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五章 探查過程
「沒錯。」
這下子，舒影也不藏著掖著了，之前已經做好了鋪墊，這會兒就該表現的稍微坦誠一些，好挽回張員外對他們的印象。
「正是由於劉秀才這麼說了，我今日才刻意想過來看看，沒成想張員外如我所想的那般，寬厚仁善，對待花花草草尚且如此細心，定是品學之人，晚輩也想借著這個機會，與張大人結識一番。」
舒影一通彩虹屁，又成功讓張員外把自己的怒氣給收回了肚子里去。
其實舒影還沒搞明白，為何劉秀才會跟張小姐這樣的身份相識，聽錢有光說的意思，是在他們成親之前，劉秀才就已經與張小姐有了私下裡的聯繫，那這之前，劉秀才是做什麼的？
現在張員外情緒穩定了，舒影才能問出口。
被這麼一個小美人誇讚，張員外的虛榮心得到了滿足，他這把年紀，還娶了小妾，何嘗不是自信於自己的魅力？於是面對舒影的一番恭維，很快就倒戈了，「你也不必誇我這麼一個老頭子，我知道，你想問的是，劉秀才如何會接到我女兒的贈禮？」
而且以劉秀才的嘴臉，他也能想象得到，究竟有多不可一世。自家女兒看上了他，是女兒眼拙，但是劉秀才藉此機會，大放厥詞，實在為他不喜。
舒影裝作思考的樣子，微微點頭，卻說得並不多。
接下來，就需要聽張員外怎麼說了。
「這個劉秀才，先前是我們府上的花匠，我看他有些真才實學，還頗為歡喜。後來，這傢伙將目標打在了我女兒的身上。」
張小姐原來與這秀才之間也有一段故事啊。
柳乘風和舒影對視一眼，發覺這才是他們想要打聽的故事，頓時豎起耳朵，想聽聽看張員外會怎麼說。
「不過，這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張員外話鋒一轉，瞬間又讓舒影和柳乘風失望起來，「好了，這些種子，我會讓人給你送過去的，不知道你住在哪裡？」
「……」
出來之後，兩人心中都有一些悵然，事情到了最關鍵的時刻停住了，怎麼看怎麼有貓膩。
「這個劉秀才，生前是個喜歡種花養草搞研究的園丁，最後居然搞到了張小姐的頭上，還被張員外給發現了。」柳乘風三言兩語道破了真相，腦海中浮現出一出出愛恨情仇的戲碼。
沒見著張小姐，他們倆也走不了，在這個地方蹲守了一天，卻並沒有發現什麼。手下勸他們回去，但是柳乘風不放心，最後想著把舒影給送回去，也算是完成了任務。
「走吧，我送你。」柳乘風自覺自發的下了命令，舒影也不介意，兩個人一起往回走。繞過一個拐角的時候，兩人差點兒嚇出毛病來。
張員外家門外，有人在路對面燒紙，大晚上的，也看不清是什麼人。然而今日也不是鬼節，也沒有什麼燒紙的必要，在這個時候做這種事情，結合最近的案件，舒影和柳乘風自然就想到了劉秀才的身上。
舒影推了把柳乘風，「咱們跟上去。」
兩人等了一會兒，才慢慢逼近，雖說這燒紙的人藏得有些嚴實，但是依稀能夠看的出來，這人的眉眼，都有點兒相似於張家小姐……
柳乘風甚至從身上掏出來一副捲軸，上面畫著的，正是張家小姐的面容。
「如果我沒猜錯，這女人就是張婉蓉吧，大晚上的不睡覺，在這裡燒紙？」柳乘風聲音不小，舒影擔心他被人發現，刻意壓著他的肩膀，讓人低調點兒。
她湊近了柳乘風的耳朵，慢慢說道，「你小點兒聲！」
兩人離得這麼近，柳乘風不免有些心猿意馬，幸好他還知道什麼叫做克制，咳嗽了兩聲，又說道，「這人肯定就是張家小姐了，咱們不妨看看待會兒她往哪裡走。」
這種提議，也沒什麼問題，只不過沒有人守在身邊兒，萬一遇險，兩人招架不來。
所以舒影顯得有些猶豫。
「天色已晚，這件事還是交給侍衛們來做吧。」舒影皺著眉頭，最後想了又想，敲定了主意，「我們先回去，叫他們過來，然後明日再說。」
先觀察觀察，總是沒毛病的。
於是兩人折回去，叫了侍衛們過來，盯著這人，隨後回到家中，寫定了一個跟蹤張婉蓉的計劃，由侍衛們去實施。
據說，張家小姐心情一直不好，還請了不少大夫去看病。為了引張小姐出來，柳乘風刻意寫了張單子，上面是各種名醫囑咐，由人遞給了張府，交給了張小姐。
「我是江北的名醫，此次南下，就是為了歷盡千帆，掌握各種疑難病症的特點，才好豐富閱歷，壯大自身。這位小姐，你不必害怕，也不必擔心，我有足夠的信心，能夠治好你的病。」
