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八章 退兵二十里
冬季悄然來臨,風雪飄然而至,整個西涼戰場都被白雪覆蓋,因為天起嚴寒,宋軍也停止了攻城,大軍後撤二十里。
樓蘭城上的嚴子期披著暖袍站在城牆上向前看去,一片白茫茫的,連個宋軍人影都看不到。
「啟稟將軍,斥候來報,宋軍大營後撤二十里,全軍在橫斷山脈腳下安營。」應該毒狼軍將士走上來,單膝跪地,拱手喊道。
「嗯?撤了二十里?」嚴子期意外無比,這宋軍葫蘆里賣的什麼葯啊,他們好好的為什麼要撤退二十里地啊,難道就是因為冬天來了?這麼說也不是不行,只不過在他眼中這麼說實在是有些勉強。
回到大營,監軍於徵和一眾將領也知道了宋軍後撤的消息,看到嚴子期一進來,就沒有好氣,「現在好了,宋軍撤了,錯失良機。」
「錯失什麼良機?於大人,你說話能不能說明白點?」嚴子期不爽的說道。
「哼。」於徵及其不爽的喊道,「當初我就說了,宋軍只不過是外強中乾,讓你們出城而戰,宋軍必敗,現在好了,冬天到了,宋軍撤了,這不是錯失良機這是什麼?」
嚴子期都有股一拳打死這個白痴的衝動,這算良機嗎?是宋軍攻破樓蘭的良機吧,怎麼會有這麼白痴的監軍。。
上次張謙的來信過後,於徵也收斂了不少,加上宇文度和嚴子期的施壓,對於出城而戰的事情,於徵確實不在說了,可是現在,隨著冬天的到來,宋軍攻城的頻率是越來越少,現在直接後撤軍營二十里。
這不由得讓於徵再度膨脹起來。
「宋軍實力不明,他們軍營後撤,萬一是迷惑我們呢?於大人,這點不可不妨啊。」廉勝春站出來說道。
皇甫清風在旁也跟著打哈哈,「是啊是啊,這萬事都有可能,俗話不是說了嘛,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現在敵情不明,還不方便下定論。」
於徵冷哼一聲,「好啊,那就派人去打聽,我倒要看看這宋軍是真的有那麼厲害嗎?」
下面的嚴子期直接轉過身子,不再理會於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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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熙,新都。
鷹眼衛地牢中,陰暗濕冷,趙言庭緩緩走進來,散發著霉味的地牢中冷的讓人發抖。
而此刻的於雁行正光著身子被綁在木架上,渾身上下到處都是傷口,嘴唇早已沒了血色,看著於雁行,趙言庭不由得捂了捂口鼻,露出一臉嫌棄的神情,「於雁行,你知道不知道,因為你的無功而返讓我差點被陛下罵死嗎?」
「呼哧,呼哧。。」看到趙言庭后,於雁行整個人顯得激動無比,喉嚨里發出呼哧呼哧的聲音,「屬下。。屬下辦事不利,甘願受罰。。」
趙言庭冷笑一聲,揮了揮手,旁邊的手下趕緊將於雁行放下來,「於統領,你沒事吧。。」
「沒事。。」於雁行強忍者劇痛站起來,可是此刻的他連站都站不穩。
趙言庭長嘆一口氣,「於雁行,這次就是給你一個教訓,若還有下次,你知道陛下的脾氣。」
「是,屬下。。屬下明白。」
「好了,帶他下去吧。」趙言庭冷笑一聲,慢慢轉身離去。
於雁行走後,趙言庭直接一拳打在木架上,這個滇王,到底是真心為了大熙,還是真的是棋高一著呢?
