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真假安堇年

第一百一十七章 真假安堇年

蘭城牧家一棟私人別墅內。

臨近靠窗的位置,一輛輪椅上正靜靜地靠坐著一個身形瘦弱,身著藍色家居服的男子。待見他臉色蒼白如紙,面容憔悴。

修長如枯槁的的指尖在室內發白的燈光下格外惹眼,合上的眼皮也在滿室的燈光下不安顫慄。

牧沅捧著件毛毯從樓上走下「堇年……」

他輕輕喚了一聲,沒有迴音,他接著又喚了一聲,還是沒有回應「堇年……」

牧沅急了,幾步從樓梯上躍下,快跑到安堇年的身側,手輕輕搭上他的手背。一股夾雜著寒涼的觸感從安堇年的身上溢出,瞬間襲遍牧沅的全身。

牧沅身形一抖,聲音中帶著一絲微顫,還有一絲恐慌「堇年,你怎麼樣了。」

明明已是夏日酷暑,可不知為何,安堇年的身上還是寒涼如冰,冷的讓靠近的人汗毛倒豎。

牧沅擔心之餘慌忙替安堇年蓋好毛毯,而後蹲下身靜靜看著安堇年熟睡的睡顏,失了聲響。

自那日安堇年為救林夕被送入搶救室以後,再次出來的他已然成了一個實實在在的病秧子。不僅喪失了獨自行走的能力,就連自己吃飯也成了奢侈。

牧沅無法忘懷那日安堇年手術后,被推出手術室的樣子。全身被白布包裹,各處插滿細管。那個時候的安堇年就像是一具失了思考能力的木乃伊,靜靜躺在那裡,成了活死人。

醫生說安堇年的病情快速擴散,若再尋不到合適的骨髓進行手術,恐怕時日無多。

所有的期望被現實打敗,被絕望替代,醒來后的安堇年求他帶著他連夜出院,來了蘭城。

牧沅知道安堇年想要做什麼,也知道他為什麼會急著離開。

可他終究只能作為旁觀者,看著這場悲劇的發生。

為了不讓林夕發覺,他與安堇年同時營造了一場騙局,令身在醫院的林夕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自覺入坑。

他知道他不該那麼做,他也知道或許他該趁著安堇年彌留之際,把真相告訴林夕。

可到了最後,皆因安堇年的不願而翻牌,所以,從始至終他都只能靜靜看著。

看著安堇年一日比一日痛苦,一日比一日消瘦,而他卻無能為力。

就在林夕出院,安堇年和他想破了腦袋也沒有想到一個好的騙局繼續行騙時,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一個有著一張和安堇年一模一樣地臉的人,以安堇年的身份出現在了安家。不僅冒名頂替了安堇年,還成功的迷惑了所有人,就連林夕,也不能倖免。

為了查出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人,牧沅這幾天都在不分晝夜的忙碌著。安堇年時而清醒時而昏迷的狀態也令他越發擔心。

牧沅很怕,怕一個不小心,安堇年就會撒手人寰。

忽而,坐在輪椅上的人有了動靜,半磕著眼皮的安堇年費力的睜了睜眼,無力出聲「回來了,事情查的怎麼樣了。」

牧沅搖頭「查不到,我已經調查了全國的信息資料,就是查不到有這麼一個人的存在。而且不僅是他的身份查不到,就連他是怎麼憑空出現在江州的都是一個謎。」

安堇年垂眸,虛弱地說「有沒有試著從我們安家查起。」

牧沅腦中靈光一閃「你是說他有可能跟安伯父有關係。」

安堇年點點頭「這件事來得太過蹊蹺,而且他好像對我的病情,還有我們地一舉一動都很了解。我們在明他在暗,牧沅,你要小心。」

牧沅瞭然「說來也怪,他自從出現在你們家后,並沒有什麼大的動作。從我們得到的消息來看,他說話做事的風格也與你很像,你說他會不會是你的親兄弟。」

「牧沅,我們回江州吧,如今的江州處於多事之秋,林夕又被牽扯期中,我不放心她。你…帶我回去吧。」安堇年懇求道「而且眼看如今的江州城就要大亂,我實在不想自己死的時候還無法看著江州平定。」

「什麼平不平定的,堇年,你應該知道你現在的身體是個什麼樣的情況。你若是想回江州,我可以送你回去,畢竟有艾倫在那裡照看,我也比較放心。可是我不希望你回去后還插手江州城中的事……」牧沅語重心長地勸說道。

安堇年嘆了口氣,無奈地說「牧沅,你應該知道我從美國回來是為了什麼。」

秦家當年的滅門慘案造成的亂局,直到現在,還沒有人查出期中真偽。在安堇年看來,越是查不出真相,就越是可疑。說不定在這不為人知的背後,還隱藏著什麼驚天秘密,所以他必須在有生之年揪出在暗地裡搬弄風雲的那個人。

