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由睡夢中醒來,已經快八點了。剛下班好累,在客廳沙發眯一下而已,沒想到就睡著了。阮湘君坐起身,還在想要怎麼打發晚餐,門鈴聲響了起來。她心臟一跳。

是以翔嗎?電子郵件發出去一個多禮拜了。

帶著莫名的緊張與期待,她起身開了門,是徐靖軒。

情緒的大起大落,讓她一時之間神情空白。

「剛睡醒嗎?表情那麼獃滯。」懷孕初期,會嗜睡是正常的。

門外的徐靖軒拿高手中的便當,補充說明:

「我猜你應該還沒吃晚餐。另外,今晚可不可以再收留我一次?」

「你家又要裝修,沒水洗澡了?」

「不是。我妹找了一堆朋友到家裡來開par鑼,吵翻天了,在那裡待一個晚上我會腦神經衰弱。」他貪靜,偏偏妹妹個性活潑外向、愛交朋友,有時真的挺傷腦筋的。

「進來吧!」以翔的房間空著,借住一晚並不困擾。

打從知道她懷孕后,他偶爾上門探視,她知道他是不放心她一個孕婦獨居,不著痕迹地幫著她。

他對她很好,已經有點超出同事範圍了,這讓她想起,初到公司時,他也是這樣對她關照有加。

她曾經以為那是追求的意思,並且受之有愧,有一段時間,都在煩惱該怎麼向他表示比較好。

有一回,同事聚餐,笑著問他是不是在追她?

當時,他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長地回了句:「我以為我可以!曾經。」當時,她不甚明白。直到這幾天,中午和他一起出去用餐,她無意間看到他皮夾里的照片一應該就是他的前女友了。她發現自己與他的前女友有幾分神似。

那時,她忽然有些理解他數年前那句話了。

他是不是…從來沒有忘記過那個女孩子?

連相似的女孩子,都能勾動曾經熟悉又酸楚的情懷?

一個人會將分了手的女友照片隨身攜帶,還放了十多年,要說那只是愧疚,她倒比較傾向子相信他心裡仍有那個人,不曾忘情吧!

所以現在:……也是變相的補償心理吧?

因為一直懊悔當年的決定,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夏款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2012商城淘寶網女裝春裝連衣裙淘寶網女裝商城購物www.suduwo.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冬裝羽絨服淘寶網女裝天貓商城淘寶網天貓商城淘寶網女裝秋裝購物www.pingjiatao.comwww.taohu8.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www.tmalsc.com淘寶網女裝冬款她能得以圓滿?

「懷孕的事,你告訴他了嗎?」徐靖軒的詢問將她拉回現實。他將便當盒放到她面前,知道孕婦胃口不佳,還細心地準備了清淡的菜色。阮湘君搖頭。

「還沒聯絡上他。」徐靖軒皺了皺眉。

「那接下來的八個月呢?小孩出生時呢?尿布、奶瓶、小孩發燒……這些他都不用負責嗎?」老是在最重要的時刻聯絡不到人,她一個人怎麼辦?怎麼扛得了?

「我想我可!」

「不要說你可以,就算你可以自己一個人應付所有的狀況,小孩的成長過程難道不需要父親陪伴嗎?他有他的理想,但是他的責任呢?」

以她對以翔的了解,她知道他會怎麼做,但是……用孩子牽制住他,他會不快樂,她怕……時日一久,那樣的勉強會累積成怨。

就像天生該在空中飛翔的鳥兒,硬是以牢籠囚住,只會磨光生命力,她不想看見那樣的他。

又過了一個禮拜,他還是沒有消息。

她開始出現孕吐的癥狀,每天清晨被折磨得死去活來,好幾次都虛弱得站不起來,沒有力氣去上班。但她還得生活,咬著牙,一個人打理所有的事情。她的食慾愈來愈差,有時一整天吞不進一粒米,吃了也總是吐,體重急速下降。

這天清晨醒來,整個人頭暈目眩,她虛弱得無法下床,不得已,只好打電話到公司請假。

一個人躺在空蕩蕩的床上,比任何時候都要感覺到孤單,多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夏款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2012商城淘寶網女裝春裝連衣裙淘寶網女裝商城購物www.suduwo.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冬裝羽絨服淘寶網女裝天貓商城淘寶網天貓商城淘寶網女裝秋裝購物www.pingjiatao.comwww.taohu8.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www.tmalsc.com淘寶網女裝冬款這個時候他能在她身邊…但是她不能哭,這是她自己的選擇,是她自己要走這條路,寂寞地愛著,沒有人逼她,也不能怨惹。