皇宮中的宮天良一邊逗著小皇子,一邊聽著丞相向滿的彙報。
「陛下,西涼最新軍報,康山城還在死戰之中,我軍死傷慘重;但是樓蘭汗衫軍撤軍二十里,紮營橫斷山腳,隱隱有敗退的跡象。」向滿拱手說道。
宮天良微微一笑,頷首說道,「一個小小的宋國也敢來入侵我大熙,不自量力。」
「是,陛下料事如神,下官佩服,只是。。」
「只是什麼?丞相有話直說就行。」宮天良笑著說道,看著盡歡他滿心歡喜。
向滿深呼吸一口氣,斟酌許久慢慢說道,「陛下,鷹眼衛調查滇王一事,需不需要給滇王一個回復,畢竟事情鬧得有些大。。」
向滿剛剛說完,宮天良臉上的笑容就消失了,緩緩抬頭,「給九弟回復?什麼回復?丞相的意思是本王就不能調查一下滇王嗎?」
「不,陛下乃一國之君,臣下絕無此意,只是滇王為我大熙鞠躬盡瘁,大敗陳國,我們這般,會不會有些寒了人心。。」
「好了,丞相,對於滇王的事情,不要再說了,朕心中只有盤算。」
「是。」向滿訕訕的說道。
「對了,給朕盯著點康山情況,一有異樣及時來報。」
「是,臣下遵旨。」
向滿退出后,宮天良眉頭緊皺,這若是在滇越查出點事情還好,這一點事情都沒有查出來,就讓他的疑心更重了一些。
。。。
大熙,滇越郡,廣明城。
王府之中,宮天寧正在書桌前查看他離開這一年來的滇越政務,耳畔邊突然響起了宋卓宜的聲音。
那個長得跟個瓷娃娃的小女孩,現在想想就有些讓人發笑。
「殿下,殿下。。」小糖緩緩推門而入,一臉詫異的看著發小的小糖。
宮天寧的思緒瞬間拉回現實,看著小糖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好奇不已,「怎麼了?出什麼事情?」
「殿下,我。。我有話對您說。。」小糖低頭說道。
宮天寧笑了笑,「說吧,和我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自從霍凌走後,宮天寧真的再也沒有看到過小糖笑過。
「殿下,我想離開王府,去赤衣軍。」小糖低著頭說道,話音剛落,宮天寧就楞住了。
「去赤衣軍?」宮天寧眉頭緊鎖,「你一個女子去赤衣軍幹什麼?而切霍。。霍凌已經不在了,你去了赤衣軍,本王這麼能放心。。」
小糖眼淚吧嗒吧嗒的掉了下來,紅著眼說道,「對不起,殿下,我。。我只是想去霍凌生前所在的地方看看,我想知道他更多的事情。」
看著小糖這般樣子,說真的,宮天寧有些心疼,還記得當初第一次在新都皇宮見到小糖的時候,她紅著臉站在一旁,叫著自己殿下。
現在一眨眼,十多年過去了,小糖也長大了。
「唉,小糖啊。。」宮天寧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不過轉念一想,或許讓小糖出去也好,一直待在王府里,她怎麼也忘不了霍凌,讓她去北州,也未嘗不是一個辦法。
「殿下,對不起,讓你為難了。」小糖低著頭說道。
宮天寧起身,來到小糖身邊,扶起小糖,「小糖,你真要去北州,真的要去赤衣軍?」
小糖重重的點了點頭,眼神里滿是堅定。
「好,本王尊重你的選擇,這就寫信讓袁太守安排。。」
「多謝殿下,多謝殿下。。」
宮天寧無奈搖頭,這丫頭真傻,唉,轉念一想,若是霍凌不出事的話,現在的小糖和小月一樣,就都是將軍夫人了,那裡還會在他這個王府。
。。。
大熙任嘉十三年的冬天過的很快。
祁寧軍和白羽軍充軍完畢后,隨時整裝待發,雪花飄落,陳牧靈身披白色錦袍來到法山寺門前。
無相緩緩走過來,拱手說道,「娘娘,您怎麼來了?」
「我來找安安姑娘。」陳牧靈輕輕一笑,無相神色稍稍閃過一抹異色,隨即雙手合十低頭說道,「阿彌陀佛,娘娘裡面請。」
法山寺客房中,苗安安一身軟甲,正翻閱著桌子上的經文,從軍數年,苗安安身上的沙場氣息也是越來越重,和之前那個山林之女不同了,現在的她是白羽軍的大將軍。
現在的白羽軍中有兩朵金花,一個就是外號「冷麵血紅」的楊覺春;還有一個就是被稱為「白羽牡丹」的苗安安。
不要看兩人的外號差距這麼大,要知道整個白羽軍中,除了徐蕭狄外,將士們最害怕的就是苗安安了。
「苗姑娘,王妃娘娘到了。」一個小僧侶走進來,雙手合十說道。
少頃,陳牧靈緩緩走進來,看到苗安安后微微一笑。
苗安安起身行禮,行的還是軍禮,「末將苗安安拜見王妃娘娘。」
「苗姑娘請起,不必多禮。」陳牧靈笑著說道。
苗安安也笑了出來,還記得兩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那個時候的苗安安是那麼的嫵媚妖艷,現在呢,英氣逼人,變得都讓陳牧靈不敢相認了。
「既然回來了為什麼不去王府見見王爺?王爺還記掛著你呢。」陳牧靈坐在椅子上,頷首說道。
「這次來廣明城是奉了軍令,押運物資去汕江,若是沒有軍務在身,自然會去探望王爺。」苗安安前笑道。
陳牧靈點了點頭,「苗姑娘還對無相大師念念不忘嗎?」
「只可惜我們不會有結果。」苗安安自嘲道。
陳牧靈緩緩一笑,緩緩說道,「佛門有清規戒律,無相大師也是無可奈何。」
苗安安緩緩起身,微微一笑,「娘娘放心,我知道,現在也不在多想了,其實他說的也對,只要安好就行。」
是啊,只要安好就像,可是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們是否真的安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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