即便壽命所剩無幾,他也不能任由這個亂局一直持續下去。不然接下來,誰都無法猜測被連累的會是哪一家。

「堇年,你能不能不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往自己的肩上攬,你看你現在都成什麼樣子了。你難道真的希望自己的餘生都浪費在這件沒有真相的事件中嗎?你難道就沒想過林夕嗎?」牧沅心知,此刻唯有搬出林夕,才能更好的壓一壓安堇年。「你難道就不怕林夕在知道真相後會痛苦一輩子嗎?」

「她不會知道的。」安堇年定了定神說。

「天下沒有不漏風的牆,你怎麼就能肯定林夕會不知道,那萬一林夕要是知道了呢!你該怎麼辦,她又該怎麼辦。」牧沅繼續發揮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

「不是又有另一個我出現了嗎?」

「可那個終究不是你啊,憑藉外表他頂多也只能瞞得了林夕一時,以林夕的精明,不出半月,她一定會找上門來。」

「牧沅,你知道的,我餘生僅存的願望,不過是她能安好。」安堇年深吸一口氣,認命的閉眼。

不過才短短几分鐘的對話,已經讓他備感疲勞。

「我還是那句話,送你回江州可以,但是你必須老老實實的養病。其他的事都交給我打理。」牧沅正了正神色,推了推眼皮快要合到一起的安堇年說道。

安堇年費力的抬了抬眸,說「上次綁架的事查得怎麼樣了。」

「我爸已經查出來了,說是徐安邦在上次的酒會得知你與林夕的關係后,想通過綁架林夕好好敲詐你一筆,所以才派人綁了林夕。」牧沅回答道。

「只是這樣。」安堇年疲憊的閉眼,輕聲問道。

「我覺得應該不是,可能與秦家那座老宅有關。不然以徐安邦的實力,他不可能蠢到只為了一小塊地皮就得罪你們安家。」牧沅分析道。「而且我還查到,沈軻這些年手中握著的秦家家產,全是徐安邦暗地派人以神秘人的身份偷偷轉手給沈家的。」

安堇年的雙眼猛地一睜「你是說秦家當年的案子與徐安邦有關?」

牧沅點頭「照我的分析,是有這種可能的。若不是他因為貪心派人綁架了林夕,還打傷了你,我想我們根本就不可能查到他的頭上,更不可能把秦家當年的滅門慘案聯想到他的頭上。所以我覺得,當年秦家的那件事一定跟徐家有關。」

「徐安邦這個人生性多疑,行事又狡詐圓滑,牧沅,你要小心。」安堇年略微側頭看了牧沅一眼,不放心的叮囑道。

「你放心,一個徐安邦我還不放在眼裡,況且他也稱霸蘭城多年,也到了該是退位的時候了。」牧沅的手不自覺的緊握,發出「咯吱咯吱」的骨頭聲響。

「牧沅,謝謝你。」安堇年不自在的縮了縮脖子,謝道。

牧沅擺手,大大咧咧地說「客氣了,跟我還有什麼謝謝好說的。」

牧沅面上雖說不顯山不露水,看似無礙,實則內心早已泛起波瀾。他很清楚,若是當年的事情真的與徐安邦有關,那麼他們之間就不僅僅對立的關係那麼簡單了

以徐安邦狠辣的行事作風,牧沅幾乎可以肯定,當年秦家滅門的事肯定跟他有關。只是令他想不明白的是,徐安邦為什麼會淌江州這趟渾水。

要知道,江州與蘭城這兩座城,雖多年來一直有生意上的來往,可大多數的人都是秉持著進水不犯河水的理念,不會輕易越雷池一步。

這也正是牧沅所疑惑的地方,以牧家多年來跟徐安邦的對峙來看,根本就分不出多餘的精力在一夜之間滅了秦家滿門。若這件事真的和徐安邦有關,除非他的身後還隱藏著一個神秘的大人物。

牧沅瞬間頓悟,他揚起頭,看向安堇年,說「堇年,我明白了。」

意識模糊不甚清醒的安堇年,在一片沉寂中漸漸合上了眼皮。頭腦的昏沉促使他已經沒有了獨自思考的能力。他正準備進入休眠狀態時,卻被牧沅突然爆出的歡快聲嚇了一跳,悠悠轉醒。

「什麼。」安堇年皺眉問。

「堇年,你有沒有想過我們這麼多年來也沒有揪出在暗地裡布局的那個人的原因。」

「說。」

「我們一直把所有事情的範圍都縮小到了江州,唯獨沒有猜想到布局的人會是其他城區的豪門世家。若不是徐安邦自作聰明的綁架了林夕,我想我們也不可能這麼快查出他的馬腳。所以我想,徐安邦的身後一定還有一個我們所不知道的人在攪亂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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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情深:萬千星辰不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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