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行了，都說了它通人性。」李允在圓圓的貓頭上摸了摸，「所以你別再說它什麼壞話了，它聽得懂，可記仇呢！」
「好吧。」蔡通撇撇嘴，又趕緊說回正題，「五哥，你就幫幫我嘛，沈三他真的不可能是殺人兇手的！」
李允抬頭看他：「若你說的都是真的，見血就暈，這般明顯的錯漏之處，想來三司那邊很快就會查清楚，你也無需擔心。」
「五哥~」蔡通急得站起來。
貓兒被他這拉長的聲調整的一哆嗦，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要不是這一身毛擋著，姜珩覺得她都能摸得到那毛刺刺的雞皮疙瘩。
「乖！」李允在貓頭上摸了摸，從頭擼到尾，看到貓兒又要炸毛的樣子，連忙安撫起來。
蔡通見狀更委屈了：「五哥，我一個大活人站你面前呢，合著還不如這隻貓！」
李允沒搭腔，蔡通氣哼哼半天也發現自己是在唱獨角戲了。
可偏偏是自己有求於人，最後又不得不憋著氣坐下：「五哥，你明明知道的，沈家因著之前的事，現在已早不如前，三司那邊抓著這麼個由頭，哪裡能輕易放過？說不得就要讓沈三去背鍋了。」
「你這話里的意思，倒好像是在說三司審判不公。」李允挑眉看他。
蔡通摸摸鼻子：「這、這……反正五哥你懂我意思的，現在陛下催得這麼緊，這三司的大人們，不能破案就算了，還眼睜睜又搞出個案子來，他們不急才怪。不管沈三是不是清白的，總要先抓去頂頂風頭的。」
「再說，就大理寺和御史台都還好說，那一旦進了刑部大獄，那是不管怎樣都得先脫層皮的，沈三到底與我是兄弟一場，我也不想眼睜睜看著他這麼活生生的……」
他說的是實情，官場便是如此，這其中哪怕有人心思如明鏡，知道沈三不可能是殺人兇手，但是這案子牽連了整個三司，天子之怒，不說血流成河伏屍百萬，那也絕對夠三司衙門都喝一壺的，成為一個整體之後，那個人的公平與正義，就不見得多重要了，也不會被採取。
「那你想辦法啊！你可以去求陛下，陛下疼愛你，未必不能求情。你又何必來求我？」
李允這話說得太直白了，蔡通臉騰的就紅了：「五哥、五哥……我、我倒是想去，可我娘不讓。」
「我娘說，我要是敢摻和到這個案子中，就打斷我的腿。你知道我娘，向來是說到做到的。」
長樂公主其人，這點還真是如此，她說話，從來不是口頭上的威脅。
若不是她這般「說到做到」，幼年喪父還未進學就已經封了寧康郡王的蔡通，又被女帝寵著，早就不知道被慣成什麼無法無天的混世魔王了，哪裡能像如今，雖說有點紈絝樣子，一天到晚到處吃喝玩樂，卻也僅限於此，沒幹出什麼欺男霸女逞凶作惡的事來。
李允點頭：「既然這樣，那你還管什麼。長樂公主總是為你好。」
「所以我就找五哥了嘛，五哥你還真見死不救啊？你就不能——」
李允涼涼看他一眼：「長樂公主都做不到的事，你覺得我能做到嗎？」
蔡通又被噎了一下。
這回，就連貓兒都不由站在李允這邊了。
「喵~」貓兒對著蔡通翻了個白眼，這飯桶就是飯桶，自己不能做，就鼓搗別人比人去做。
怪說不得這兩人能這般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的，原來都是差不多的貨色——一個虛偽，一個姦猾，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李允看到貓兒回頭的白眼，眼裡透出莫名之色，怎的連自己都被瞪了？他這好好的又做錯甚了？
「五哥，你就說你到底幫不幫吧！」最後，蔡通竟是破罐子破摔耍起了無賴。
貓兒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這飯桶還真這麼不要臉啊！
李允擼貓的手一頓，嘆口氣，終於抬頭：「那你想我怎麼幫？」
「這不就對了嘛！我就知道五哥最好了！」蔡通立時變了臉色，一張臉笑得好比那花兒似的，還把凳子抽著想往李允身邊靠。
「五哥，我呢，也不為難你，就想你使把力氣，讓沈三能留在京兆府的大牢里，不要移去三司衙門，尤其不能去刑部。」
李允：「只是這樣？」
蔡通總覺得李五哥好似看穿了什麼，摸摸腦袋：「就這樣，我知道五哥要做這點也不容易，人情可麻煩呢！也不需要五哥再做別的了。」
「我想想。」
李允開口，蔡通那喜氣洋洋的臉色就又變了，「五哥，你不會是誆我的吧？」
「你先說說，你這位兄弟沈三，身上還有什麼官司講究吧。」
蔡通抿抿唇，覷著李允的神情：「五哥，你都看出來了啊？」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那死了的花娘倩碧，本來是蘇大家的弟子，而且是個清倌人……」
他說到這裡，也有些難以啟齒的模樣。倒不是他有多正經，只是覺得在李五哥這樣光風霽月的神仙人物面前說這些話，總覺得有種玷污了仙人的感覺。
倒是李允，並沒有那些所謂高潔文人的假正經，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而且此時是與案情相關，他更不會覺得有甚難堪的，見蔡通這吞吞吐吐的模樣，反而還開口催促。
蔡通最後還是說完了。
其實也不過就是個俗氣的兩男爭一女的故事，這種事在花樓里並不鮮見，而這個故事比較特別的也就是主人公的身份比較特別一點。
第一是兩男：沈三是其一，另一個唐七郎。
說來這唐七郎也有些來歷，其族中叔父，官至太子太傅，即為小皇子的老師，在當今的盛京城這個位置也是很微妙的，至少，明面上大家都不會得罪唐家。
偏偏沈三所在的沈氏一族，當年也是風光一時的，就和如今的唐家一樣，因著族中出了太子太傅而風頭無兩，只可惜，大皇子後來因病去世，沈氏一族從那時也便日漸式微起來。
人人都道女帝愛重大皇子，因著皇子亡故遷怒隨侍的身邊人，包括太傅，全都丟官的丟官罷免的罷免，哪怕到如今，小皇子都六歲了，這沈氏一族也仍舊還在受著牽連。
這兩任皇子太傅的族中子弟在花樓對上，可不就有好戲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