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洗髓入蛻凡

第十章 洗髓入蛻凡

第一下,拓跋司就感覺到了像是金衍那隻胖狗沒縮小之前壓在他身上的那種壓力,瞬間胸口一股悶氣,有點難度,拓跋司打起精神,把自己的領子鬆了一下,繼續邁步向上走。

這股壓力在他越走越向上之後便一直在增大,但是僅僅是這些的話,拓跋司還是沒有問題的,就在他踏上第二層的第一道台階的時候,竟迎面飛來了一隻木箭。

拓跋司狼狽躲過,還好平常練習過速度,不然剛剛那隻就插他身上了,拓跋司開始提高注意力,防止突然襲來的箭矢,拓跋司的反應速度還可以,前幾個台階安全過去。

「古柯,你說這孩子能到第一關的門口嗎?」雲霧之上,那剛剛說話的老人摸著自己的鬍子,對身旁的那位黑袍中年人說道。

「我既然帶他來了,便有理由相信這孩子不同常人。」中年人看著拓跋司險險躲過一隻箭矢,眼中有些心虛,嘴上卻是不饒。

「不跟你計較了,錯也不止你一個人的,這孩子還沒有覺醒,早些來,也早些給他點提示。」老人瞥了一眼中年人,沒有再說他帶錯人的事。

「百老大義,但是這孩子......」

「夜央那一族的啊,這些次可從沒有成為過繼承人。」不知道想起什麼,白髮老人笑了下,古柯點點頭,「誰知道那位最後的旨意到底是何含義。」

「行了,不說了,那小娃竟然到了第三層了。」百老看到拓跋司突然衝刺,跳躍幾次,直接到了第三層。

拓跋司回頭看了一眼,發現速度才是第二層應該注意的,其實真正的通過方法,是快速離開,第三層,也不知道是什麼樣子的,會不會冒出些尖刺或者飛鏢?

拓跋司準備好,踏上了第三層,腳上突然傳來刺痛,拓跋司腳一抬,還真看見了鐵刺,重新站好,拓跋司看到了密密麻麻的鐵刺生長在台階上,一處乾淨的都沒有,這是要他必須踩著刺過去嗎?

拓跋司咬咬牙,狠心上去,想要快速通過,鐵刺直接刺傷了拓跋司的腳掌,鞋子就像是擺設一樣,一點用處都沒有,拓跋司痛的眼淚都出來了,血從腳掌冒出來,留在了那些鐵刺上,到拓跋司站在第三層和第四層的夾道時,拓跋司的腳掌已經被磨爛了。

眼淚嘩嘩的流,手和身體都疼的不斷發抖,拓跋司多想躺地上不走了,但是,外面還有父親,自己長久醒不過來,父親一定會擔心死的。

不就是疼點?沒事!嗚嗚嗚......

腳掌呼呼流血,拓跋司又到了第四層,「噗」「噗」「噗」幾聲后,拓跋司看到了在台階上燃燒的火焰,哎呀,拓跋司鬆口氣,他一個紫陽血脈,從小被火燒的多了,沒事沒事!

但是拓跋司的腳邁上去的時候,那原本被他忽視的痛覺突然刺進了靈魂里,「啊!」拓跋司叫了一聲,而後緊閉嘴唇,不能叫,越叫越疼!

跑!

幾乎是調動起來所有可以動的腿部肌肉,拓跋司快速跑過第四層,牙齒被咬出血來,那種在傷口上狂撒鹽的感覺終於消失,拓跋司甚至都感覺不到腳的疼痛了。

「這小子,有意思。」老人笑出聲,眼中有些讚許,「就是太小了,沒有修為,不然也不會這樣慘。」古柯說道。

「哎,這樣才看得出來娃娃究竟怎麼樣。」百老看向古柯,糾正道。

「是,但是下面的,他......」

「看看才知道,我怎麼覺得這娃娃會給我們一些驚喜呢?」

拓跋司數了數,好像還有幾十層的樣子,跑吧跑吧,快點過去。

接下來的六層,先是極寒冰凍、風刀子狂發,打雷打閃,再是從天降落火球術、從上滾下石頭術、巨型冰雹四面八方術......

