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雲師祖的奇特修鍊技巧
張合緊繃著臉,將嘴唇湊在黑衣人的耳邊,輕聲道:「找死。」
黑衣人汗毛林立,他沒有察覺到這個天劍宗最廢物峰主是怎麼接近他的,不過他應對的也算及時,調靈氣入全身的靈甲,幾兩個呼吸,靈兵難傷的靈甲就被開啟!
這種靈甲極其耗費靈力,這也是為何他沒有時刻穿著的原因。
「哧…」張合沒有管什麼靈甲不靈甲的,他只是從黑衣人身後用劍捅了下去。
黑衣人一聲哀嚎,他感覺背部的靈甲被刺開了?
怎麼會一劍就被刺開?
今天遇到的怪事一件接著一件,先是無視護體外功的飛劍,再是這直接破甲的劍!
「該死的,你們是人嗎?」他反手一刀,卻劈了個寂寞,張合站在他一丈外,提著劍尖帶血的劍。
「那…那分明就只是一把普通的飛劍,能有個半靈兵品階都嫌高了,怎麼會…」黑衣人眼神驚懼,難道這人一眼就看出了靈甲哪裡有缺陷?
這種能用各種感知察覺到對方弱點的人…練起劍來宛若天上的寵兒,也被稱為--先天劍胚!黑衣人的瞳孔放大,他怕了。
這單生意接二連三的驚喜,已經變成了驚嚇。
他絲毫不覺得自己對上一個境界比他高的先天劍胚還能活著走出這小屋,那乾脆…
鯊了凌笑,或是劫持他!
轉身,他以極速朝著昏迷的凌笑奔去,掌間盪起的靈氣刃急不可耐!
那是自己的生機!必須抓住!
「你好…」沈雲沖他微笑道,然後一劍將其劈退開來,十餘把飛劍緊跟其上,不停在他身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白痕!
因為是在小師弟家裡,所以沈雲並未展開聲勢巨大的劍陣,而是意在保護小師弟。
他這劍出,黑衣人發出一聲哀嚎,因為背後的張合又一次持劍刺進靈甲中!
還是那個地方,還是那個力度,不過其中劍氣的量卻翻了數番!
「死!」張合退步讓開一刀,手中長劍再一次刁鑽的刺進靈甲中,這一次他沒有留手而是打算直接將這人刺死!
「師父…」一聲微弱地幾乎聽不清的聲音傳進張合耳朵,讓他瞬間改變了想法,凌笑在這個時候叫他,意思很簡單,他希望自己留這殺手一命。
眼神頗為陰冷地瞟了眼那黑衣人,手中飛劍疾點在他的三個穴位之上,黑衣人一口鮮血噴出,靈氣停止了短暫的輸入。
在這一瞬間離,先後四柄飛劍同時割斷他的筋骨,哪怕他一身外功了得,可在蘊著劍罡的飛劍面前還是不夠看。
畢竟他又不像當日的風閑,會佛門金身。
對於最擅殺伐之術的劍修來說,除非能連龜殼修補得沒有缺陷,否則都只是一個破防即死的小王八。
「你有話和他說?」張合臉上再度浮現出一抹笑意道,隨手一劍挑出那剛被咬破的毒包,再一腳狠狠踏在黑衣人背上給他漱了漱口。
凌笑沒有回應…沈雲翻開他的眼皮看了看:「師父,小師弟又暈了。」
「算了,帶他回洞里。」張合指了指凌笑,他自己拎起已經半殘廢地黑衣人,身法如飛向山洞中去。
沈雲望著師父離去的身影,低頭輕拍凌笑的面頰道:「你小子,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呦…」
………
一天的時間,很短暫。
風閑卻覺得這短短一天,度日如年。
如果讓他來解釋一下「重新修鍊」四個字,那恐怕會聽到他悲傷的哭泣聲。
筋脈不直?好說,雲師祖會正筋的手法,絕對專業!其痛苦遠比什麼凡世中的分筋錯骨手強的多。
良藥苦口,是這個道理吧?
修鍊進度不夠快?那不好意思,各種被篩去雜質的靈泉靈果往肚子里灌,什麼?你說沒吐?那就灌到吐為止!
他前腳剛吃喝進肚,後腳雲師祖便會幫他疏通經絡,使那些寶材飛快化開,讓風閑能把根基打的更牢固,更更牢固!
以往渾水摸魚修鍊出的境界,現在都實打實地修了回來。
短短一天時間,他就已經修鍊回了柳筋境四階,而且感覺遠比之前的四階穩固。
感謝歸感謝,痛苦也是真痛苦。
他沒有辦法裝瘋賣傻,也沒有辦法撒潑打滾。
因為雲師祖的年齡很大,大到現在洪道宗的活人的長輩見過他,不少死人的長輩也見過他。可以說雲師祖在洪道宗的地位,那就是真正的萬人之上。
你和一個可能是上千歲的老人談什麼放鬆、自由?信不信他把你頭蓋骨掀開看看裡面是什麼清奇的腦迴路?