「寶寶,我們要有耐心,等爸爸回來,好不好?」她輕撫肚子,溫柔輕喃。

肚子一陣一陣、隱隱地疼痛,她想著得去看個醫生,但是要怎麼去呢?或許叫個計程車,她應該還有辦法走到門口。好渴,先暍點水好了……沒關係的,沒有人幫她,她就自己去醫院。

沒有人照顧,她就自己倒水。

所以沒有關係。

她下床,眼前一片黑霧,她扶著牆等暈眩戚稍退,謹慎地移動腳步。走到客廳時,雙腿一陣虛軟,她及時伸手抓住能平衡身體的支撐,耳邊聽見一個清脆的玻璃碎裂聲,她跌坐在地面,才留意到被自己扯下來的桌巾……到底摔碎了什麼,她已經無心探究,又一波更強烈的疼痛襲來,一顆顆豆大的冷汗逼出額角,她掙扎著,怎麼也起不了身。

好痛……她不斷喘息,視線開始一陣昏昏暗暗。

沒關係,一直以來,她什麼事都靠自己,不敢讓自己在任何方面依賴他,他不在身邊的時候,就不會茫然無措。這次也是一樣,她可以自己處理的,真的沒關係……她掙扎著爬向客廳茶几,指尖勾到手機,顫抖的手按不穩撥話鍵,手機自掌心滑落,她再也撐不住,任黑暗吞噬了意識。

再一次醒來,是在醫院。徐靖軒站在病床邊,看著她的表情凝重。「是你……送我到醫院?」也多虧他這陣子時時上門關照,今天看她沒上班,電話打了也沒人接,下了班想說繞路過去探視一下,按了半天門鈴無人回應,他沿著竹籬笆圍起的小庭院繞到屋側,透過半掩的落地窗帘,見著客廳里的景象,緊急找來鎖匠開鎖。

她昏倒在冰冷的地板上,白色的磁磚拖曳出長長的血跡,他甚至不敢推測,她一個人究竟躺在那裡無人理會多久了一他完全無法想象,她當時會有多害怕。送到醫院時,她整個人都冰冷失溫,脈搏微弱,要再晚一點,他完全不敢想象會有什麼後果!

「湘君,孩子……沒有了。」她身體太虛弱,孩子保不住。

以為她會哭、會承受不住,但她只是張大眼睛,發不出聲音,然後沉默地垂下眼瞼。

她心裡一定很痛,從知道懷孕以來,她那麼期待這個小生命,每天對著肚子說話,還買了一堆書、嬰兒海報、床頭音樂當胎教,現在孩子沒有了,反應不可能如此平靜。

「湘君,你哭出來沒關係。」她搖頭。「沒了……就是沒了……」哭有什麼用?她從很早以前,就知道眼淚改變不了什麼,再也不哭了。

「高以翔呢?還是不回來?!」

「我不知道……」

「叫他回來!立刻!」他不常動怒的,很多事情,笑一笑就過去了,不必太執著,但是這一刻,他異常地憤怒。

如果昨天他沒去,等到那個男人回來,迎接他的只是一具冰冷的屍體了!

醫生以為他是孩子的父親,把他罵到狗血淋頭一「有本事把一個孕婦弄到這麼虛弱,是想看一屍兩命的悲劇是不是?沒辦法好好照顧人家,就不要弄大她的肚子!」這番話,真該叫高以翔來聽。

當他在外頭逍遙時,有沒有想過,湘君可能會需要他、可能也有求助無門的時候?他沒有!

