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七章 樂恙面見張謙
涼雀城,太守府。
樂恙和裴弈一塊來到張謙府邸前,這還是裴弈第一次見西涼太守白衫青辭張謙,還有些緊張;樂恙還好,輕輕鬆鬆的,不慌也不忙。
「樂先生,這張太守會見我們嗎?」裴弈擔心的說道。
「應該會的吧。。」樂恙想了想,喃喃道,「這我也不是張太守,只能說他應該會吧。」
裴弈無語的看著樂恙,在太守府門口走來走去,少頃,一個衙役走了過來。
「兩位裡面請,我們張大人要見你們。」衙役拱手說道。
「多謝了。」
裴弈和樂恙走進太守府,被衙役帶到張謙書房,兩人坐在書房內靜靜的等著張謙的到來。
少頃,張謙走了進來,樂恙和裴弈趕緊拱手參拜,「拜見張太守。」
一進門,張謙就看到了熟悉的面龐,這不是裴弈嗎?
張謙看著兩人微微頷首,「平身吧,聽說你們對西涼戰局有不錯的看法,說來聽聽。」
這張謙也是開門見山,也沒有多說什麼,身為西涼的太守,每天都有數不清的事等著自己處理,他可沒有太多的時間耗在這裡。
樂恙微微一笑,緩緩拱手,「太守您別著急,且聽我慢慢說。」
「好,坐著說吧。」張謙頷首道,三人就坐之後,樂恙慢慢開口,「不知道太守知不知道陛下派人前去樓蘭的事情。」
「知道啊,怎麼了?」張謙眼神稍稍謹慎了一點,盯著樂恙說道。
「這次陛下派來的軍隊不僅僅有寒甲衛,還有一個代表陛下監軍的官員,這個官員太守知道嗎?」樂恙再次問道。
這下張謙謹慎了起來,「你到底是誰?這些事你是怎麼知道的,你們到底是誰?」
「我們的身份太守您會知道的,總之還請您相信我們,我們沒有惡意。」裴弈拱手說道。
看著張謙半信半疑的眼神,樂恙繼續說道,「現在樓蘭的情況可以說是萬分危急,本來就要面對數倍的汗衫軍,情況對我們及其不利;可是在現在這個守城都不一定安全的時候,有人建議大軍出城而戰,太守您覺得如何?」
「這絕對不行。」張謙的回答也很絕對,他是西涼太守,雖然不懂軍事,但是就現在樓蘭的局勢,連他都知道出城就是死路一條,怎麼還會有人提出出城而戰的想法。
「太守,我們都想的一樣,可是有人卻不這麼想啊。。」樂恙笑著說道。
張謙盯著樂恙,嘴角一彎,「你說的是不是從新都來到監軍?」
「不錯,張太守,現在敵我實力懸殊過大,出城一戰必死無疑,冬天將近,只要我們能扛過這個冬天,宋軍的攻勢勢必減緩,而只有等他們進攻遲緩的時候,才是我們出兵的時機。」樂恙緩緩說道。
張謙點了點頭,這樂恙說的卻有一番道理,若是熬過了這個冬天,說不定新都也會派遣援軍前來,到時候的宋軍豈不是任他們宰割?
張謙微微一笑,「本官明白你們的意思了?你們是想讓本官給新都來的監軍施壓,讓他停止下令出城而戰?」
「正是此意。」
「這就是你們給本官說的退兵良策?」張謙冷笑道,看著兩人的目光逐漸陰冷起來。
樂恙起身,拱手笑道,「這不就是良策嗎?保住了毒狼軍,扛過冬天,來年再戰。」
張謙皺眉一笑,起身說道,「那個監軍可是代表著陛下的意思,你們讓我給他施壓,這不是讓本官和陛下作對嗎?」
「這是兩碼事,太守你要明白,樓蘭一丟,西涼門戶洞開,這整個郡的百姓處境可就不妙了;我想這並不是陛下的意思吧。」
聽著樂恙的話,張謙目光中閃過一絲異樣的神色,微微頷首,「本官知道怎麼做了,多謝告知。」
樂恙和裴弈齊齊躬身,「太守客氣了。」
張謙離開書房后,下令厚待樂恙和裴弈,這兩人不一般,尤其是樂恙,他居然對樓蘭的戰事這麼清楚,而且談吐之間不卑不亢,絕對不是一般人。
而且裴弈這個人他可是太熟悉了,剛剛見面的時候他就察覺到了,一直沒有說出來,此人可是一直跟著滇王宮天寧的,這次怎麼換了一個人,他到了這裡,那滇王呢?
