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只要她給洛家生了娃

洛夫人鐵石心腸又惡毒，從來不把下人們的命當命，單是洛老爺子死後這些年，她手上就不知道沾了多少人命。

然而，古代下人們都是簽了賣身契的，別說是有什麼合情合理的事情，就是主子們自個不高興，隨便找個由頭把人打死了，也沒誰管的。

「少奶奶，板栗要被趕出去了，以後就沒人照顧你了。」

板栗著急著看向黎悠悠，這麼多年下來，她深知在洛家，除了她根本沒人敢真心對黎悠悠好，她自己怎麼樣無所謂，真要留下黎悠悠一個人，再遇上像今天這樣的事，可怎麼辦啊？

「少奶奶，洛夫人只是在氣頭上，板栗好好的求求她，會有轉寰的餘地的。」

板栗心想，不管她受多少委屈，都是不能和黎悠悠分開的。

「你幹了什麼，她這樣生氣？」

無視了洛夫人的一臉狠色，黎悠悠像閑聊家常似的問著板栗，聲音平靜的沒有任何起伏：「實話實說，不許有任何隱瞞，包括……你是怎麼被帶到這院子里，挨了頓打的過程。」

黎悠悠語氣平常，可眼底卻閃著幽幽暗暗的寒光，板栗有些害怕的縮了縮脖子，不敢與她對視。

小，少奶奶不會真的被什麼髒東西跟上了吧，這樣子好陌生，好嚇人。

板栗躲躲閃閃的樣子，讓黎悠悠實在很難保持耐性，她似笑非笑的看著對方，聲音不由得冷了下來。

「說，不然，洛夫人不罰你，我先打斷你的腿。」

板栗一驚，連忙開口：「我……我聽到少奶奶在房中喊救命，就，就放，放了火，然後……」

然後就是，最先聽到動靜的阿福衝進來，大喊大叫的又將洛安華驚了出來，洛安華生氣著命阿福將板栗交到洛夫人這裡來。

洛夫人不喜歡黎悠悠，對板栗更是看著礙眼，再聽說她放火時洛安華正在黎悠悠房中，當下便命人要將板栗打死。

結果，就是——

黎悠悠若有所思的看著板栗，眼底的光，卻更加冷戾了幾分。

「你說……是因為洛安華來過，才保下了你的命？」

「許是少爺念著板栗是侍候少奶奶的人，這才和夫人說了說的。」

板栗送過來就被阿桂揪著甩了幾耳光，洛安華和洛夫人說了些什麼，她根本也沒聽到，只憑著猜測說了說。

「嗯，我知道了。」

聽著板栗的話，再看洛夫人那雖然恨著牙痒痒，卻少有能忍著不罵她的耐性，黎悠悠略微思量過後，心底隱約明白了什麼。

洛安華難不成以為她和離是因為受了洛老婆子的氣，這是打算甩一巴掌再給個甜棗，想通過板栗讓她們婆息緩和好關係?