拓跋司跪倒在第十一層前,衣衫襤褸、血痕遍布,鮮血橫流,面色蒼白,已經斷了好些肋骨,都是被石頭和冰雹砸的,好幾次被砸摔下去,扒拉著台階才沒再往下滾。

拓跋司用腫起來的手,撩了撩散亂的頭髮,露出還是如此精緻,除了蒼白的不像話的精緻小臉,可能是拓跋司防護有力,小臉上是一次都沒被砸到。

「咳咳」拓跋司咳出來嗓子里殘留的血,看向了第十一層,緩緩站起來,走了上去,意識高度戒備,但是相反的,這一層,似乎沒什麼危險。

到拓跋司走到了第十二層,還是沒有什麼東西射來,沒有什麼地方突然著火,拓跋司一點不敢放鬆警惕,直覺告訴他,這地方還很危險。

果然,當拓跋司走到第十三層一半的時候,一朵粉色的鮮花突然綻放在他腳下,受秦明玥的藤蔓毒花影響,拓跋司先是捂住了口鼻。

「喲,很警覺啊!」百老再次摸摸鬍子,讚歎道。

「我怎麼感覺,他這是下意識的舉動......」古柯說了句實話,卻得到了百老的一個白眼。

粉紅色的花里冒出一些花粉和香氣,拓跋司想都沒想,快速繞過,身體都沒有碰到一點點的花粉,在這之後,拓跋司每次一落腳就會有一朵花綻放在他腳下,弄得拓跋司走一步跳一步,好疼好疼好疼!

拓跋司的血留在身後,花朵們都吸收了,然後滿意離開,第十四層,花花花!

十五層,食人花!十五層的花出現的突兀,嘴張的巨大,牙齒鋒利,一口咬走了拓跋司半個胳膊,「啊!」拓跋司大叫一聲,腿突然加速,在食人花還沒長出來之前繞著苗走,一路大叫,眼睛里的淚水直接模糊了視線。

鮮血噴涌,拓跋司感覺使不上力氣了,癱在那裡,嗚嗚的哭起來。

「古柯啊,下面幾層要不加些癒合蓮?」百老看著這場景,反正是心裡難受了些。

「百老,這不符合規矩......」

「地獄級的位置,如何?」百老打斷古柯的話,一雙犀利的眼睛看的古柯發麻,「也好。」但是,地獄級的難度位置,和沒放有什麼區別,百老這純粹是貼補一下自己的內心吧。

「不哭不哭,拓跋司,站起來,我們繼續,嗚嗚嗚.....」拓跋司哭著站起來,捂著自己的胳膊,哭的撕心裂肺,「我不哭,不哭,拓跋司你是司徒盈和拓跋允的兒子,嗚嗚嗚......」

拓跋司就這樣上了第十六層,迎面而來的一黑色藤蔓直朝著小臉上抽,拓跋司立刻反應過來,任由自己摔在台階上,一睜眼,看見從上邊貼著台階橫掃過來的藤蔓,跳!

「啪!」剛跳起來,又被一根藤蔓抽回去,摔倒了台階上,「噗!」一口血吐出來,拓跋司已經要暈過去了。

那是什麼?拓跋司看到剛剛抽過去的藤蔓上有一朵白色的小蓮花,直覺告訴他,那是有用的東西,一陣警覺傳來,拓跋司跳起來,向前邁了一步,身後剛剛摔倒的地方,突然降落了巨大的藤蔓,遊走著向他而來,拓跋司看到,那藤蔓深處,也有一朵白蓮,比剛剛看到的要大一些。

身體向他傳來堅持不住的信息,拓跋司決定賭一把,他向著那巨大的藤蔓去了!

完好的胳膊抓住藤蔓,拓跋司跳起來,卻有一股鑽心的痛從完好的胳膊上傳來,拓跋司親眼看著自己的右手在那一瞬間變黑,但是他放不了,直接沖向了藤蔓深處,拓跋司用剩下一節的手臂刮掉了藤蔓上的蓮花,卻又被兩根藤蔓打了下去。

拓跋司的右手,也碎掉了,在他摔在台階上的時候,而那朵蓮花,離他有四五個台階。

「還是太難了嗎?」百老這次摸的是手上的浮塵,「若是能堅持下去,下面的心問根本難不住娃娃,畢竟是什麼誘惑都不感興趣的年紀......」百老的話語里充滿惋惜,看著拓跋司的身體在藤蔓的打擊之下漸漸發黑,只等一會兒,全身都化成粉末了。

「百老!」古柯突然一喊,嚇百老一跳,「你怎麼回事?」

「你看這小子。」古柯的眼裡有些不可置信。

百老低頭,竟然看見這小娃娃被一根藤蔓打擊之後掉落在了那朵蓮花旁邊,「運氣這麼好?!」百老可是既高興又驚奇。

拓跋司一口吃進去了那朵白蓮,幾乎是瞬間,他的手臂長出來了!但是傷口沒有好全,似乎是治癒的能力不夠了,拓跋司哭著笑著趕緊站起來,再向著藤蔓而去。

「這小子要幹嘛?」古柯對於拓跋司的操作很不能理解,娃娃去找死嗎?為何不趕緊離開?

