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開飯館
「姊姊，你好像什麼都知道。」阿冬拉住了阿莫的手，冰冰涼的。
「嗯，安心吧。」阿莫笑了下。
「這時候分家，是不是擔心我？」阿冬比同齡孩子成熟的多，對於人情世故的事情很是了解。
阿莫點點頭，「秦雪能將我賣給沈家，也能將你賣給別人家。」她說這話時眼神有些黯淡。
待回到自己房內，阿莫卻不想入眠，她害怕做夢，夢裡太過真實，就像真的發生過一樣。
在夢裡，她嫁給了沈十三，沈十三離世后，她在沈家各種被嫌棄，又恰逢亂世，她好不容易熬過亂世，以為生活有了轉機，卻萬萬沒想到……
宮中的主子卻將她一切都摧毀了。而阿冬，被秦雪嫁給了一個屠夫，後來她日子好些後去接阿冬和自己一起生活，卻是害慘了阿冬。
她不想讓夢境中的事情發生，她一定要保護好阿冬。
如果，如果那些事情，是真的發生過的，自己怎麼活得下去...阿莫痛苦的蜷縮起來，無意碰到了枕頭下冰涼的銅牌。
還有那個奪走自己清白的人，究竟是誰？
分了家，阿莫終於拿到了爹娘的遺產，清點了下，少了許多，應該是讓秦雪揮霍完了。
「姊姊，我們之後該怎麼辦？」阿冬有些擔憂，雖然遺產有不少，可是總不能一直坐吃山空。
「開飯館。」阿莫脫口而出，自己都有些懵。
似乎在那個夢中，自己最開心的事情就是開一個自己的飯館。
她似乎對做飯很熟悉，甚至腦海里時不時浮現出許多菜譜，既然如此，何妨一試？
「那，在哪兒開？」阿冬眨眨眼睛看著阿莫。
「鎮上，我們明天就去看看！」阿莫笑了笑，有些興奮。
從鄉野去鎮上有老長一段路，阿莫找村長借了輛牛車，兩人坐在牛車上，天不亮就出門了。
到鎮上時，已經太陽高照了。
阿莫還算熟悉，來過幾次，阿冬卻是有記憶以來第一次到鎮上，看見什麼都好奇的很，兩人穿的簡樸，和鎮上人有些格格不入。
阿莫想了想，先拉著阿冬去了成衣鋪，不料剛踏進去，就碰上村長夫人，她瞬間臉色一黑，「怎麼碰上你們倆災星，晦氣！」
這話引得鋪子內不少人駐足觀望起他們，阿莫沒有理會她，徑直走向成衣架，「這個還有那個，都取下。」她眼光不錯，挑的都是成衣鋪做工精良的那一批。
夥計愣了下，直到阿莫再次開口才反應過來，取下衣服，有些慌張的問道：「這幾件都要？」
村長夫人突然一把從夥計手中搶過衣服，「我要了！」
「買東西也講究先來後到，夫人。」阿莫不亢不卑說著，一把拉回衣服，兩人都不肯放手，僵持著。
「你看看你們這窮酸樣，哪買的起？」村長夫人橫眉豎臉，惡狠狠說著。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阿冬咬牙回懟。
村長夫人聞言噗嗤笑出聲，十分不屑看著兩個瘦小的姑娘，「真是不怕笑掉人大牙，我買了，就現在！」
「這位夫人，怕是穿不上。」低低的聲音從鋪子的內倉傳出，一個人緩緩踱著步子走了出來。
夥計趕緊上前道：「老闆，這可如何是好？」
「你胡說什麼！」村長夫人有些惱羞成怒，她膀大腰圓，的確穿不上這些衣服。
老闆是個削瘦的男子，胡茬略長，眼神倒是犀利，「賣給她們。」
說著便指了指阿莫，阿莫也爽快的掏了錢，村長夫人氣得跳腳，惡狠狠的詛咒這家鋪子關門大吉。
兩人找了家客棧，換上了新衣服，這才向小二打聽起鎮上的街道。
「二位姑娘，要說這鎮上最熱鬧的街，當然是東籬，這東籬的上家，就是那成衣鋪的老闆！」小二低聲說著。
阿冬詫異的很，「真是人不可貌相，他包了一條街？」
「據說啊，是跟官府有些關係，這官老爺見了他也得禮讓三分！」小二聲音更小了。
阿莫則是若有所思的模樣，地方官都禮讓三分的人物，難道是城裡哪家的？還是說，是京城…她莫名有些心慌，京城給她的印象很不好。
在夢裡她在京城受盡侮辱，一生心血也毀在了京城。
「這邊，租金高嗎？」阿莫試探般問道。
小二愣了愣，應道：「這小的就不清楚了。」
畢竟是鎮上，租金肯定不低，自己若是開飯館，加上前期準備，開銷肯定不小，這些家產不知道能撐幾個月。
不過阿莫對自己的廚藝還是很有把握的，只要開了飯館，定然不會虧本。
二人在東籬轉了一圈，街上來往的人很多，飯館也有不少，競爭想必不少。
當阿莫折回成衣鋪找老闆商談租鋪子一事時，老闆問她開什麼店。
「飯館。」阿莫誠懇說道。
老闆隨意扒拉開雜亂的長發，「這裡有后廚，你做兩道菜我嘗嘗。」
既然老闆開口，阿莫也就進了廚房，看了看食材，都是些素菜，她思索片刻，有了主意。
不一會工夫，便端到老闆面前的兩道菜，一葷一素。
「肉丸？」老闆皺眉，廚房沒有葷菜，他隨即搖頭，「你這是豆腐做的肉丸，素菜做成葷菜模樣，新意有，味道只怕……」
然而當他嘗了第一口后，經常緊眯的雙眼猛的瞪大，他竄起來有些激動的抓住阿莫雙肩，「你這個……怎麼會是這個味道！」
阿莫沒有回答，只是端起一旁的小壺，將滾燙的熱水倒到那素菜上，本還緊閉的白菜瞬間開了花，香氣四溢。
「老闆不妨也嘗嘗這個。」
老闆咽了咽口水，試了下白菜，又是眼神一亮，「你這般廚藝，就是城裡也少見，怎麼學的？」
阿莫淡淡笑了下，「無師自通。」
自從做過那個夢后，腦海中總是浮現著菜譜，做菜的時候也總有一種莫名的感覺，讓她的廚藝突飛猛進。
「這樣，頭一個月不收你租金，你包我三個月飯，送到這兒就是。」老闆眼珠子轉了轉，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