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行者齊天（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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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用人們在乎的東西做要挾，雖然很卑鄙，卻往往很奏效。——老鴨湯.第15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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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何方小將，輒敢大膽到此挑戰？」猴子懶洋洋地伸著懶腰，問二郎神。

「你這廝有眼無珠，認不得我么！我乃玉帝外甥，敕封昭惠靈顯王，二郎是也。今蒙上命，到此擒你這反天的弼馬溫猢猻，你還不知死活！」二郎神眨著三隻眼答道，腳邊的哮天犬已露出獠牙，呼之欲出。

猴子翹起二郎腿，笑道：「我當是誰，原是小郎君。聽聞當年玉帝為了給天帝納投名狀，將你母親壓在了桃山下，直到天帝離開天界才將其放出。怎麼？小郎君不思舊冤，反倒幫起了仇家？」

說到這段，源自當年的一樁舊事。當年玉帝的妹妹依附於人後，成為了啟靈。後來她遇到了自己喜歡的人，便吞了自己依附之人的魂魄，借著那副軀體，與人結合，生下了二郎神。然而這樣做，是被天界明令禁止的。當時天帝正在遴選繼承者，道界玉帝為了體現自己對天條的服從，大義滅親，將私自依附於人的妹妹的神魂壓在桃山下，以示懲戒。直到天帝巡遊天極，玉帝掌權后，才將二郎神母親的神魂放出，並對他們進行了補償，讓他們母子位列仙班。

二郎神想起當年的事，當然心中屈辱。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二郎神沒敢繼續想下去，對著猴子舞起手中的三尖兩刃刀，口中喊道：「休要多言，吃我一刃！」

猴子自然不會束手就擒，他抄起棒子就與之對戰起來。這二位打得難解難分，一時間天昏地暗，山搖河翻。

天界一直在注視著這場打鬥，就在他們纏鬥的時候，觀音給玉帝出了個主意：「玉帝，那潑猴不是想做山大王嗎？何不在此時，趁它騰不出手來，派人去將那山毀掉？這樣，即便二郎真君不幸落敗，那猢猻也沒了去處，不得不俯首稱臣。」

玉帝一聽有理，在太上老君點頭后，便派人下去偷偷放了把火，花果山頃刻間化成了一座火山。

猴子在打鬥中，忽然看見花果山上發出的火光，氣得抓耳撓腮直咬牙。它指著火光，質問二郎神道：「這便是你那混賬舅舅做的事！我那山上的猴子猴孫有何過錯，為何要這般趕盡殺絕？」

二郎神看到滿山遍野的火，一時也驚呆了，支支吾吾道：「這······我也不甚清楚。」

「那你便讓開路，待我上天界問問玉帝老兒，再來與你撕打。」猴子說道。

可能自己屈服的人，對那些反抗的人更加無法包容。只見二郎神握緊手中的刀，嚴詞拒絕道：「休想！即便你能騰雲駕霧，一個筋斗十萬八千里，只要膽敢飛去天界，我必窮追不捨！」

猴子聽完，竟然真就靈魂出竅，飛向天界去了。

二郎神自然跟在後面追，只不過他卻在口中小聲念叨：「我也只能幫你到這裡了。」

二郎神話還沒說完，那猴子卻被什麼擊中，跌落下來。

原來是太上老君，趁猴子不備，扔下金剛琢，將猴子的神魂套住，鎖了猴子的魂力釋放。

就這樣，二郎神擒住猴子，上天界復命。天界用盡辦法，卻無法將猴子的神魂打散，連猴子的軀體也沒能毀掉。只因猴子吃了不少太上老君的丹藥，將神魂凝得異常堅固。而這猴子天生有異，神魂越強，軀體也跟著越強。故而縱使天界用盡方法，還是沒能奈何得了它。

後來太上老君將猴子扔進煉丹爐里，可經過七七四十九天，那猴子的神魂和軀體非但沒有絲毫損毀，反而更加堅固，並且融掉了鎖住魂力的金剛琢，還煉成了火眼金睛。

猴子推倒煉丹爐，沖入凌霄寶殿，抓住玉帝，質問道：「為何放火燒山？」

玉帝驚慌失措，一時間愣了神，支支吾吾，不知如何作答。

「大聖息怒！大聖，放火燒山並非玉帝的主意，乃是那南海觀世音菩薩提出來的。」太上老君在一旁解釋道。

「此話當真？」猴子問道。

「千真萬確！大聖不受封號，我等本欲遂大聖心愿，讓你做自在大王。奈何那觀世音來此一通威脅，並且點名讓二郎神去挑戰大聖。就在二郎神與大聖糾纏的時候，觀世音又威逼我等縱火。南海觀世音才是罪魁禍首，還望大聖明察！」太上老君答道。

