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徐家掌權人
「你是說徐安邦的身後還有人？」安堇年定了定神色，令自己的頭腦清醒了幾分。
牧沅點頭，肯定地道「之前我還不確定，可現在，我想我能完全確認了，只要按照這條路線一直查下去，相信真相早晚會水落石出的。」
「牧沅，萬事小心。」
「嗯，我知道的。」牧沅抬頭，眯眼細看，才發現安堇年不知何時已經合上眼皮，昏睡了過去。
明明上一秒還清醒著的。
牧沅心神難安地看著安堇年熟睡的睡顏，心底不禁湧起一陣擔憂。
安堇年現在的狀況已經遠遠超出他的預料，他沒有辦法保證，也不能保證，安堇年究竟還能活多長時間。
手在不知不覺間握緊，手心被銳利的指甲掐得血紅一片。牧沅像是感覺不到疼痛般，臉上的神色越來越凝重。
這個晚上，註定又是一個不眠之夜。
牧沅起身，轉眼看向窗外朦朧的夜色，一股傷感自心間湧出。他長長吸了一口氣，又回頭看了眼仍舊安睡的安堇年，莫名為他感到心疼。
他還從沒有見過安堇年這麼虛弱的樣子，像是被人用什麼東西抽幹了渾身血液，只剩一副完好的皮囊。
……
牧沅連夜把安堇年送回了江州，安置在市中心醫院高級vip的私人病房裡。
這次回來，他特意加強了防範，把保密措施做的很好。知情的人除了告知主治醫生艾倫，以及花重金聘請的兩個私人護士，其餘都處於保密階段。
牧沅知道，越到關鍵時刻，就越不能掉鏈子，而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安堇年安頓好，然後去探查事情的真相。
艾倫接到牧沅電話的時候，還躺在舒適的被窩裡，懶洋洋地睡著大覺。
緊接著，就是在牧沅的電話催促聲中，著急忙慌的從家裡奔跑至醫院，然後趴在安堇年的床前大口喘氣。
「牧沅，堇年不是好好的在睡覺嗎？你大半夜的把我叫來醫院幹嘛。」艾倫哀怨的看向牧沅，帶著美國人應有的說話腔調，一半洋腔一半中腔，令聽的人怎麼聽怎麼彆扭。
牧沅忍笑聳肩道「你也看到了，堇年狀況挺不好，需要你的二十四小時看顧。」
反正看顧的又不是他，換成艾倫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艾倫從病床前直起身「不是挺好的嗎？你看他現在睡得多香……」
艾倫指指病床上的安堇年，一臉的迷茫和不解。
牧沅長話短說「拜託，他那是昏過去了，你看不出來嗎？」
「什麼……」艾倫嚇了一大跳，忙趴了上去，伸出手指戳了戳安堇年的眼皮。「看著也不像昏迷啊。」
「你看仔細了，不信的話你叫醒他試試。」牧沅無語地自翻了兩個白眼。
若不是看在安堇年接下來還需要他照顧的份上，他真想把艾倫扔到江州大學，讓他再去學個十年八載的，省得每次跟他說話還要費力講解。
「堇年,堇年……」艾倫聽話地試探性的喚了兩聲，然而，並沒有動靜。
他的心略微提了提，又喚道「堇年……」
還是沒有動靜……
艾倫不解的看著牧沅，問「他這是怎麼了。」
牧沅像是早已猜到了艾倫會有此一問，邊故作沉思邊道「其實也沒什麼……」他打著哈哈，盡量避免事情的關鍵所在「就是不久前受了點傷，回來后就一直身體不好。」
艾倫尖叫道「你說什麼，受傷？」他忍了又忍，在牧沅還沒來得及回話的空擋又接著說「你竟然讓他受傷……」
「我也不是故意的。」牧沅心虛的後退兩步，大感不妙。
以他對艾倫的了解，接下來應該是拳打腳踢？還是掃地出門？
他認真的想了想，覺得大半夜艾倫不可能做這麼缺德的事情，所以在心底一直規勸自己鎮定。
事實就如牧沅所想的那般，他還沒來得及跟艾倫陳訴接下來所發生過的事，就已被飛撲過來的艾倫抱了個滿懷。
緊接著的，就是艾倫那暴跳如雷的聲音以及落在他身上的拳頭「牧沅，我真的想把你打死算了。」
牧沅邊躲閃邊哀嚎「哎！艾倫，你輕點，輕點。打疼了。」
可是他的慘叫並沒有贏得艾倫的同情，相反，是更嚴重的報復。
良久過去，艾倫才停下手中動作，退到一旁，甩了甩因為用力而負痛地手，氣喘吁吁地說「牧沅，你把我的話當耳旁風是不是，跟你說了多少遍要注意注意。從國外說到國內，可結果呢！」他憤恨的指著病床上的安堇年，繼續訓斥道「你看看他都成什麼樣了，半死不活，跟死人有什麼區別。」