不過，這緩和的前提，定是要她先向洛老婆子服個軟，求個情，好讓對方大發慈悲的把板栗給放了。

黎悠悠忽地笑了開來，看著板栗：「你放火燒房，是為了救我？我還當你個小慫包，真的跑了不管我了呢。」

「怎麼會。」

板栗扁了扁嘴角，小聲說著。

「板栗膽子是小，可不管什麼時候，都不能不管少奶奶的。」

而且，還是少奶奶教她，她是下人，不好和少爺對著干，只能想些旁門左道的法子了。

「咳……咳咳咳……」

許是嫌黎悠悠和板栗兩人聊的太磨嘰，又太目中無人，洛夫人不耐煩的咳嗽一聲接一聲傳來，聽著肺都要咳出來似的。

「唉喲，我的少奶奶唉，您瞧瞧夫人都氣的咳成什麼樣了，您還有心情在那兒和個死丫頭掰扯呢？」

阿桂在洛婆子的示意下，上前就要將板栗給拽走。

「都怪這死丫頭，狗膽包天，連放火這樣的事都做得出來，這要是傷著少爺和少奶奶，看你有幾條賤命夠賠的？」

「住手，你又算個什麼東西，憑什麼對她打罵？」

黎悠悠一把握住阿桂的手腕，看似輕輕的一扭再一推，實則，那身材圓潤的老婆子，早被她推的一個趔趄，滾到了一旁去。

「唉喲，我這把老骨頭唉……」

阿桂疼的一陣喲呵，一旁的下人們敢緊去扶她，洛夫人氣的一跺腳便朝著黎悠悠看過來。

「你個踐……」

「娘唉，這可不能怪我，我這細胳膊細腿的，哪兒有那麼大的力氣把桂媽媽推倒啊，分明是她自己身子重沒站穩，不信，您問她自個，看是我推的，還是她自己摔的？」

桂媽媽三個字，黎悠悠咬的極重，說話間，一雙杏眸還眨啊眨，極其無辜的朝著阿桂看過去。

洛安華既然搭好了戲檯子，她就不信這些個下人會笨到去拆檯子打少爺的臉。

阿桂低頭看著自己手腕上的那一圈青紫，心裡不由得有些打顫。

今日的少奶奶彷彿變了個人一般，看著她有些滲的慌。

「確，確實不怪少奶奶，是我沒站穩，夫人，您可別再動了肝火。」

「哼，要不是看在安華的份上，今兒這事，你和這死丫頭，誰都跑不了。」

洛夫人忍了半天的好脾氣終於爆發了，指著黎悠悠的鼻子便是一通罵，可罵歸罵，卻是沒有再重複先前那些讓她滾出洛家的話了。

黎悠悠想，洛安華不願和離大約不想讓自己成為被動的那一個，這洛老婆子也這樣配合著，這就……有點意思了。

「娘唉，不知您這火發夠了沒有，要不我給您添杯茶，您坐這兒慢慢的罵，我和板栗呢就跪在這裡，等您罵夠了，我們再起。」

黎悠悠並沒有替板栗求情，說是跪，卻是一屁股就跪坐了下去，方向也不是沖著洛夫人的，那樣子，多少有些痞的很。

洛夫人瞧著，氣的鼻子都要歪了。

心道，反了天了，誰也不要攔著她，她今天就要打死這個賤蹄子。

「夫人，您忘了少爺走前說的話了么？老爺子早前存在恆昌那兒的條子，可還拿不出來的呢！」

阿桂扶著自己的老腰，一扭一扭的走上前來，攔住火氣騰騰的洛夫人，小聲的耳語著。

「您別急啊，得聽少爺的安排，等到她肚子大起來了，還不是由著您說了算么？」

一想到洛老爺子留在恆昌錢莊里的一大筆銀票，洛夫人的眼底便更是恨到冒綠光，她死盯著黎悠悠小聲罵了句。

「她那肚子早就不乾不淨的了，也不知道老爺子怎麼想的，怎麼偏就瞧上她了？」

阿桂不解：「夫人，您說什麼？」

「沒什麼，你去喊她起來說話，好歹也是洛家的少奶奶，就這樣跪在院子里，傳出去還不得讓人笑話我們洛家么？」

洛夫人這人現實的很，除了自己這個寶貝兒子外，其他的，從來都是利字當頭，為了白花的銀子，別說讓她忍著黎悠悠，逼急了，她能倒給黎悠悠跪下去。

黎悠悠並不知道洛安華離開前洛婆子說了什麼，她甚至於不記得自己頭痛暈過去那一段的細節，可這會兒，幾經試探下，她早瞧出了洛夫人的意思，分明是在「讓」著她。

既然是這樣，哈哈，那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

半個時辰后，黎悠悠依然堅持要和板栗「跪」在院中，理由是，治下不嚴，理應同受責罰。

板栗只覺得心裡頭更加愧疚的很，一邊伸手過去幫她敲打著膝蓋，一邊小聲說著。

「少奶奶，都怪我太沒用了。」

如果她不被人抓到，就不會連累到黎悠悠一起受罰了。

不過……

「少奶奶，我聽到少爺和夫人說，他昨兒晚上是一個人在福滿樓喝的酒，並沒有和那位黎少奶奶在一起。」

「而且，如果不是剛才他來找夫人說了一聲，我怕是早被人打死了。」

「哦。」

黎悠悠無所謂的應了一聲，她寧願和板栗一起跪著，也絕不給洛安華半點希望。

「你個沒出息的丫頭，都被人打成這幅豬頭樣了，居然還替人說好話，他要真的對我好，就不該讓人打你這一頓的。」

「少，少爺這是殺，殺雞給猴看，少奶奶，你要不要考慮一下，和少爺……重修舊好呢？」

板栗說著，還伸手揪了揪黎悠悠的衣擺，紅腫的臉上，頓時滾燙一片。

「少爺他還和夫人說，要和少奶奶生個小少爺呢！」

黎悠悠：「……」

她面無表情的一拳砸在板栗額頭上，然後擰著對方的耳朵，嚴肅警告道。

「以後不許替洛安華說好話，聽到沒有？」

考慮一下，考慮個毛線啊？

板栗痛呼一聲躲閃時，黎悠悠一把拉著她跪坐下來。

「傻不傻啊，跪的那麼直，膝蓋不想要了。」

「可，可是……」

「放心吧，我這肚子只要一天大不起來，她們就不敢真的打死你。」

……

「夫人，少爺派回來接少奶奶的馬車已經在門外侯著了，您看……」

房間里，阿桂貓腰在洛夫人耳邊說著，末了還不忘伸手指了指那一道門帘后，排排「跪」在院中的主僕倆。

「夫人，少爺如今有心想要和少奶奶合好，您又何必一再阻攔呢？」

洛夫人一向視黎悠悠為眼中釘，阿桂只能想法子往她心動的地方說。

「夫人，這左右不過是為了恆昌的條子還有她手上的賬，只要她給洛家生了娃，恆昌的條子自然而然也就解了，再等她安下心來把管賬的本事一交出來，那還不是由著咱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