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一顆棋子
倪月杉的每一句逼問都讓人答不上來,倪月霜求救似的看向了田悠,田悠面對證據確鑿,也確實沒有半點辦法。
見二人沒有說話,倪月杉看向了倪高飛:「爹,這件事情已經水落石出了,還請爹能夠為女兒做主!」
「不,不,爹,事情不是這樣的,月霜是無辜的!」倪月霜覺得自己會輸,是因為太過大意了,以為倪月杉還是從前那個任人欺凌的人,但不會想到,現在的她這般有手段!
「你除了說自己無辜,你還會什麼?爹,證據確鑿,若是不處置不發落,一定會有下次!」
倪高飛不喜歡看這種家宅內鬥,他臉色陰沉:「證據都擺在眼前,難道還非要等瑩瑩清醒過來,讓她也指證嗎?」
倪月霜臉色蒼白,滿臉都是委屈:「爹,不要,月霜向來聽話,斷然不會做這種事情的。」
而倪月杉卻是冷哼一聲:「你聽話?聽話的你,隨意痛打三妹?今日還下毒害我?」
倪月霜還想再求饒,倪高飛站了起來:「好了,不要再說了!殘害自家姐妹,罪無可恕!來人啊,拿家法!」
田悠見狀趕緊下跪:「老爺,月霜還未出嫁,怎麼可以挨家法?」
那不是皮開肉綻,留下疤痕?
「就因為她未出嫁,所以不能體罰?那家法當初立下,又有什麼意義?」倪月杉質問一聲。
田悠目光狠狠盯著倪月杉,她咬牙切齒的憤恨道:「老爺,今日沒有想到事情瞞不住了,其實一切都是妾身所為,妾身讓春芳將毒針插在棉被上!妾身想著對付月杉這種小伎倆就夠了,一支銀針偷偷讓人拿走就是了,但沒想到春芳下手這麼慢,才讓一切被抓!」
說完她重重磕下了頭,一副真的知道錯了的表情。
倪月杉嘴角微揚,為女兒頂罪?
雖然應當同情,但倪月杉只是冷冷的看著,母女倆都不是什麼好人,其實誰受罰都一樣,也希望經過這件事情,她能夠在相府的日子順心一點。
「娘,你,你不要亂認罪啊。」倪月霜去拽田悠的衣袖,田悠卻是用力一推,將倪月霜推開:「走開,我所做的一切還不都是為了你?」
倪月霜跌坐在地上,狼狽至極。
「解藥,解藥研製出來了!」大夫欣喜的朝這邊走了過來,手中是被搗爛的藥材混合在一起:「最好的方法是沸煮過後服用,只是,現在時間緊迫,由不得先行沸煮了!」
「那快給她服下。」倪高飛同時鬆了一口氣,即便是個不怎麼在意的庶出,卻也不願意白髮人送黑髮人。
大夫上前喂葯,下人也將家法給拿了過來,有一條扭著鐵絲的蟒皮鞭,還有一把光滑臂長的戒尺。
下人將東西呈上,田悠深吸了一口氣,「老爺,妾身想挨的體面一點,能否讓在場他人全都退下?」
田悠雖然是出自刑部尚書的庶女,但一直都是高傲姿態,怎麼容許被人圍觀用刑?
下人們識趣的朝外走去,沒有任何停留。
在房間外,倪月杉看了一眼任梅,「今日讓你受了委屈了,本小姐身邊的春芳是留不得了,所以以後你就跟著我吧。」
任梅立即跪下,對倪月杉行禮:「多謝大小姐賞識,奴婢必當好好當差。」
走出來的人裡面也有春芳,倪月杉冷眼看去:「你出賣我,倒不怪你,畢竟你一開始就是田悠的人,而非背叛,待會爹自會處置你,所以我就不動你了!」
春芳臉色蒼白,她站在眾下人中,覺得自己好似那個被孤立的人,讓她感覺到有一絲恐慌。
倪月杉在一開始庭院中的位置坐下,任梅懂眼色的上前:「奴婢給大小姐換熱茶。」
昨天後半夜,倪月杉睡覺被哭聲驚擾,推開了窗戶,看見是任梅躲起來偷偷哭泣,所以倪月杉這才認識了任梅。
她不過是府中一個小小奴婢,本想著尋死,但倪月杉給了她一個重新生活的生機,一個死都不怕的人,還會拒絕翻身的機會么?
任梅母親病重,需要巨額醫治,但她父親哪裡願意救一個病婆娘,任梅無奈,只好入相府當差,給她母親賺錢治病。
只是她爹因為嗜酒好賭將錢拿去賭博輸掉了,害的她母親病死,同時欠下了一屁股的債,將任梅抵押出去。
只是任梅在相府當差,那些人忌憚相府,不敢正大光明的要人,可每次任梅出去當差,都會堵住任梅,欺凌於她,任梅這才沒了生的念頭。
倪月杉承諾救她走出困境,讓她為她辦事,二人相互利用。
原本倪月杉對整個相府的情況還不甚了解,但救下任梅后,她在夜裡清楚了解到,整個相府,掌權的只有二房和倪高飛。
她在未出嫁前,曾被倪月霜和倪瑩瑩時常嘲諷,並且使各種壞手段,原主性情軟弱,除了嫡女身份,並沒有任何出眾之處,原主母親又一再讓原主忍讓,所以也就任由二房蔑視欺負了。
這次倪月杉的反擊,一定讓她們知曉,她不再是從前那個軟弱又因為相貌而自卑的原主了。
想要在相府留下去,她必須站穩腳,防備並且反擊二房。
任梅這顆棋子,倪月杉也是用的神不知鬼不覺,讓二房掉以輕心,陷害成功。
雖然是在庭院,但此時房間內被用家法的聲音,依舊清晰入耳,倪月杉嘴角微揚,端起任梅送過來的熱茶,飲上一口。
家法用完,田悠被人扶著從房間走出,旁邊跟著的還有雙眼哭腫的倪月霜,她小心的攙扶著,「娘,待會月霜給你擦藥,你走路小心,別扯到傷口了。」
戒尺與蟒蛇鞭田悠選的是戒尺,只是她要繼續掌管中饋,需要用手算賬記賬本,並不願意傷到她極有用的雙手,她被抽的是後背,在經過倪月杉時,她目光惡狠狠的瞪了倪月杉一眼。
恨不得將倪月杉給抽筋剝皮,倪月杉嘴角揚著一抹不屑的冷笑,沒有感覺到一絲后怕。
而田悠後背,衣衫盡數被鮮血浸濕……
倪高飛此時走了出來,神色嚴肅:「月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