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董卓進軍
袁昂正想再說些什麼,卻聽那受傷的王雄開口了,「袁君,咱們先別追了。窮寇莫追!小心中計。!」
王雄沒有拔出刺入肩頭的槍頭,他此時的表情頗為痛苦。
有自己兄弟除言相勸,袁昂回想起方才的廝殺,也覺得派這幫郡國兵被嚇破了膽子,去追只怕是白搭。儘管心中怒氣難消,他后還是說道:「那就如此吧。趕緊收攏隊伍,再派人向前面的關口送信,請他們派兵來接。另外,王君,你忍著點,我現在就幫你取出槍頭!」
見袁昂沒有堅持,盧豐心中放下一塊大石頭:「集合!撤退。」
「真是口好刀!」張略邊贊邊用一塊白布仔細的把粘在環首刀上的油脂均勻的塗抹到刀鋒附近。這是從北軍郎官王雄那裡奪來的刀,這把刀一撩就斬斷了周倉投擲過去的長槍,張略當時就注意到了這把刀。方才用這把刀切肉,手感上就跟切橡皮一樣。須得用點力,卻能夠相當準確的進行切割。
在張略身邊的裴元紹完全沒有注意這刀的好壞,大夥搬運著東西跑向預設的撤退營地,再也跑不動了。大夥打了這一仗,早就累壞了。強撐著跑路,更是體力耗盡。也不管後面是不是有人在追,兄弟們立刻東倒西歪的躺下準備好的草鋪上動彈不得。
而張略還是和平時一樣,儘管疲憊,卻強撐著生火。此時在後面殿後的兄弟發現漢軍並未追趕,張略就開始切肉乾。
見張略開始切肉,兄弟們不顧疲憊,也紛紛拿出了竹筒,把切下來的肉片裝進竹筒,喜滋滋的用長草把竹筒紮好放在火堆旁邊。這年頭生活艱難,很多家庭中逢年過節的主菜若是有肉,那就說明是好年景了。
這次打了大勝仗,人人自然喜不自勝,繳獲的物件中有肉,兄弟們更是歡喜。聞著竹筒中逐漸散出來的濃郁香味,不少兄弟嘴邊已經顯露出水花。就連保養過環首刀之後開始研究手弩的張略也忍不住向火堆多看了幾眼。
但是張略並沒有太在意吃肉的事情,他收起保養過的環首刀,又拔出了繳獲的手弩。看著這把手弩:「要是把手槍我就掛了。哎!我這槍械師無用武之地。」
原來張略上士服役快滿了,準備轉四級士官到槍械修理所服役。
如果能夠把黃巾軍裝備的火繩槍或燧發槍,再加上刺刀,張略完全有信心輕鬆擊潰這時代的任何漢軍。正當張略的思緒放在這些未來軍事考慮的時候,就聽卞喜恭恭敬敬的說道:「隊率,可否開飯?」
「哦!吃飯!吃飯!!」張略立刻答道。
話音剛落,部隊中立刻響起一片歡呼聲。
裴元紹心急火燎的解開竹筒上綁著的長草,夾起一片肉就塞進嘴裡。肉有些燙,裴元紹忍不連吸涼氣。可他只吸了幾口涼氣,就開始大嚼起來。沒人笑話裴元紹,大夥和裴元紹一樣急不可耐的吃著肉,還往嘴裡猛扒混著肉香的豆子米飯。
狼吞虎咽的吃完了這頓飯,裴元紹舒服的嘆口氣,「若是有酒,那就更好了!」
這句話立刻得到大多數兄弟們的贊同,大家紛紛應和道:「是啊!有酒便好了!」
接著就有兄弟遺憾的說道:「可惜這次的漢軍沒有運酒,不然我們也搶些回來。」
張略倒是沒有如同兄弟們吃的那樣狼吞虎咽,聽到這話他笑道:「這次沒有,下次卻未必沒有。先把這次繳獲的鹽巴與粟米送回廣宗。城裡面正缺這些東西。不能光咱們在這裡吃,咱們的家人在廣宗可沒有鹽吃!」
聽張略談起在廣宗城的家人,本來熱鬧的氣氛也稍稍變得低沉了些,不少兄弟停下了筷子。
原來凡是要加入太平道的人,先得把全部家產都供奉給教里。通過供奉家產,才能確定這些人是否對本教忠誠。為了證明自己,大部分入教的人連自家土地都給賣了。