「靖軒,謝謝你,但是…ooo」這是她自己選擇的,他從來都沒有要她等他,連以翔的父親都勸她另覓良緣,是她死心眼,自找的,誰也不能怨。

徐靖軒嘆氣,長指憐借地輕撫她面頰。「為什麼,女人都這麼死心眼?」她這模樣,讓他好像又回到十年前,那個做了錯誤決定的一天,與女友當時無助蒼白的臉容重迭。她當時的表情,十年來,他始終忘不掉。

「傻也好、死心眼也好,不管你做什麼樣的決定,總之——」他低低嘆道:「多珍惜自己一點。」

在醫院待了一個禮拜,回到家裡,看著永遠空蕩蕩的房子,她忽然在心底自問:我在做什麼?小時候,媽媽問她長大要做什麼,她沒有遠大志向,好純真地說:「我要嫁給像爸爸一樣好的男生。」媽媽沒有笑她沒志氣,反而說:「湘湘好聰明。」

爸爸是少有的好男人,不抽煙、不喝酒,一下了班就回家,假日帶著妻小出遊,所有人都說他是標準的戀家好男人。因為看著父母的恩愛,覺得有家真是好幸福的一件事,讓她心裡最大的志願,就是建立一個屬於自己的家,不用千萬豪宅,溫暖就好,有一個很愛她的男人跟她一起編織幸福和夢想。

為什麼,卻讓她遇上了一個不需要家的男人她的家,空蕩蕩的,永遠填不滿,沒有笑聲、沒有飯菜香,童年夢想,離她好遙遠了。

她閉了下眼,忍住眼眶的淚水,走向客廳,玻璃碎片散了一地,她那時翻倒的,原來是魚缸。

兩隻小金魚躺在地板上,動也不動。

以翔送她的魚,死了。

心,好痛。離了水的魚,不能活。

就像她,無法離開她的世界追隨他,只能看著他飛。「海鳥跟魚相愛,只是一場意外……」她又想起那段歌詞,忍了許久的淚水一滴、一滴,落在金魚乾枯的身體上。怎麼辦?她不想要怨他,可是再這樣下去,她真的會忍不住產生怨惹。他們之間,不應該以那麼糟糕的方式收場的……那天掉落在地板上的手機晌了起來,她擦乾眼淚,伸手去接。

「湘湘,是我。我看到你的電子郵件了。抱歉,之前待的部落太偏僻,無法收訊。你說有什麼重要的事要告訴我?」

「沒有。現在已經沒事了。」她以最平穩的聲音回答。

「喔。對了,我打了幾次手機和家裡的電話,你為什麼都沒接?」

「公司辦員工旅遊,手機忘記帶了。」

「這樣啊……沒事就好。有事一定要告訴我。」

「說了……你會趕回來嗎?」

「當然會呀!」另一端答得毫不猶豫。有他這句話……她堅持得還不算太盲目,對吧?

「所以……沒事了?」

「以翔……不要掛電話,先不要。跟我說說話。」

「要說什麼?」

「什麼都好,我想聽聽你的聲音。」

他低低輕笑。「撒嬌啊?」沒抱怨長途電話費有多驚人,他還真隔著電話與她有一句沒一句地閑聊。

以翔,如果我離開了,你會不會有一點點捨不得…這句話,問在心底,卻沒說出口。

她沒有自己以為的堅強,沒有辦法無止盡地等待他,失去的孩子已經讓她身心俱傷,同樣的事情若是再來一回,她不確定自己還能不能承受一切就像是安排好的,與他通完電話的隔天,房東上門來找她。這棟房子因為離市區有一段路,交通並不方便,房東看她是規矩乖巧的女孩,便一直承租給她。

房東另外有住所,最近因為先生過世,加上兒子想做點小生意需要本錢,便打算將房子給賣了。

這裡她住很久了,從認識高以翔至今,整整十年歲月,所有他們共有的回憶都在這裡。

孩子、他送的金魚、現在,連最後共有的!

不知道算不算是「家」的地方,都留不住了,一切的一切,像是註定好了……是不是真的該下定決心了?

高伯伯說的對,愛的時候再苦都心甘情願,一旦沒了心甘情願,有一絲絲的怨惹勉強,等待就沒有意義了。房東太太答應讓她住到月底,她想過聯絡高以翔,但卻無法預計,下一次收到他的迴音又會是什麼時候。徐靖軒知道她在找房子,剛好他住處隔壁的單身套房在出租,她看了一下,簽約后趕在月底前收拾好搬離。

