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他走向深淵 第三章 魔力源泉

「契約成立。」

當兩個人的手緊緊握在一起，他們的手背上分別出現了兩道紫色的圓形圖案，圖案中，以六芒星為底線，勾勒出極為繁雜的形狀。

他們的頭頂，有著一道猩紅虛影憑空出現，辰鳴看不出她的樣貌，但可以肯定的是，這個虛影的主人，代表著的，就是安迷修所說的地獄意志。

「嘶。」

虛影雙手攤開，兩根手指分別按在他們各自的額頭上，安迷修倒是習以為常，但辰鳴卻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疼痛。

這種疼痛只是瞬間，但是卻深入他的靈魂，就像烈火一樣，在他的靈魂深處刻下烙印。

短短几分鐘，虛影就煙消雲散，只留下一臉鄭重的安迷修和已經被冷汗打濕衣衫的辰鳴。

「結束了么？」

不知是誰的呢喃聲，打破了片刻的平靜，兩個人幾乎同時鬆手，安迷修呼出一口氣，嘴角苦澀道，「每一次召喚她，都有一種恐懼繚繞，真不愧是……」

「她？」

不知者不畏，辰鳴沒有安迷修那種感覺，他好奇地問道，「是誰？」

安迷修沉思了一下，聲音低沉道，「她的名字，你暫時還是不知道的好，你只要知道，她代表著地獄與天堂能夠分庭抗衡的底蘊，是地獄的至高意志。」

「哦。」

辰鳴無所謂地聳了聳肩，然後伸出右手細細打量。

此時他的手背上，多出了一個圖案，和剛才光芒大放的魔法陣一樣，只是現在看去，呈現出來的卻是暗紅色。

雖然模糊，但是他可以清晰地感覺到，這個圖案，聯繫著某些他不知道的事物。

見他愣神，安迷修耐心道，「這是靈契之證，代表了你和我之間生效的契約。」

他抬起手，指了指另一隻手背上，與辰鳴相同的圖案，「契約分為兩種，一種為主從契約，另一種是平等契約，主從契約以後我再跟你解釋，現在先說一說平等契約。」

「所謂契約，就是將兩個毫不相干的個體捆綁在一起，這種捆綁是強制性的，除非在這之前定下時限，否則通常都是一生。」

「平等契約，將我們的生命捆綁在一起，也就是說，你如果發生了意外，我也無法存活，而我若死亡，你也會跟著湮滅。」

辰鳴問道，「這樣做，對你豈不是不公平？」

「當然不公平了。」

安迷修沒好氣道，「在整個地獄世界，我的魔力總量至少能排前三，而能夠殺死我的，也只有她了，可你呢？恐怕現在一隻低階魔族都能輕易幹掉你。」

「想要回報，總得先付出代價。」

辰鳴並不在意，轉移話題道，「說說這平等契約的作用吧。」

「行吧。」

自討沒趣地撇了撇嘴，安迷修說道，「平等契約最大的作用，就是魔力共享，你的身體雖然在穿透夾縫世界時受到秩序的饋贈與地獄契合，但你自身沒有絲毫魔力，所以才無法使用魔法。」

「而平等契約，則可以將我的魔力源泉通過契約供給給你使用，這就是平等契約的好處。」

「這就是你說的，贈與我的自由？」

辰鳴頓時明白了安迷修的用意，「成為君臨世界的上位者，支配自己，支配他人。」

「正解。」

安迷修笑道，「這樣一來，就是一石二鳥。」

辰鳴問道，「那也就是說，現在單論魔力，我就能凌駕於世界之上？」

「那是當然。」

安迷修肯定，而後又說道，「不過這也僅僅是魔力的量達到了這一標準，你卻沒有辦法像我一樣隨意驅使魔力，甚至來說，你能夠動用的魔力量級，還不如一隻二階的史萊姆。」

辰鳴也不失落，依舊是那麼不在意，「那你是幾階？」

「我？」

安迷修想了想，說道，「按照地獄世界的等級劃分，我的等階是僅次於混沌的九階魔王，輕易毀滅你先前所在的文明不在話下，因此也被稱為世界級魔王。」

「這麼強？」

辰鳴驚詫莫名，他知道安迷修很強，但任由他想破腦袋，也不敢將他的戰力推到這種高度。

「想要成為魔王，這種戰力只是最基本的而已。」

安迷修並沒有表現出什麼得意，彷彿只是在說一件稀鬆平常的事情，「至於你，如果動用了世界級的魔力，那麼第一個毀滅的只會是你自己。」

「空有寶山卻只能看著嗎？」

辰鳴意興闌珊，前後的巨大落差，讓他有些患得患失。

看著他一副吃癟的模樣，安迷修故作高深，「其實你想要動用這種力量，也很簡單。」

「有辦法？」

辰鳴眼神亮起，雖然表面上他毫不在意，但誰又能抵擋這種幾乎可以滅世的強大力量帶來的誘惑呢？

「辦法當然有了。」

安迷修沒有賣什麼關子，微笑道，「如果把魔力比作水，那麼身體就是容器，雖然你的身體來自於夾縫的饋贈，和地獄的法則勉強契合，但不管怎麼說，你始終都只是人類，過於弱小的體質，根本容納不了我這大海一般的魔力。」

他捏了捏辰鳴的手掌，繼續說道，「想要操控更多的魔力，你需要做的，就是增強自己的身體，擴大你對魔力的儲量。」

「那又該怎麼做？」

有些不習慣地抽回手掌，辰鳴問道，「加強運動量？」

「你真當我的魔力是野地里的大白菜，說摘就能摘？」

安迷修嗤笑道，「加強運動量雖然可以增強一些體魄，但畢竟有限，即便人間人類的身體潛能開發到極致，他們的身體素質也不會超過七階的範疇，就你這種天生柔弱的體質，再怎麼開發，也不會超過五階。」

「哦。」

辰鳴點頭，道，「那你有什麼辦法？」

「最簡單的方法，就是沐浴龍血。」

安迷修說道，「不論在哪個世界，巨龍都是最為強大的生命，而它們的體魄，更是頂端中的頂端，時常沐浴龍血，可以將你的身體龍化，達到與巨龍相提並論的層次。」

「龍化？」

辰鳴無語地問道，「那樣變得回來嗎？」

「巨龍可以變化成人形，但是龍化的人族，就沒有這個能力了。」

安迷修老實說道，「在地獄中，其實最不需要在意的就是容貌了，強大的魔力，才是重中之重。」

辰鳴沉思一會，說道，「我已經將靈魂獻祭給了地獄，現在唯一還屬於我的就是這幅容貌，可以的話，我不希望為了追求什麼東西，再有任何失去了。」

「你這麼說，那就算了。」

安迷修也不強求，點了點太陽穴，又開口道，「龍血不行，那就只剩下一種辦法了。」

「什麼辦法？」

安迷修有些猶豫了起來，但辰鳴的目光卻讓他如坐針氈，「前往冥河，讓惡鬼噬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