通過了忠誠審查之後,這些教徒們全家都加入了黃巾軍。也就是說,教徒們自己擁有的一切都歸太平道所有,如果他們現在離開了太平道,連可以回去的家都沒有了。
眼下黃巾軍的家眷們都在廣宗城中,所以為什麼張略一提在廣宗的家人,老黃巾軍的戰士們就會如此表現。兄弟們繳獲了肉、鹽巴,此時吃的開心。而兄弟們的家人在廣宗卻只能吃「淡食」,過著沒鹽少菜的日子。在這時候,還能自顧自的吃的開心,那就只能說那人已經良心泯滅了。
所以卞喜趕緊說道:「兄弟們,咱們趕緊把這些繳獲運回廣宗,咱們家人自然能夠吃上鹽。」
「是啊!大夥吃完了就趕緊休息,明天一早就趕緊往回趕。」周倉也鼓動道。
黃巾軍的兄弟們打仗不僅僅是在為太平道打仗,更是在為他們自己,在為他們的家人打仗。加上這次仗大夥打得順手,人人又都恢復了精神。
「我等一定跟著張隊率好好打仗!」
「有張隊率帶著,我們誰都不怕!」
兄弟們紛紛表態。
張略自然不會放過這樣收攏軍心的機會,他大聲說道:「兄弟們,眼下的當務之急在於趕緊運東西回廣宗。至於兄弟們的功勞,我自然會記下。人公將軍已經頒布了命令,咱們論功行賞,有功者賞,有過者罰。既然兄弟們都立下大功,我也絕對不會埋沒了兄弟們的功勞。等大家回到廣宗之後,我自然會向將軍稟告。雖然我不能向兄弟們誇下海口,不過這次我努力讓兄弟們人人升到伍長。」
聽到能夠陞官,眾人都是一片歡呼。
張略又立刻壓下了兄弟們歡呼的勢頭,「兄弟們,咱們話說在頭裡,既然這次搶了漢軍的運糧隊,我們回到廣宗之後只怕就會立刻出兵,若是兄弟們此次沒有得到提拔,大家卻不能有什麼別的心思。若是提拔了兄弟們,我還得先說,我用兵講的是能否幹事。當了伍長,這分配的糧餉自然是該給,可在我這裡,伍長卻未必指揮四個人。這不是我不讓兄弟們做官,而是仗打不好,命就沒了!命都沒了,要著官有個鳥用!」
「一切皆聽從張隊率安排!」興奮的戰士們幾乎是異口同聲的答道。
回程的時候眾人都抓緊行軍,大夥的家人還在廣宗,這趟出來已經七天了,一想到帶著這麼多繳獲回到廣宗城之後就能有獎賞,特別是能與家人相聚,人人歸心似箭。
張略派卞喜領了兩名兄弟先趕回廣宗城稟報,自己帶領大隊行軍。儘管攜帶眾多物資,來的時候走了六天的路,回去的時候只走了不到三天。畢竟出的時候眾人是探索前進,沿途上還得奮力開路,回去的時候只需趕路即可。大家曉行夜宿,終於在第四天上午,到了張略與張卞喜約定的匯合點。
在匯合點等待張略的不僅僅是卞喜,還有城內派出的一支百人隊,帶頭的是一個身長八尺的虯髯大漢——張牛角,是大賢良師張角的近前侍衛。
張略與張牛角見過面,而且兩人在張略沒有穿越附身前還一起打過仗,算是熟人。見到居然是張牛角親自來,張略就明白了黃巾軍高層對這批繳獲的重視程度。
親自一袋袋查看了張略他們帶回的繳獲,張牛角抓住張略的手,興奮的說道:「隊率真是辛苦了!有這些東西,守城就有望了。」
聽到這激動的話語,張略心中一凜。太平道的局面居然到了令張牛角都覺得守不下去的地步了么?但是張略卻也沒有點破這點,他笑道:「有張渠帥親自接應,我等自然可以輕鬆回去。回去的道路渠帥可否已經安排好了。不若我們現在就走。」
「得等天黑才行。」張牛角遺憾的答道,「你出兵之後,董卓再次向前移營,此時幾乎逼到了界橋那裡。」
「什麼?」不僅張略瞪大了眼睛,張略的部下們都是一驚,此時距離他們離開廣宗城已經有了十天,大家不知道廣宗城的局面生了如此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