搬家的那一天,徐靖軒也來幫忙。

他將一個大紙箱搬出,回到屋內,見她輕撫著一柜子的物品失神。那看起來像是從世界各地帶回的紀念品,充滿異國風情,他當下有些領悟。

「那些不帶走嗎?」她眷戀不舍地撫觸了好一會兒,毅然搖頭。

「不了,新的地方沒那麼大空間。」要割捨,就徹底移除得千千:爭凈,回憶太擁擠、太沉重,心也已經負荷不了。

大概也瞧出她的決心,徐靖軒沒再多說。

「還有什麼要搬的嗎?」

「就這樣了,謝謝。」離開時,她將門關妥,目光依戀地回顧了片刻,將預先寫好的信,放在那隻木製信箱內。

這是她和他的約定,離去時,不當面說再見,只需在信箱里留言,他就會知道,《再見,以翔。》她在心底悄聲說。

高以翔在夏季的尾聲歸來。

下飛機,他迫不及待飛奔返家。

他發現,他愈來愈無法離家過久,會想念家中那張柔軟的大床、每一道擺設、抱著她柔軟身體的感覺,還有窗檯前,那株泛著淡淡香氣的梔子花盆栽。

匆匆趕回來,他發現迎接自己的是門上貼著的紅紙。他足足看著那個大大的「售」字,發了超過三分鐘的呆。然後,他急忙推開半掩的大門,穿過小庭院進屋一裡頭一團亂,所有記憶中的擺設,全都變了樣,一名婦人正在裡頭清掃,他認出是房東太太。

「這是怎麼回事?」婦人回頭,見是他,回道:「高先生,你的情婦!呃……我是說……」一時嘴快,出口已來不及收回,又不知如何修正稱呼,為難地頓住。

「情婦?!」他詫異,旁人是這樣看待她的?

「不是,她不是。」

「喔,抱歉……」他們住在一起,沒有結婚,他久久才出現一次,怎麼看都像是被包養的女人,實在不太像女朋友或未來的結婚對象。

「湘湘呢?」

「她沒告訴你嗎?我房子要賣了,無法再承租給你們。可能你出國太久了,或許你該跟她聯絡看看。」

「沒有,她沒有說……」上一回通電話,她說有重要的事,就是要說這個嗎?那後來為什麼不說?他滿腦子疑問,太大的變化,讓他一時之間亂了方寸,毫無頭緒。

他先撥了她的手機,她沒有接。

於是他改撥小羅的電話。也許小羅可以解答他的疑惑,告訴他現在究竟是什麼情況?

「她搬家了。」小羅說。

「我知道,問題是搬去哪裡?」

「你的私人物品,她都替你收拾好了,在你名下的那棟房子里。」她有聯絡他幫忙搬。

「我是問她搬去哪裡!」小羅是腦袋還是耳朵有問題嗎?

「搬去哪裡要幹麼?她那裡空間不大,是適合單身女子的套房,沒辦法再留你。」

「那她可以住到我那裡去啊!你鑰匙沒給她嗎?」那間房子一直都空著,鑰匙交給小羅管理,定期請鐘點女傭打掃,她隨時都能住進去啊!

「哪裡沒有?她不要啊!」

「為什麼不要?」他的房子空間夠大,而且省了房租,為什麼要另外找一個空間那麼小的地方?他真的不懂。

「高以翔,你還不懂嗎?她不想再跟你耗了。」這阮湘君絕對是全世界最專情的女人,第一份工作她待了六年,第一個男人她等了十年,問題是女人青春有限哪!能夠執著十年,也該替她拍拍手了。

站在中立的立場,看到她終於清醒解脫,還真替她高興,那麼好的女孩子,不應該被這樣對待的。

「耗?」什麼意思?

「你繼續裝迷糊吧!人家搬去一個很優質的男同事家隔壁,對方會照顧她的,我猜過不久就可以接到他們的喜帖了,你要是還有點良心,就當做公德,不要去打擾人家了。」

「湘湘要你說的?」

「我的良心要我說的!」掛了電話,高以翔陷入沈思。

她有交往的對象了,所以不方便搬到他那裡去,這點可以理解。

但是也沒有必要連住在哪裡都不讓他知道吧?

他說過會給她祝福,難道有了對象,就不能再相互關心嗎?這一點他怎麼也無法理解。

他後來又打了三通,她還是沒有接。

一直到晚上九點,手機才晌,他看見來電顯示是她,趕緊接起來。

「你……回台灣了?」

「今天剛到。房子的事我聽說了,打了好幾通電話,你怎麼沒接?」她遲疑了下,才回應。「我在上班,手機沒帶出去。」

「你剛到家?」

「……嗯。」是真的還是謊言,他沒有再探究下去,改口說:「你現在住哪裡?我過去找你。」

她又是一陣遲疑。

「……去河堤邊那家咖啡廳,我等你。」

半個小時后,他終於見到她。

有個男人送她過來,他認出那人是徐靖軒。

隔了一段距離,男人在她下車時將藩外套遞給她,讓她單獨過來。

他瞥了眼遠方等待的身影。「不請他一起過來坐?」

「不了,我們待會兒還有事。」言下之意是她很急著走?

