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
「你看到了什麼?」是莫寒的聲音。他掰過我的身體,使勁晃了晃。
「沒有。」這是我跟齊澤的約定。由於我不能撒謊,只能儘可能的脫離這個話題,於是我把目光轉向了齊澤。希望他能挑開話題。
「先看門怎麼樣。」他也接收到了我的信號,立刻去查看門。
果然,門開了。
而且是沒有一絲阻擋意思,我們突破了這一關。
布篤:「去找夏喬吧。」他沒有任何躊躇,就連看也不看我一眼就率先離開了。許是在我不在的時候,莫寒跟齊澤已經跟他說明情況了吧。
我姑且檢查了一下白紙的提示,看有沒有其他的紕漏。得知了下一步是圖書室后,我才放心的跟上去。接著是齊澤和阿妍。面對我們都沒有討論下去的樣子,莫寒也跟了上來。
「話說為什麼布篤你沒有被扯進幻境里啊。」齊澤喊著。
布篤走的非常快,我幾乎要小跑起來才不至於落在後面。而受傷的齊澤最慘,他本來就傷了一條腿,這下在我們的最後面緊趕慢趕著。
「你說呢。」布篤回答道,在最前列舉起了手。
沒有手套的遮掩下,我們看到了紋著符咒的左手。
「符咒真的是世上最偉大的發明哈哈哈哈」齊澤高聲喊著,語氣中多了幾聲厚重的喘息。
「說的也是啊。」
莫寒應著。畢竟就連阿妍這個普通人都完全沒事,看來鬼對符咒真的是沒轍。
這次我們沒有走到圖書室就已經遇到了靈送來的使者,與開始的三眼鬼不同。這次的鬼個子小小的,宛如四五歲的孩童,雙手拿著割草的鐮刀。三三兩兩的堵在了我們的前面。
我們五人,有兩位傷者和一位普通的人類。
布篤一夫當關率先出手,他多用拳法身手也好又因為身上紋著符咒,鬼的鐮刀在碰到的一瞬間就被溶解了。
傷者的莫寒跟齊澤則是護住了阿妍。他們的武器沒有了子彈也沒有出來。
我本想上前幫忙,但看著布篤的身法倒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你別來礙手礙腳。」布篤道。
說著的時候他用手刀劈掉了鬼的半身。
這幫人為什麼都是喜歡單打獨鬥呢。
我忍不住這樣想。
小鬼被打散的肢體散落在地,肢桿在空中蠕動著並沒有在第一時間在生出新的四肢。布篤照著胸腔錘去,身體立時爆裂開來。其中一塊肉片摔在了我的腳底。我下意識的縮了縮腳,那肉片沒有放過我,它生出了一隻細軟細軟的手,白白嫩嫩的肌膚更像嬰兒,我低著頭,看到它拖著肉片在地上攀爬著,最後將手放在我的腳上,眼前突如其來的黑暗讓我的身體跌進了虛空中。
我知道了它的意圖。
藉由著對我的身體接觸,將我送進靈的幻境里。
等我再次回過神的時候眼前已經變成了成堆的書本,沒有書架的存在。地下鋪著能吸走腳步聲的地毯,四四方方的房間里沒有看到窗戶,只有天花板上一盞搖搖欲墜的燈泡。它發出昏暗的黃澄澄的光。
這成堆的書本掩蓋了大門,我繞著書本走了幾步在偏角處看到了一個紅木色的屏風,在遠點的是一個矮矮的木門。在這個房間里有著極強的存在感。
「將軍。」
嗒的一聲。
伴隨著孩童的聲音還有棋子落地的聲音。
回頭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一雙清澈見底的眼睛。
「你是誰?」眼睛的主人問道,他的聲音里全是稚氣。在房間里回蕩起悅耳異常。
他能看見我?
我睜著眼睛沒接上話。
之前都是我獨自一人找尋方法從這裡出去的,怎麼這一次卻……等等,他真的是夏喬嗎?我記得我們當時並沒有走到圖書室啊。
「你來救我出去的嗎?」孩子又問。
我聞聲蹲下身,與他平視起來。
「你叫什麼名字?」眼下,還是要確認一下他是不是夏喬。
「我叫**」
「什麼?」
「我叫**」
什麼情況,為什麼可以對話卻總是聽不見他的名字。
我端詳了他一會,從外表看上去,他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孩子。短短的黑髮捲曲的貼在耳邊,臉上不算白凈、灰撲撲的。穿著衣服倒是整齊。
從眉眼上看去是有點像夏喬的樣子。
「你叫夏喬嗎?」我換了種問話方式。
「*****」
現在我懂了,靈的意圖是想讓我找到他的名字。
但是救他出去又是什麼意思?
「你不能從這裡出去嗎?」
「嗯。」他重重的點了頭,又伸手指向被書蓋住的門。「我打不開,你能幫我嗎?」
「好。」
我們挪開了他在玩的象棋,騰出了位置。開始一本本的移開堵著門的書本們。
期間我們依舊交談著。
「你今年多大了。」
「8歲。」
「你知道自己為什麼出不去嗎?」
「不知道,我在這裡很久了。」他扭頭看著那個矮小的木門。「這裡每天都會送吃的過來,但是沒人理我。」
「那你的父母呢?」
「我不知道……」
「那你出去之後的要怎麼辦?」
「我……不知道。但是、我不想待在這裡。」
他停下手,抬頭望著高高的書堆。稚氣的眼神里滿是對自己身處環境的絕望。
我看著手裡的書,上面畫著五彩斑斕的封面。我知道這本書是專寫冒險的故事。男主人公召集夥伴,前往一望無盡的大海,尋取寶藏的故事。
我隨手翻了翻,在書本內看到了幾頁摺痕。也不知道他翻看了幾遍。
「這些書你都看過了嗎?」
「有些看得懂,有些看不懂。」
騰開的地很快又被塞滿,我們只能換了個方向繼續存放書本。約莫過了半個小時后,這些書才徹底移開。露出了大門原本的面貌。
奇怪的是,房門上並沒有門把。觸手生溫,倒不像是普通的房門。
他學著我也走上前摸了摸大門,又把耳朵湊上前去聽門外面的聲音。我過人的聽力沒有收聽到第三人的聲音,再者,這裡是靈的幻境。
不會有其他人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