「啪!!」風閑又雙叒叕被摔打在石板上,摔得鼻青臉腫滿頭大包,他本趴地死死地,準備再被摔上那麼幾下。
可好一會兒也沒有等到,於是他暈暈乎乎地抬起頭來,鼻血直流。
雲師祖拍了拍手,沉吟了一下,說道:「這是今天的最後一項修鍊了,你的精神承受極限也差不多到這裡了,回去休息吧,記得抹好傷葯再睡覺,不然會耽擱明天的修鍊。」
「多謝師祖…」
風閑趴在石板上,聽師祖說,剛剛這種修鍊其實是為了防止以後被人拿起小山輪臉的時候暈過去才準備的。
本來應該是用石板去抽他的,沒隔一段時間多一些厚度的那種,可他現在肉體凡胎,哪怕吃了些寶物改善了體質,可還是受不住。
那簡單,拿他抽石板,這個傷害就會小很多了。
有時候他不得不佩服,師祖也是相當機智的。
「哎呦…嘶…」
他掙扎著爬了起來,渾身疼得倒抽一口涼氣,將放在一旁的靈藥翻看了一下,挑出外敷的,把其他的一股腦丟進嘴裡,該喝喝該嚼嚼。
如果張合在此處就會發現,他那日拿出來助凌笑心血淬劍的靈藥,在這裡也就是給風閑治內傷的。
洪道宗的勢力,遍布多個世俗國家,可以說是整個大陸都叫的出聲的宗門。
而你拿天劍宗問問唐國本國人可能還有些知道的,放在外面可能得到的回答就是…不好意思,你是哪條小胡蘿蔔敢叫天劍這名字?
「嘶……啊,哎呦…」
風閑又用了不少時間才將身上的傷口青腫塗上藥,等塗好之後他身上沒有藥物的地方屈指可數。
本想再算一卦,看看凌笑和徒弟現在怎麼樣了,可突然兩眼冒金星,他一頭栽倒在床上,直接半昏迷過去。
撐不住了,到極限了。如果不是他神魂足夠堅韌,恐怕早就暈眩了過去,
遠處,雲師祖欣慰地微微點頭,轉身離開。
人的精神是有韌性地,到達極限后極限就會提高,長久的訓練正是增強極限的方法。
這一點,哪怕他不是人,也清清楚楚。
天生人靈雖然悟性絕佳,可奈何沒有先天的血脈優勢,不論是神魂還是精神方面,都是遜於異族的。
老人眼神中劃過几絲莫名的笑意,他還有時間,足夠他把風閑從一名天縱奇才培養成一方霸主。
時間還長,萬象還早,不如徐徐圖之。
他轉頭離開,喃喃自語道:「明天的修行…這樣布置最佳…神魂方面,還是讓小胡來一趟好了…」殊不知,這位已是在考慮第二天的修行計劃了。
………
一粒泛著淡綠色光芒的靈種在地下不斷穿行,他是木老的分身。
那日留下一個古木假身讓天劍宗的那幫人以為,自己的本體能隔著上百里收回分身,而真實情況卻是化身為一枚靈種,躲在地下悄咪咪地返回玄武城。
沒辦法,自己這個實力也就拿本體出來嚇嚇人,人家沒被嚇到,那也不能死剛到底吧?
畢竟分身也是本體的一部分實力,損失了可是會跌境界的。
而且自己真的死在天劍宗,本體甚至都不會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
這樣想著,靈種一路進了玄武城,在凌家大宅中破土而出,被一隻滿是褶皺地手一把握住。
淡綠色的光芒緩緩度入那人指尖,老者感受著力量地充盈,沉默不語。
「分身回來了?」凌雪兒輕啟櫻唇,不緊不慢地問道。
「是的,小姐。」木老閉著眼睛,似是在接受分身這些天的記憶,這種分身手段沒有多少種族會,至少在玄武城就他獨一份。
所以他不擔心自己的分身被人做手腳,只是這記憶……
怎麼越看越覺得像是被人做了手腳似的?
凌笑拜一峰峰主為師?天劍宗還有護宗異獸?還是一頭實力相當強悍的蒼熊?那玩意不是因為可探聽人心所以快滅絕了嗎?
「小姐,這…」
他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開口,這個事情有些魔幻,不,是太魔幻了!
怎麼以前凌笑就住在不遠的時候,自己沒發現他有什麼資質,能拜一名萬象境高手為師啊?
自己看走眼了?不會,絕對不會。
那些世道太亂了些吧?沒有靈根都能有這個待遇了?如果自己沒有看走眼,那就是那凌笑的瘋狗師父純屬有病,喜歡收沒有靈根的弟子來繼承衣缽。
「說。」
凌雪兒等了半天卻沒有下文,柳眉微微皺起,她知道這次可能是失敗了,只是不知道木老有什麼難以啟齒的,自己還能因為這麼一點事責怪他不成?
「唉…」
木老嘆了口氣,開口道:「小姐,我這分身去了過後,發現那凌笑………」
不多時,事情經過他的話傳進了凌雪兒耳中,凌雪兒也是微微瞪大杏眼,有些難以置信地道:「怎麼可能?他一個沒有靈根的廢物,會被萬象境高手收為徒弟?那高手眼睛不好使?」
「確實如此,老頭子我也驚訝得很。」木老微微點頭,其實以他的實力,踩半個天劍宗還是不難的,不過他要護衛小姐,脫不開身。
「算了,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加快我的覺醒,其他事可以先放放。」凌雪兒眼中出現兩種神色,在不斷地切換。
「小姐?」木老試探地問了一聲。
「沒事,小丫頭似是聽到了凌笑這名字,要出來,哼哼…」她輕笑了幾聲,吩咐道:「木老,你先回去吧。」
「是。」一顆老樹再度立在庭院中央。
凌雪兒撫著門欄,眼中兩色神情飛速切換,在那純真地眼神佔主動權前,少女默默地念出一個人名,似是在品味一般:
「凌笑…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