「你好像瘦了一點?」他皺眉打量。下巴都尖了,小小的鵝蛋臉及不上他一個巴掌大。

「最近忙,再加上生了場小病。」

「早叫你辭掉工作了,自己的身體也不照顧好。」手掌忙不迭覆上她額頭。「什麼病?要不要緊?你這樣我不放心,先搬到我那裡去好不好?我暫時不接任何工作,把你身體調養好再!」

她放任自己最後一次感受他的溫度,然後拉下他的手,低淺吐出:「我要結婚了。」

他怔住,忘記原本要說什麼。

「怎麼……」一切來得太突然,他錯愕得反應不過來。

距離他上一次離開到現在,交往應該不到半年吧?會不會決定得太倉促了一點?

「會不會……太快了?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結婚這種事!」

「我認識他六年了。」

「也、也對。」他千乾地道,突然不知該說什麼。

殷勤地追了她六年,脾氣好、無不良嗜好,好像真的沒什麼好考慮的。

「所以,以翔,我們以後不要再見面了。」

「為什麼?」他心急道:「你結婚和我們的交情一點關係都!」

「他介意。以翔,這讓我很為難。」他的聲音再次卡住。

她說過,如果覺得為難,會親口告訴他。

她說了,那應該就是這樣了,如果他會造成她婚姻里的磨擦與芥蒂,她這麼做也對。

他無法反駁,胸口沉沉的,帶著揮之不去的鬱悶。

曾經想過右一天她會尋得屬於自己的幸福,卻枓不到,她會為了這個男人,將他毫不在意地捨去。

不見面沒關係,從對方生命中完完全全消失也無所謂,放下得輕如鴻羽……好一會兒,他們都沒再開口。

她面向河堤,仰頭望了望天空。「以前,我常常一個人來這裡,一坐就是一整天。」

「你都做些什麼?」他好奇問道。「看看天空。這裡離機場不遠,常常有飛機飛過。」然後在心裡想著,那些飛機里,有沒有他?

「我不知道原來你喜歡看飛機。」他光坐都坐膩了。

她微笑,沒多做解釋。「以翔,他對我很好,以後我不會再是一個人,我會有一個家。所以,你不用擔心我。」

「嗯,我知道了。」高以翔點頭,雖然有那麼一點點不是滋味,仍是張手抱了抱她,給予他的關懷與祝福。

有個屬子她的家,是她十九歲后一直渴望擁有的,他是該替她高興,她找到自己要的幸福。

「再見,以翔。」她說了這句話,轉身,從他懷抱里走開。

他一直看著她離去的身影,男人張手迎接她,她再也不是一個人,往後,卻換他要一個人了看不到她的日子……他不得不承認,心裡某一塊落了空的區域,空泛而失落。

坐進車內,車子駛離。

「這樣……好嗎?」都走遠了,她依戀的眼神仍在回顧,徐靖軒看得出來,她心裡仍然放不下高以翔。

「我不介意幫你演這場戲,但並不代表我認同你的做法。要分開的方法有很多種,為什麼要讓他覺得,你是身邊有人,再也不需要他了?」

「一定要這樣,他才會放心。」她太了解他,不這麼說,他不會放手。

「但事實是,你為他虛擲了十年青春,忍受寂寞、無助,甚至失去了一個孩子,你為他犧牲這麼多、付出那麼深的感情,他卻什麼都不知道,這樣對你很不公平。」高以翔明明就虧欠她那麼多!

「都過去了。」她知道離開會很痛,一次痛到底,再重新活過來,她不想未來的十年、二十年,仍在無盡的等待與失望中度過,反覆折磨自己。或許,早在很多年以前,她就該這麼做了……她只是個平凡的女人,也會嚮往平凡的幸福,至少讓她在生病時,有雙臂膀可以抱住她,不要讓她一個人在黑暗中摸索、害怕,這只是一個很渺小的願望。

她想放掉這一段,唯有割捨得徹徹底底,讓他從生命中離開,然後用時間去平復,有一天,她必然可以重新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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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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