「哈哈哈。」百老笑的相當開心,「這娃娃想著多拿幾朵,備用呢,真是個貪心又聰明的娃娃。」

「膽子真大.....」古柯被拓跋司雷了下,但是心裡卻翻湧起來一些其他的東西,這樣的人,才適合當繼承者啊。

拓跋司總共拼著兩條腿和一隻胳膊還有無數條斷裂的骨頭等代價,被藤蔓一下子掀飛了十六層,到了十七層前,懷裡已經有了四朵大小不一的蓮花,不加上他吃掉的三朵,這傢伙,對自己太狠了。

再吃進去一朵小的,斷裂的骨頭們長好了,拓跋司的小臉上多了點血色。

大概還有二十幾層,拓跋司裝好白蓮,向十七層去,與之前不同的,拓跋司現在眼中充滿希望,哭都不哭了,堅定的踏上十七層的台階。

數不清的銀針射來,拓跋司的反應比之前快許多,連速度都快了,輕鬆躲過,接下來的刀劍和鐮刀也只傷到了手臂和腿,沒有再被砍斷過。

這時候拓跋司才意識到,十六層應該就是這一堆里最難的考驗,只要過去了,接下來的就會很簡單。

第二十一層,它的台階和下面的都不同,紫色上還有一點點的像是雲一樣的白色紋路,好看了些,也帶著莫名的韻味,拓跋司莫名感覺到了安全,這種感覺,好奇怪哦,明明是那麼危險的一個地方,他竟然感覺到了安全?

走吧,看看這裡有些什麼。

剛剛踏上台階,拓跋司眼前的畫面一轉,看到了一座元石山,那五顏六色的光彩奪人心魄,拓跋司不明所以,他的台階呢?

觀察了一下,元石山後似乎有個出口,拓跋司再看了元石山,作為選拔里最多的項目,這絕對是陷阱。

拓跋司繞開了元石山,準備從出口離開,卻聽到後邊帶著誘惑的一聲,「來呀~」拓跋司身體一機靈,拔腿就跑。

出來后,拓跋司就看到了許多美人笑著向他走過來,「小公子,來呀~」

拓跋司眼裡有些鄙夷,美色?這幾位大姐還沒我長得好看!走了走了。

仗著自己年紀小,拓跋司的小個頭穿梭在眾美人之間,直接找到了門口,毫無留戀的離開,再一睜眼,卻是一間武器室,十八般武器陳列在此,威壓和亮光閃到了拓跋司。

拓跋司將視線從那些武器上離開,他其實很想拿的,要是剛剛他有這些武器,怎麼會這麼狼狽?

拓跋司遠離那些武器,找到了門,再回頭看一眼,才戀戀不捨的離開。

百老忍俊不禁,「娃娃對那些武器很有感覺啊。」

「畢竟握著武器,才有更多的底氣。」古柯說道。

「不過,娃娃什麼也不拿,到時候知道這地方其實只要拿的不超過限度就沒有問題,會不會很心痛。」百老笑的很奸詐。

古柯忍住想要懟百老的嘴,繼續看拓跋司。

之後的天才地寶拓跋司一眼都沒看,走的毫不留情,直到那個地方,拓跋司走不動了。

「這一關可是困住了不少人啊。」百老對著古柯說。

「畢竟情關和大道,自古就很難選擇。」古柯嘆口氣,「不過這小子單純,肯定能過。」

「對,娃娃對親情可是很直白的。」百老微微頷首,笑著說。

拓跋司睜開眼看到的,是一柄巨大的劍,劍尖那頭,對著昏迷的司徒盈,「娘親!?」

拓跋司驚了一下,發現這柄劍被自己握在手裡,當即就想拔回來,不想司徒盈醒了,「阿司......」

「娘親,娘親你等一下,我馬上就把這東西拿回來。」拓跋司瘋狂使力,卻發現自己根本拉不回來,「噗嗤」劍入體了!

