些小子知道了還了得,這麼一想,又覺得小耳這是要狠狠磨鍊這小子了。
帶著萬千思緒,槐伯正打算往出走,沒想到又被蒼翊叫住,槐伯索性放了一抹神識出去喚人,自己則留了下來。
「花谷了?」
「去了蒼嶺城。」槐伯聞言心中嘆息一聲,一醉哪裡真能解了千愁,醒來后該愁的還是得愁,與其如此,還不如去問問那人,到底為什麼。
「又去喝酒了?」
「是。」槐伯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點頭。
「把查到的消息透給他。」
「我去!」那消息,只怕由他去,人家不僅不會相信,怕是還會疑心小耳有什麼目的吧。
真是……有眼無珠!不識好人心!
「他信嗎?」蒼翊不答反問,不知為什麼,這話里卻有股子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那……」那讓誰去,他們這些人說什麼估計都沒用吧!要不假裝讓他自己發現。
「讓他去。」蒼翊眼神往莫懷身上掃了掃。
「啊!他?」他們這些人說的話有水分,他一個異族人只怕更難取信他人吧。
「屬下豆丁,參見主上。」大塊頭低著頭進來,用眼角餘光掃了眼躺在軟榻上的莫懷,心裡暗暗吃驚,這人到底什麼來頭,主上為何讓他睡在這裡?雖然這屋子裡槐伯無處不在,可就連槐伯也沒在屋子裡堂而皇之的睡過啊!他到底是誰?等一下一定要去找塵落打聽一下,心裡亂七八糟想了一堆,手上還是恭恭敬敬小心翼翼的將一卷捲軸遞給了槐伯。
槐伯在豆丁進來時就住了口,此刻恭敬的站在蒼翊身旁,等拿了捲軸,轉身放在蒼翊面前,順手又貼心的鋪開,之後又恭敬退守在一旁,一副為人表率的忠奴樣。
蒼翊卻是看也沒看,神識只是在上面掃了一個,就將上面的內容仔仔細細在腦海里過了一遍,「去仔細查查那間茅房。」雖然那東西是他有意透給他的,可別人在自己的地盤上建了情報交接地,總得找出來加以利用才是。
豆丁點點頭,很快退了下去,蒼翊沒有再言語,伸手在捲軸上一掃而過,捲軸瞬間化為粉末,槐伯忙上前習慣性的將粉末收了。
「小耳可知他是誰手底下的?」
「莫煜。」
「莫煜?」聽著有些耳熟,槐伯略略一想就知道了此人是誰。「怎麼是他?他對那位子也有興趣?」
蒼翊不置可否的笑笑,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嗎,那些人哪個不是自詡高尚的,可哪個又是心思單純的,「去查查。」
蒼翊說的查查可不是指普通查查,這意思代表的是要將莫煜的祖宗十八代,身邊的能人異士,明的暗的都要查的一清二楚,哪怕連對方平日里一件屁大點事兒都要弄得一清二楚。
「他了?要不要再查查?還有,夫人哪裡……」
「不用了。」入了他的夢境,自然猜到了他是誰,左右不過一個可憐人,一個道貌岸然的人渣為了滿足自己變態慾望造就的可憐人罷了。
莫懷一連睡了三日才醒來,普一睜眼就被窗外細碎的陽光刺的睜不開眼,他舉著手遮了遮,待眼睛適應外面的陽光時才徹底睜開眼睛,入眼是一片紫色花海,掩映在皚皚白霧裡,只聞陣陣醉人的花香,一切仿似夢境,莫懷又閉著眼躺了半響,理智漸漸回籠,這三日他在夢境里浮浮沉沉,過往種種在夢境里此起彼伏,開心的,不開心的,有些刻意被他遺忘的也在夢境里叫囂著撲向他,弄得他一時有些分不清楚現實和虛妄。
他有多久沒做夢了?自打他發現他異於常人的強大神識后,他就將那些過往團啊團,團啊團,團在心底的最深處,沒想到今日卻被幾壺酒勾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