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局局新

第四十章 局局新

「各位想必都已經看過我給每個人分配的任務了,現在開始吧。」凌笑一身黑色弟子服,微笑道。

「開工!」三十餘名傻小子登上峰頂,凌笑將用靈力塑好型的木料和石料取出,讓他們進行拼接。

他自然不可能給李生建一座真滕王閣,一是沒那個能力,就算有也沒這個必要。

這次的活是這幫傻小子除去凌氏小樓以外的頭一個工程,意在讓師兄弟們都看到施工隊的長處,窩棚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人嘛,以前沒得選所以才住窩棚,現在不信他們不會掏出積攢已久的靈石給自己購置一座小樓。

「嗯,那裡拼錯了,拼回去後用木釘釘好。」凌笑來回巡視打地樁的弟子,第一單生意總不能出問題。

「凌笑…」唐圓爬上山頂,看著忙碌的眾人,疑惑地問:「你這是在這裡…修樓?」

「差不多吧。」凌笑點點頭,這座幾乎全由木質結構的樓閣是他想了好久后的產物,前世不少無法實現的東西都可以通過陣法來解決。

至於保溫防濕,想想李生那些人,都這種修為了還會怕冷?

要什麼自行車,外型做的差不多得了。

「我有什麼能幫的不?」唐圓擼起袖子,總這麼吃用他怪不好意思的。

凌笑搖了搖頭:「唐圓,你恐怕有別的事要幹了。」

「啊?什麼事啊?」

一道飛劍緩緩停滯在半空,自動用劍氣割斷了綁著信箋的繩子,信箋飄落被唐圓接在手裡。

凌笑面色一變,他本以為是尋常的信箋,可以這種傳信手法,再加上那出自長劍峰的鑲銀信繩。

這信,怕是不一般。

「嘖…」唐圓拆開信,掃了一眼,一股戾氣浮現在他臉上。

凌笑心中未驚,他從未在唐圓臉上見過這樣的表情。

「怎麼了?」凌笑輕聲詢問。

唐圓鬆開了緊握信紙的手,將信向凌笑展開。

只見揉皺的信紙上,三個龍飛鳳舞的大字囂張至極:

滾回來!

………

前不見古人,后不見來者。

一行算不得多好但中規中矩的小字剛寫完,墨都未乾透,就被唐靖候讓人扯碎了。

這般評價凡人受不起,高人用不著。

至於那得道的仙人…他一個俗世帝王,也不配做評價。

「信送到了?」他沉聲問道。

「回皇上的話,送到了,由天劍宗陳長老交接的,應該不會有問題。」有一矮小宦官彎著腰前行幾步,用尖細的聲音說道:「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皇上,那在途中刺殺小殿下的要不要…」他持雪白拂塵的手一抬,做了個割喉的動作。

唐靖候手微微一頓,但還是繼續寫著小字:「不用,若是這點殺手都解決不了,回了皇都也是死。」

「哦,對了,派人給唐家遞個話,唐圓就不回去了。」

「是。」宦官緩緩退下。

唐靖候繼續寫著字,眼裡卻劃過一絲柔情,淺白的柳州紙上,貢墨未乾,新的很:

人掌大小有定,世事不能盡握,憑心而已。

…………

「凌笑,你怎麼不問我我以前的事?」唐圓將那信揉成一團廢紙,丟的老遠,一屁股坐在地上垂頭喪氣地問。

凌笑翻著圖紙,驗看不遠處的小型滕王閣,隨口道:「想說你自然會說,不想說我問了也是白問。」

「算了。」唐圓嘟囔著:「反正你說話一直都很有道理,那我和你講一點吧。」

「洗耳恭聽。」凌笑合上圖紙,微笑道。

「我…」唐圓張了張嘴,臉色漲紅,又逐漸轉為紫紅色。

「你怎麼了?」

「我…算了吧,我還沒想好怎麼說這個事。」他一副很為難的表情,凌笑也不好說什麼,繼續看起圖紙來。

「凌師弟!」這時有人一聲招呼,凌笑抬頭一看,是鄧友千鄧師兄。

對於這位幫李生那貨管錢的師兄,凌笑一向是很不感冒的,但自從那天支了五百枚中品靈石后,這鄧師兄怎麼看怎麼親切。

「鄧師兄!」凌笑拱了拱手,笑問道:「師兄來此可是驗看施工進程的?」

施工進程是什麼東西…鄧友千吐槽了一下,搖頭笑道:「不是,是大師兄讓我來找你作幾句詩。」

「作詩?作什麼詩?」凌笑眉頭微皺,他哪裡會寫什麼詩啊,事出反常必有妖。

鄧友千含糊道:「唉,我們也不懂,只是大師兄突然收到了一封信,說是要回信,以親情為題,我們試著作了幾句他都不滿意,便讓我來尋你了。」

「呃…」凌笑心中冷笑,寫哪裡是作詩啊,這是看人呢。

「還請師兄轉告大師兄,師弟我實在不會作詩,抱歉了。」凌笑拱了拱手,致歉道。

「噢!」鄧友千突然驚叫了一聲,他指著凌笑道:「師弟啊師弟,大師兄就說你肯定會這麼說,所以讓我準備了一些東西。」

凌笑一頭黑線,這又是什麼情況?李生這傢伙幾天不見和他玩上了第幾層的遊戲?