柳乘風找來的神棍長了一副日拋臉，基本上見過他的沒有能記得這張臉的，所以化裝成神棍的樣子，也讓人撈不著錯處。
張小姐一副柔弱似水的模樣，蔫蔫的躺在床上，由於神棍拿了柳乘風不少的銀子，所以做了很多功課，說起病症來頭頭是道，不過是冠了江北名醫的姓名，沒有真才實學。
之前，柳乘風就想到，他們請求與張小姐見面，張小姐是不會同意的，不過舒影想著試一試，所以發現事情不成之後，就想出了找來一個神醫的招式。
「張小姐，我為您診過脈，又觀您氣色，沒看出來有什麼不對勁的，細細想來，恐怕您只有一個病因，才導致了您如今鬱鬱寡歡的模樣。」
神棍做出一副仙風道骨的樣子來，張小姐一直都沒當回事兒，只不過身子難受，想找人說說話，張員外又寵著她，所以才讓她一直這樣折騰郎中。
然而這回，神棍一開口，就知有沒有，他摸了下自己的鬍鬚，高深莫測道，「小姐不是身子出了病症，而是心上出了病根，這事兒，恐怕只有小姐才能救得了自己，別的人說話，都沒有用。」
張小姐一聽，愣愣的看著神棍，不知為何，神棍有些怕怕的，「你不要過於沉溺於過去的情感，很快就會放下的。心中無礙，自然身體就會痊癒……」
張小姐忽然變了臉色，「你怎麼知道？」
後續，柳乘風和舒影成功見到了張小姐。
這位小姐，初見如一陣清風，憂鬱的面容，為她增添了幾分異樣的光彩，吸引著男人的目光，讓人生出一種保護欲。
柳乘風倒是沒有什麼感覺，舒影卻覺得有些危險，自覺擋在了柳乘風的面前，惹得後者奇怪的看了她一眼。
當然了，看到的，也只是舒影的後腦勺。
「張小姐，您終於肯見我們了。」
張婉蓉輕嘆一聲，「也是你們厲害，居然能夠找到我想要的東西。」
她抬起頭，眼中淚光閃閃，「他的東西，你們帶來了嗎？」
神棍拿出來的條件，便是劉秀才的遺物，而張小姐之所以能夠答應與他們見上一面，重點就在這個遺物上面。
「這是，」柳乘風刻意停頓幾秒，「這是劉秀才當時留在現場的遺物，張小姐可要收拾的好好的才行啊。」
張婉蓉一見那東西，眼淚就下來了，她哭的毫無預兆，柳乘風一直細細的盯著她，發現這人真是傷心至極，才會連眼淚都來不及擦，直接接過東西，略帶喜悅道，「謝謝，真的謝謝你們……我以為，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他了。」
幾個意思？
柳乘風下意識分析，舒影在旁安慰，大概是被張小姐給感動到了，原來不是劉秀才的單箭頭，而是兩人情投意合，最終卻被張員外給拆散了。
雖然柳乘風仍舊覺得張小姐有所隱瞞，沒有把話說完。但是他們在這裡光是聽張小姐哭來哭去的，便浪費了不少時間，最後是張員外來趕人，語氣不怎麼好的讓他們回去了。
出來路過一個長廊，柳乘風感覺有人正在看著他們，下意識回頭，發現了一個飄揚的裙擺，他停下了步子，若有所思，直到舒影催促，才繼續往前走去。
「不可能這麼簡單，張家小姐的態度，代表了她對劉秀才的感情，可是這與小混混兒有什麼聯繫？」柳乘風始終找不到這其中的邏輯，所以不免有些煩躁。
「先不討論這些，晚上你想吃什麼？」舒影問道。
兩人現在的關係比之前要親近許多，柳乘風也下意識回復了自己在宮裡喜歡吃的那道菜，不過說完，就把自己嚇了一跳，急忙看向舒影，發現舒影沒有反應，又放下心來。
「不可，晚上我們要出去吃。」舒影停頓了一會兒，才說道。
柳乘風懷疑，她好像已經知道了什麼。
到了酒樓，柳乘風護著舒影進門，路過大廳的時候，聽見幾個小混混在那裡議論張婉蓉。也不知道張婉蓉與劉秀才的事情是如何傳的這般沸沸揚揚，生怕沒有人知道似的。
無非是張家小姐與劉秀才之間的感情有多恩愛，還有張家老爺對劉秀才的鄙棄與不滿。其實照著柳乘風的邏輯，自己的閨女，金枝玉葉的，被這麼一個秀才給攪和了，怎麼看怎麼不爽，而且女兒就是小棉襖，柳乘風可以理解張員外的心情。
然而，一個姑娘家的閨譽，大庭廣眾的，就這麼被議論了，怎麼看怎麼讓人不爽。
就算是張員外的過錯，也不該打別人嘴巴里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