艾倫的話前半段話用的中文，到了後半段他已經氣憤地完全不知道該用什麼來辭彙來表達，於是又換成了英文。
牧沅摸摸耳朵，眼神閃躲，心虛地說「那也不能怪我啊，是他自己要作死的。」
「你……」艾倫氣到肺疼「再這樣下去，讓他自生自滅吧，我也不管了。」
「別……」牧沅心知過了火，忙不跌的跑過去「你可不能不管他，他現在可經不起你的拋棄。」
艾倫白他一眼，問道「這個躺著的才是堇年，那安家那個又是怎麼回事。」
話題回歸正途，艾倫才想起白天見過的那個假冒安堇年的人。怪不得，當時跟對方說話的時候，對方連個眼神都不給他。
原來是心虛啊。
牧沅心知躲不過，只得從實招來「那個我也不清楚，正在查證中，這不是分不開身，所以才讓你來照看堇年的嘛。況且你的話比我的要管用。」
艾倫得意道「也是，單憑他回國這段時間的身體數據來看，你的話確實不管用。」
牧沅轉了轉眸子「那堇年就交給你了。」
「嗯，交給我了，你有什麼要忙的就趕緊走吧。」艾倫胡亂點了點頭。
不用多看也知道，現在的安堇年，病態十足，明顯已經到了窮途末路地地步。
即便他是國外有名的血液科專家，在沒有合適骨髓配型的情況下，一切於他而言，也只是枉然。
「那我就走了？」牧沅試探性地問。
艾倫不耐煩地點頭「走吧，走吧，別再來煩我才好。」
「嗯，你的房間在隔壁，這一層樓我都已經吩咐過了，不會再有人住進來，不過你還是要注意，以免有人混進來。」牧沅不放心的叮囑「還有，我這段時間會很忙，可能沒空來醫院，所以你要好好照顧堇年。」
「嗯……」艾倫繼續點頭。
「那就這樣，有什麼事等我想到了再跟你說。」牧沅繼續喋喋不休。
艾倫忍了忍「牧大媽，大半夜的你把我從家裡拉到醫院，然後跟我說一堆廢話。現在你要走的話，能不能麻煩你走的利落點，我很困的好嗎？」
「那我走了，真的走了？」牧沅臨走之際又磨蹭著看了眼依舊昏迷著的安堇年，已經邁出病房門口的腿又收了回來，他繼而轉身，說道「如果有人找來，你知道該怎麼辦吧。」
「你放心，我知道。」
「那就好。」牧沅點頭，放心的走出了病房。
出了醫院，牧沅找到停車地點，在夜幕中，倚車門而立。
不甚明亮的月光透過薄薄的雲層灑在他的身上，略顯凄涼。
牧沅深吸一口氣，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一包煙，從中抽出一根熟練的點上，送進嘴裡。
濃濃的煙霧自他的嘴裡吐出，他吧嗒吧嗒深吸兩口，冒著零碎火光的零星煙灰自他的手指夾縫中飄落。
「哎！」牧沅長嘆一聲，隨手掐滅手中亮著的火光，以拋物線的姿勢，準確無誤的將搖頭扔進了林立在路旁的垃圾桶里。
事情走到這一步，是他們誰都沒有想到的。
深感無力的牧沅雙手插兜，再一次陷入無邊的沉思，難以自拔。
恰在此時，他的手機響了。
突兀的手機鈴聲響在這靜謐的黑夜裡，頗有幾分詭秘味道。
「喂……」清冷的聲音帶著一絲邪魅，悄悄打破沉靜。
「少爺，我們剛接到消息，徐家掌權人回江州了。」
「什麼？」牧沅差點驚叫出聲。「哪個徐家。」
「江州徐氏珠寶集團的徐家掌權人，徐志博。」
「什麼時候的事。」暗夜裡，牧沅的雙眸像是泛著綠光，滲透出一抹寒涼。他微微眯起眼，目光轉向街道旁的路燈光影下。
那裡，亮如白晝……
「就在你送安少爺回江州的時候，我們安排跟蹤徐小姐的人回稟的，還有……」電話那端的人略微停了停，像是在思慮著什麼。
「還有什麼……」牧沅的聲音仍舊清冷。
「我們派去暗中保護林小姐的人說，好像看見當年秦家失蹤的那個繼承人了。」
「確定嗎？」
「根據安少爺提供的照片，可信度是有五分把握的。」
「你們有沒有派人跟蹤……」
「沒有，我們怕打草驚蛇，所以，沒有刻意去追。」
「好，我知道了，你召集我們分佈在江州城的所有勢力，盯好徐家，沈家。接下來的事，就交給我。」
「是。」
電話被牧沅摁斷，他將手機揣回兜里，邪魅的面容上露出一絲陰冷的笑，他喃喃自語道「既然你們要亂，我就讓你們亂個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