「還是算了,我實在……」

看著那一袋質地優秀的上品靈石,凌笑不禁語塞。

這李生還真是投其所好啊,知道他現在缺什麼,不過這詩自己作還是不作呢?

斟酌了一會兒,凌笑輕聲開口:「師兄,你帶著這句詩回去,若是師兄滿意再把這靈石送來便是。」

他取出紙筆,緩緩寫下一句詩,神神秘秘的塞進鄧友千手裡。

「好的,那師弟我先走了。」鄧友千來的快去的也快,不一會兒就消失在視野中。

唐圓看著鄧友千離開的方向,問道:「兄弟,你就這麼確定那靈石肯定會送回來?」

「啊?你怎麼看出來的?」

「噗!」唐圓笑道:「也不看看你臉上那笑,就差咧到耳朵根了。」

「嘿嘿,」凌笑賤笑一聲,好啊,李生大師兄可真是個好人啊,他一缺靈石就給他送過來。

至於那詩…嘖嘖,怎麼想都對,怎麼想都適用。

糊弄一下老封建皇帝嘛,容易的很。

………

「友千回來了。」李生豁然睜眼,看向門口的方向,他很期待。

期待這個能看透自己內心所想的人究竟寫出了怎樣的詩句,他低下頭看著父皇給他的信,就兩個字:

回來。

怎麼回來?什麼時候回來?以什麼方式回來?通通沒說。

李生不想走,他之所以呆在這裡不是為了簡簡單單買通幾百個弟子,而是為了給他以後布局做準備。

天劍宗這個宗主常年不在的宗門,最好下手。

他先是拜入當時名噪一時的天劍宗天才劍修張合名下,再用人力讓其結交提前布好的棋子--那隻兔妖。

最絕的事,當事人根本就不知道這一切是李生一手安排的,哪怕是張合,也僅僅痛恨李生告密這一事罷了,他不知道的是…

自己與兔妖的相見,會面,都是在李生的操縱之下。

李生得意地笑了,那是他最開心的時候,從得知這天才劍修即將掌管一峰,到名下一個弟子都沒有,再到見到師父的那一刻。

他欣喜若狂!

哪怕他的臉上已經不能笑了,但這絲毫不影響他在內心深處大笑,甚至狂笑。

這是一盤棋,一盤十幾年前就布好的棋,從拜師,告密,再到架空師父,自己一人脫穎而出。

每一步都精心設計,為的就是等張合死的那一刻,他能順利成為新一任銅劍峰峰主!

各峰實務,其他峰主不可干涉,所以在峰主退位時,一般會指定一名弟子或是眾弟子推舉一人上位。

他眼中劃過一絲屬於聰明人的精於算計。

銅劍峰,是他李生的,天劍宗,早晚也是他李生的。

「大師兄,我回來了。」鄧友千取出那張紙,遞給李生。

李生接了過來,緩慢打開,親情,僅有兩個字的主題凌笑會給他怎樣的答案?

「………」他的手僵住了。

如果說前一刻他還滿足於內心意淫時的愉悅,那麼此時此刻他有了一種被看穿的感覺。

人情似紙張張薄,世事如棋局局新。

「嘖,這什麼嘛,大師兄不是說親情嗎?凌笑就給寫了個這?」有親信離得近,湊過來看了一眼。

「寫的什麼啊?」

李生把紙遞了過去,給眾師弟傳閱,一時間,房間里滿是愉悅的氣氛。

有人拿到紙,莞爾一笑:「哈哈哈,答非所問嘛。」

「對唄,大師兄明明說的是親情,他卻扯到下棋上去了。」一師弟拍著大腿表示十分認同。

「呃,我在想他會不會是有什麼深意?」某親信摸著下巴,作深思狀。

他身旁的老哥一拍他肩膀,笑道:「嗨,能有什麼深意啊,別瞎想了。」

「哎,好啦好啦,凌師弟才多大啊對吧,還有成長的空間。」李生笑道。

「哈哈哈大師兄說的對!」

李生雖然看不出表情,可語氣溫柔地與師弟們打趣著,似乎凌笑寫得東西真的不入他的眼。

時間同白駒過隙,李生卻是有些度日如年,好不容易安排好了大部分事項將師弟們都送走,他叫住了鄧友千:

「哎,友千等一下,我有話和你說。」

鄧友千將最後一本賬簿收進儲物靈器說道:「大師兄有什麼事?」

李生神情莫測地問道:「凌師弟給你這詩的時候,可說了什麼?」

「這個啊…」鄧友千想了一下,點頭道:「說了,他說若是師兄滿意他的事,再把靈石給他送去。

不過師兄你這次能剩下這比靈石了,看這小子寫的什麼?世事如棋局局新,哈哈哈。」

「友千。」李生目光微凝,打斷了他的話。

「嗯,大師兄有事你說。」

「去吧靈石給凌師弟送去罷。」李生站起身來,從身後的劍架中取下他的本命劍常生,別在腰間出門而去,留下不知所措的友千師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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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局滿神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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