「娘親!」拓跋司鬆開手,跑到司徒盈旁,拿手推劍,「阿司,娘死了,你就可以成為這世界第一位神皇,從此後流芳萬世,讓娘去了吧。」

司徒盈用最溫柔的話,說著最讓人痛心的事,但是拓跋司才多大,哪裡有追求過武道巔峰,「我不要,我不要什麼神皇,娘親!娘親,咱們一起把劍拔出來,拔出來!」

話聲剛落,面前的景象突然破碎,拓跋司的眼前又出現了一座巨大的祭壇,上面掛著拓跋允,下面是人山人海的人們在喊著,「拓跋司大人,請將這妖魔燒了!」

「燒了,燒了,這妖魔吃人的!!!」

「燒!燒!燒!」每個人的話似乎都在拓跋司的耳邊喊著,但是拓跋司眼裡只有祭壇上奄奄一息的父親,他衝上去,要救父親出來。

「拓跋司大人,你怎麼可以這樣,那是吃人的妖魔!」

「拓跋司,你不能放了他,他吃人,是妖魔,妖魔!」

「殺了他,殺了他!」

下面的人像失控一樣全部湧入祭壇,漫天紛飛的石塊和火球像祭壇里的拓跋允砸去,拓跋司想都沒想,弱小的身軀一把抱住拓跋允,石塊傾瀉而來,拓跋司看到父親笑了,「咔嚓!」畫面再次碎掉。

再睜眼,拓跋司看到了純金色的大門,拓跋司環視一周,發現自己好像是到了雲霧之上,剛剛的淚水還沒有流完,拓跋司狠狠的抹了抹眼淚,剛剛那個也太壞了!

「恭喜你成功到達雲霧之上,孩子,走吧,你的獎勵已經到了身體里,回去吧,成為一名優秀的修行者。」老人的聲音再次出現,拓跋司還來不及說個再見之類的,只覺得眼前一花,再之後,就感覺到了撕心裂肺的疼痛。

「啊!」拓跋司根本忍不住,這種疼痛就像是擊碎他每一塊骨頭,燃燒他每一點的肌肉,血脈經絡都痛的要命,碎骨頭碎肉和暗紅色的血跡從拓跋司的皮膚里出來。

拓跋允嚇得衝過來,「阿司!怎麼了!?」

「沒事.....父親不用...擔心...」拓跋司的腦海里不知道為什麼就知道這是在給他洗髓,這種東西在新江域和風玢域根本聞所未聞,自己好像只能和父親講實話了。

一道金色的身影突然出現,「汪!」是金衍,它站在拓跋司的旁邊,眼裡複雜的情緒讓拓跋允一點沒看懂,「嗚嗚」金衍拿爪子碰了碰拓跋允,示意他離遠一點。

拓跋允讀懂了這個,最終選擇相信金衍。

這邊的拓跋司痛的精神恍惚,但是也感覺到了空氣中那種活躍的粒子,下意識里,他引入這些粒子進來,洗髓之後的經脈似乎很樂意接受這些粒子,它們一路走去,到了丹田裡。

「道恆無名,萬物自化;

化而預作,闔武之朴;

萬物歸焉,天地相合;

已於甘露,酉之山海......」

拓跋司不忘念著口訣,丹田內的元氣自主繞著圈旋轉起來,越來越多的元氣加入圓圈,終於,「嗡」一聲,圓環凝固,漂浮在丹田之上,吸收著經脈里傳來的元氣。

拓跋司,已經正式邁入蛻凡境!

待這痛苦的洗髓過去之後,拓跋司睜開眼睛,看到了一臉擔憂的父親和慈愛的金衍,終於撐不住暈了過去。

「阿司!」拓跋允上前,抱住一身臟臭的拓跋司,平常潔癖到要命的拓跋允一點沒管兒子身上的臟污。

金衍突然抖了抖身體,毛髮亂飛,眼睛里劃過一點紫色,張開嘴,「沒事,帶著阿司去洗個澡,睡一覺就好了。」

明亮的孩童聲音傳進拓跋允的耳朵里,拓跋允瞳孔地震,看向金衍,「哎呀,怎麼是個小孩子的聲音!!!」金衍一張慈愛的臉在童聲的稚嫩下顯得如此突兀。

「額,拓跋父親,你先不用管我,趕緊給阿司洗個澡,現在這傢伙吸收元氣呢,毛孔都快被堵住了。」金衍看到拓跋允,趕緊說道。

「哦,哦,好的。」拓跋允咽了口口水,抱著兒子先走了,留下正在怒懟空氣的金衍。

這個時候,在某處喝茶的百老和古柯突然又接到了宣召,百老把茶杯一放,「今這是怎麼了,一個接一個的來。」

古柯的眼睛重新得到焦距,「是昨天剛剛覺醒的姑娘。」

「走吧,沒搞錯就行。」百老撫了撫鬍子,和古柯一起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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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月聖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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