。。。
樓蘭城。
於徵還在高喊著出城而戰,但是下面的嚴子期根本不給他面子,這可把於徵氣得夠嗆。
「嘭。」於徵再次在軍事會議上大怒,這已經數不清是於徵第幾次大怒了。
宇文度深呼吸一口氣,看向於徵,「於大人,現在外面汗衫軍氣勢正盛,軍隊又多,現在確實不適合出城而戰啊。」
「又是這個借口,宇文將軍,你是不是也害怕了,一個小小的汗衫軍就把你們嚇成這個樣子,你們,你們還是我大熙的將士嗎?」於徵大喊著,這次臉宇文度的面子都不給了。
嚴子期也不甘示弱,「你要送死你去,我絕不攔著,但是你送死別拉著我的手下。」
「嚴子期,你這說的什麼話?你知不知道你這麼說的後果是什麼?」於徵怒目而視,大喊著。
廉勝春平日里都是出來當和事佬的,這次也沒有站出來,來樓蘭也有些日子了,這些天在城牆傷上看到汗衫軍和毒狼軍的戰鬥后,廉勝春知道,現在的宋軍實力不是以前了。
就他們現在的這點人出城死戰,那不就是送死嗎?
於徵看到下面沒人反應,氣的直接站起來大喊,「好啊,好啊,你們一個個的,我要上書陛下,讓陛下治你們的罪。」
說完,直接氣呼呼的轉身離去,於徵剛走不久,嚴子期就氣呼呼的嘆息道,「一將無能,累死三軍啊。」
「好了,先別說了,下去休息吧,啊。。」廉勝春也是一臉無奈。
宇文度起身來到大營外,來到城牆上,今天天氣不錯,秋高氣爽,城牆上的將士靠在牆邊休息,一個個累的早已經是筋疲力盡。
正在巡邏的寒甲衛看到宇文度過來了,急忙拱手行禮,「宇文將軍,您怎麼來了?」
「沒事,我就是來看看,你們忙你們的。」
「是。」
寒甲衛退去后,宇文度來到城垛處,眺望遠處。
黃沙萬里,城牆下的土地早已經變成了紅色,血腥味撲鼻而來,宇文度緩緩嘆息,樓蘭城的慘烈程度,遠遠超出了想象。
。。。
此刻的宋軍大營里。
大軍久攻不下,褚山樑也有些燥怒,盯著下面的車天放大喊,「這都多少天了,本將軍給了你二十萬人,為什麼還拿不下樓蘭。」
「將軍恕罪,樓蘭城易守難攻,請將軍再給屬下一些時日,屬下已經想好了如何破城。」車天放拱手說道。
「我給你一些時日,馬上就就到冬天了,難道你想頂著暴風雪繼續打嗎?」褚山樑大喊著,氣的喉嚨里發出呼哧呼哧的聲音。
車天放緩緩拱手說道,「現在嚴子期知道他們不是我們對手,據城死守不出,我們再打下去只不過是徒增傷亡罷了,而且就這麼和他們耗著我們也沒有必要啊。」
「聽你的意思,你所謂的破城之法是不準備攻城了?」
車天放稍稍頷首,抬頭朗聲說道,「將軍,我們與其徒增傷亡的不斷攻城,倒不如把他們引出來,我們在城外一舉將他們殲滅,這樣豈不更好。」
褚山樑冷冷一笑,「你當嚴子期是傻子嗎?如今形式,他還敢出城?」
「他們是不敢,可是我們想辦法讓他們敢啊,將軍,冬天馬上到了,我們可以利用這個冬天,引他們出城而戰。」車天放自信滿滿的喊道。
「哼。」褚山樑笑了笑,指著車天放說道,「有意思,本將軍到想看看你如何用這個冬天,把嚴子期引出樓蘭城。」
車天放稍稍拱手,「將軍放心,末將絕不會讓將軍失望。」
。。。
樓蘭城中,一封從涼雀城來的信出現在於征桌子上,看玩信后的於徵勃然大怒。
「這個張謙,還號稱白衫青辭,怎麼也這麼慫,連出城一戰的勇氣都沒有,他還當個什麼太守啊,真的是。。氣死我了。。」於徵一邊大罵,一邊說道。
旁邊的皇甫清風略微皺眉,拱手說道,「於大人,您看,連張太守都這麼說了,您是不是應該重新考慮一下,畢竟這裡是張太守的地盤,萬一出個什麼事,張太守面子這塊也不好過。」
「我可是陛下派來的,他張謙難不成還想管著我不成?」於徵根本不買賬,大喊道。
皇甫清風再次走上前去,低聲說道,「這個張太守自然是不敢,可是太守畢竟是太守,他都開口了,您這。。」
於徵聽完皇甫清風的話,稍稍皺眉,「這個張謙,根本不懂戰事,西涼早晚跟著他玩完。」
皇甫清風眉頭緊皺,幸好嚴子期不在,不然,就沖著於徵這話,難免遭一頓毒打。
「不著急,不著急,我們還是看看戰局再說吧。。」皇甫清風無奈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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