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7章 山林陣
柳執初聞言上前,不動聲色打量一下滕王的模樣。
「是么。」滕王嘴角微微痙攣了下,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似是在感慨,又似乎是譏諷,「倒是勞累太子妃了。」
「對我來說,這不過是分內之事罷了。算不上勞累,滕王殿下也不必如此拘泥。」柳執初淡淡道了一聲,拿出藥箱放下,「不知,滕王殿下最近感覺如何。」
滕王皺了皺眉,手指動了動,掀起大臂上的袖子衣料:「本王最近,總是覺得胳膊這裡隱隱作痛。還有胸腹之間,也總是疼痛不已。聽說太子妃你是杏林國手,請你來幫本王看看,本王這身子到底是怎麼回事?」
「好,我這便幫您診治一下。」柳執初眸光微動,抬手握上滕王的手腕。
滕王又咳嗽了幾聲,有氣無力歪在枕頭上。看樣子,他這身子的確不怎麼樣。
柳執初凝神看了滕王片刻,隨即便閉上眼睛,仔細感受著滕王的脈搏。
剛一接觸到滕王的脈搏,系統便在她腦海中告訴她,滕王的身體沒什麼大礙,只是普通的傷病罷了。
給出這一句提示之後,系統的聲音便離開了。柳執初細心把脈,果然只是診治出了一點暗傷而已。
「滕王的病,只是普普通通的舊傷罷了。」柳執初沉吟片刻,看向慕容濤道,「我給滕王開個方子,找方抓藥就是。」
「好,我知道了。」慕容濤微微頷首,回頭沖著身後的侍女們擺了擺手,「拿紙筆。」
侍女們福身,上前將紙筆遞給柳執初。
柳執初沉吟片刻,提筆寫下了幾味藥材。正要斟酌用量,忽見滕王猛地咳嗽一聲,唇角沁出一絲黑血。
「……」柳執初頓時被嚇了一跳。她怔然看著滕王,按理說,區區受傷是不會有什麼黑血的呀?
滕王咳嗽了一通,有氣無力看向柳執初:「方才本王的神色太過猙獰,嚇到太子妃你了?」
「那倒是沒有。」柳執初一愣,眸光微微一動,搖頭道,「只是沒想到,這暗傷居然會對滕王造成這麼大的影響罷了。」
「是么。」滕王苦笑一聲,閉上眼睛道,「人老了,身子就是會有這樣的問題。太子妃不必掛懷,只當本王是個普普通通的病人便罷。」
柳執初微微一笑,點頭道:「不管您是滕王還是普通的病人,我都會拿出十成十的本事來為您治病。」
說著,柳執初便低頭繼續寫起了藥方。只是在沒有人注意到的角落之中,柳執初眼神猛地掠過一抹鋒芒。
難怪她方才診治滕王的時候,總是覺得奇怪。方才滕王那口吐黑血的模樣,分明就是中毒。
只是看滕王的表態,似乎他自己也沒察覺到,自己中了毒。而且,系統也沒有提醒她中毒的事情。
既然如此,那這件事就更奇怪了。先前俞天啟的身子也沒被提醒中毒,滕王和俞天啟這兄弟二人的身子,會不會有些共通之處?
柳執初琢磨了一會這件事,藥方也寫完了。她拿起藥方吹乾,將方子遞給慕容濤:「慕容先生,這就是我開出的藥方了。不說藥到病除,緩解王爺的身體,還是可以的。」
「能緩解滕王的病痛,已經是好事了。」慕容濤微笑,「多謝太子妃殿下。」
「慕容先生客氣了。」柳執初點了點頭,看著慕容濤離開后,自己也起身道,「既然這裡無事,那我就先告辭了。」
說罷,柳執初沖滕王點了點頭,拿起藥箱便離開了。
滕王躺在床上,模糊不清地嗯了一聲。柳執初腳步略停頓了下,加快腳步走了出去。
來時,春杏還跟在柳執初身邊。但離開的時候柳執初才發現,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春杏已經出去了。
可能是滕王府的人對春杏的存在多少有些介懷,不願意讓她一個小丫頭在這裡的緣故。柳執初皺了皺眉,雖然心下多少有點不快,但還是沒說什麼,只是按照記憶中的方向往外走去。
誰知走著走著嗎,柳執初非但沒能走出滕王府,反而還繞到了自己不知道的地方。
眼看著面前出現一座自己不認識的假山,柳執初不由一愣,停住腳步。她回頭往來時的方向看了看,心生警惕。
這滕王府里的布局,十分奇怪。山石樹木似乎都有自己擺放的規律,看上去正好暗合自己先前聽說過的五行陣法。
看來,滕王府中,果然是有通曉機關陣法的人。她先前對滕王的懷疑,果然不虛。
柳執初眸光冷了冷,多了份戒備地抬眸看向眼前。
眼前到處都是竹子,形成一片竹林。竹林之中有幾條小徑,看上去筆直筆直的。
然而柳執初心裡卻清楚,這些小路不過是看上去直罷了。若是按照這些路的方向往下走,恐怕就會被這些小路的方向帶偏,不知通往何處。此陣喚名山林陣,最容易將對此毫不知情的人困入其中。
幸好她前幾日研究陣法的時候,曾看過和這個陣有關的事情。要不然,這山林陣,她恐怕還真沒法出來呢!
難怪先前進入滕王府的時候,一切都很正常,毫無陷阱。原來,真正的陷阱在這兒。
柳執初冷冷一笑,閉上眼睛往前走去。要破解山林陣,最便捷的方法就是相信直覺和方向感。只是許多人都更加相信眼見為實,便深陷局中無法離開罷了。
向前走了一陣,柳執初只覺得眼前被一陣清風吹過。即使她沒睜眼,也能察覺到面前的地勢驟然開闊了不少。
柳執初略帶驚喜地睜開眼睛,看見面前果然出現了一個開闊的院落。
看來,她是真的從山林陣之中走出來了!
柳執初一陣欣喜,加快腳步往前走去。誰知剛要從那院子里出去,便聽見慕容濤詫異的聲音:「這不是太子妃嗎。您怎麼來這兒了?」
是他?柳執初眼皮一跳,回頭看向慕容濤,眼神裡帶上了淡淡的防備:「沒什麼,我只是在滕王府里迷了路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