猴子得知內情，於是放過玉帝，返回了花果山。它在水簾洞里找到了養大它的老猴，這才有了開頭的一幕。

猴子摟著已經死了的老猴，凝視著西方的天空，怒火在目光中燃燒著，一直燒入心裡。

它讓老猴隨流水飄走，之後它騰空而起，朝著佛界的方向飛去。

在佛界入口，如來領著眾弟子應對猴子。

猴子叫囂道：「如來老賊，速速交出觀音，饒你不死！」

「哈哈哈，你這潑猴，可知佛法無邊？」如來大笑道。

猴子不屑地說：「哼！就憑你？自封『大日如來』，好不知羞！你若為日，我便齊天！從今往後，俺老孫跳出三界外，不入五行中。管你佛、道、天，俺老孫只做萬界中的行者。縱你能駕馭金木水火土，又能奈我何？」

「呵呵，猢猻就是猢猻！奈何不了你，我還奈何不了他們嗎？」從如來身後傳來玉帝的聲音。

如來弟子讓開一條道，金蟬子、天蓬、捲簾和小白龍被押著來到猴子跟前，後面跟著玉帝和太上老君。

「大師兄，救救我！」天蓬、捲簾和小白龍可憐楚楚地向猴子求救。

猴子進退兩難，看著眼前的師父和師兄弟，對那群得意的三界眾神怒道：「爾等······卑鄙！」

「哈哈哈，潑猴，速速放下武器，束手就擒。否則，他們魂飛魄散，便在須臾之間。」如來威脅猴子道。

除了金蟬子閉目養神，表情淡定外，其餘三人皆面色慌張，眼神中露出恐懼，近乎哀求地看著猴子。

猴子內心痛苦掙扎了許久，最終放下金箍棒。它被佛、道、天三界中的強者，聯手運用魂力布下靈陣，封印在五指山的山洞裡。

後來，金蟬子獨自去那山洞中與猴子相見。他遞給猴子一個金箍，一件袈裟，說道：「這金箍戴在頭上，可保你在靈陣中神魂不損。這袈裟送你禦寒。」

猴子感激地淚眼汪汪：「師父······」

「從今往後，你當如名，忘卻塵心，一意悟空！」金蟬子說完，轉身準備離去。

猴子追問：「師弟們，怎麼樣了？」

金蟬子沒有答它，反而說了些莫名其妙的話：「有一日，若封印解除，你切莫再為人情所累。當自在做你的行者，便是齊天，也莫負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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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那些話，金蟬子便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山洞。而猴子則獨自在裡面呆了兩百多年，一直到現在。」精衛對劉茂說道。

「它永遠都無法出來了嗎？」劉茂不解地問。

「未必！若有人將五指山那個洞里的靈陣打破，猴子還是有可能出來的。不過那個靈陣是天界、道界和佛界聯手布設的，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人敢去嘗試打破靈陣。」精衛答道。

「為什麼沒人敢去？」劉茂又問

「小可愛，你問那麼多幹嘛？它可是很兇的！」精衛邊說邊掐著劉茂的臉。

劉茂由著精衛掐臉，想了想說：「嗯······要是有一天我長大了，有了能力，我想去幫它打破靈陣，放它出來。」

「哦？你為什麼想這麼做？」精衛有些詫異地問。

劉茂說：「我就被人困在山洞裡過。那山洞裡很潮濕，讓人特別不舒服。我想，它應該也很不舒服吧。對了，那猴子叫什麼？」

「它······它雖與世隔絕兩百多年，可世間卻依然有它的傳說。你記住了，它便是世間唯一的天行者，號曰『齊天』！」精衛看著劉茂的眼睛，認真地對劉茂說。接著，精衛又問道：「如果你要救它出來，你可就與天界和佛界、道界為敵了。你還敢救它出來嗎？」

「那就先問問他們，它到底做錯了什麼？如果沒錯，憑什麼把它困在山洞裡？天界和佛界、道界，很厲害嗎？」劉茂無知無畏地問道。

「哈哈哈······小子有種！姐姐喜歡你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天界和佛界、道界算個屁，我們真神界才是最厲害的！」精衛大笑道。接著她望著真神殿的門口，對劉茂介紹起世界起源：「傳說混沌初開時，盤古大神開天闢地，他的軀體變成了萬象物界里的萬物，他的靈魂則創造了太空靈界，這個世界就此開始運轉。幾萬年前，黃帝死後自封天帝，開創了一個靈場，稱為『天界』。而佛界和道界的誕生，卻只是一千多年前的事。這三界縱然強大，但與盤古大神比起來，實在微不足道。所以，沒什麼好怕的，這世間任何事都不值得我們仰止畏懼！倘若有朝一日，你真敢去解封印，姐姐我定當助你一臂之力。」

「嗯！」劉茂心懷感激地看著精衛，堅定地點了點頭。

「嗯個屁！你也配！」刑天走過來，拍了下劉茂的頭，從劉茂身邊走向大殿門口，邊走邊說：「臭小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