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大槐樹下
門外的蘭青,兩個人的名字里都有一個蘭字,但是性格可是完全的不一樣,不過這個蘭青可是和前輩真的很像,那一臉的哀怨,好像全世界都欠你錢一樣,表現的恭良溫順,誰知道內里是什麼樣的,說不定和自己一樣都是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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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蘭找上蘭青的時間很巧,兩個人站在一起看起來幾乎是一樣高的,一個在門裡,一個在門外,四目相對,越過蘭青,樓蘭看到了正在屋裡的夏安茹和佚名,原本還想對著蘭青調侃幾句,這會兒也不注意蘭青了,袖子一甩,就蹦蹦跳跳的去找夏安茹了。
而這邊蘭青則是越過樓蘭看到了緩緩走來的魚兒,魚兒看上去似乎是有心事,一直是低著頭,可能是前幾天魚兒被班主帶走的時候,那場面給了媽媽什麼提示,這會兒魚兒再來,媽媽可就沒有再去招呼。
魚兒抬起頭來,蘭青正好走到了他的跟前,蘭青比他矮了一個頭,抬頭看著魚兒的眼神滿滿的都是溫情,還有不易察覺的擔憂,兩個人之間似乎不需要任何的語言就能知道對方在想什麼。蘭青望著魚兒,嘴角掛起溫婉的笑意,輕輕的拉起魚兒的手,蓮步輕移,兩人一起向著蘭青的房間走去。
樓蘭蹦蹦跳跳到了夏安茹的身邊,盯著夏安茹剝好了一個花生,也不動手,直接把頭探了過去,舌頭一卷,就把兩粒花生給含到了嘴裡,一邊咬還一邊對著夏安茹笑,笑的特別的不懷好意。
砰——
不等兩人之間發生點什麼,樓蘭就被佚名突然拍桌子的聲音嚇了一跳,一會頭就看到這位一直跟在夏安茹身後的男人瞪著眼睛看著他……的嘴巴,一副氣呼呼的樣子。
「……要不我給你剝?」把嘴裡的東西咽下去之後,樓蘭一副「哎喲,這小孩好可愛的」的樣子就想上去摸摸佚名的臉。
「不要。」
「咳。」夏安茹咳嗽一聲,樓蘭就站直了身體,他可是清楚這兩個人中間誰是真正做主的人。
站直了也不安分的樓蘭,看了看不看他的夏安茹,再看看被一粒花生就能收買的佚名,這兩人的關係他根本就沒辦法定義,反正肯定不會是夫妻,但是如果是姐弟的話又達不到這種程度,反正就是看起來怪怪的,怎麼看怎麼奇怪。
轉頭就看到了要回來的蘭青和魚兒,樓蘭小小的移了一下步子,湊到了夏安茹的身邊,雙手攪著袖子,感覺特別的羞澀:「爺,奴家已經備下酒席,爺可願移步他處,春宵苦短,在這裡打擾到人家可就不好了。」
「現在可是白天。」
「白日宣淫方為風流雅士呀爺~~~」
「……」站起身,抽過樓蘭拿來裝逼的扇子,扇子一看就是新買的,絕對價值不菲,夏安茹也不在意,搖著扇子就先出了門,樓蘭緊隨其後,就連佚名都落在了後面,小孩一臉幽怨的看著樓蘭,妄圖用眼神殺死他,別說還挺有威懾力的。
但是樓蘭依舊堅挺的跟在夏安茹的身後,就算後背都快要被刮下一層了,還是笑的如同春風拂面,尤其是在路過魚兒的時候,笑得特別的開心,好像下一秒就能升天似的。
魚兒自然是看到了夏安茹,但是夏安茹似乎根本就沒看到魚兒這個人,魚兒自然也不會上趕著找難看,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還是放開了蘭青的手。
蘭青有些詫異,但是還是感覺可能是魚兒的心情不好的原因,雖然不知道原因,不過蘭青一直都是善解人意的,只要魚兒不說,她就不問。
一離開望春樓,樓蘭就趕緊跳得遠遠的,遠離佚名的視線範圍,那殺傷力實在是太大了,比孟姜女還要哀怨,不知道還以為他搶了他的心上人呢,簡直是對他職業素養的嘲諷。
「讓開,前面的都讓開。」一隊警察快速的跑過,遠遠地就開始高聲開道,樓蘭這小子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一把就把在前面走著的夏安茹給拽了回來,幾個人一起擠在了人群中間,還能聽到樓蘭不停的碎碎念:「你怎麼這麼不聽話,人家都說了讓開了還往前面沖,不要命了是不是?人家可有槍,你知道槍是什麼嗎?我跟你說……」
夏安茹是再一次的感覺到了樓蘭是一個話癆,說起話來根本就停不下來,這會說這這群警察是多麼的恐怖,那些槍是多麼的有威懾力,但是還是點起了腳尖探頭往出看,但是剛才往回退的距離實在是太多了,這會兒只能看到滿眼的人頭。
夏安茹的身高原本就要比普通人高,在身高上佔盡了優勢,眼神還特別的好,一眼就看到了那個和蔣和安長的有七分相似的軍官,不知道這個人是不是真的和蔣和安有什麼淵源,或者是認識了夏安茹,兩個人的目光穿過人群,望進了對方的眼底。
「靠,是那個和尚,果然因為大半夜還在外面嚇人被捕了吧,活該。」樓蘭跑了幾步爬到瞭望春樓門口的石獅子上,剛巧就看到了帶著枷鎖在警察的推搡下麻木的前進的和尚,還是那副連乞丐都比不上的裝扮。
聽到樓蘭的話,夏安茹才轉了一下頭,向後瞟了瞟,果然是那個和尚,滿身的功德金光,就算是在白天也是特別的炫目,而且比起前幾天看到的時候似乎更加的濃厚,也不知道這和尚哪來的狗屎運,平常人碰都碰不上的東西他倒是一大把一大把的,簡直嫉妒。
再回頭的時候,那個軍官已經駕著馬走到了前面,夏安茹只能看到他的後腦勺,隨著馬的步伐一點一點的。
人群散去,樓蘭趴在石獅子上下不來了,當即就傻了眼,但是人家也不求救,就用一雙特別好看的眼睛,含著淚看著夏安茹,雙手捂著小心臟,開始「嚶嚶嚶。」
真是聞者傷心見者落淚。
但是會救他的兩人,一個搖著扇子裝作看不見,除了沒有立即離開,沒人能看出他們是一起的,至於另外一個,特別純潔的看著他,仰著腦袋,看上去萌萌噠,看著這雙眼睛你都沒辦法在「嚶嚶嚶」下去了。
「來,給爺笑一個。」佚名搖著樓蘭褲角,也不知道是從哪裡聽到的這句話,當即就送給了樓蘭,讓還在感嘆這世上竟有這般純潔的眼睛的樓蘭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
這才不是什麼純潔的孩子呢,二十好幾的人了怎麼可能會純潔。
「走了。」眼見圍觀的人多了起來,夏安茹也不玩了,招呼佚名把樓蘭提了下來,三個人一起向著警察離開的方向走去,也不知道是他們走得太快了,還是那群剛才還在拚命趕路的警察走得太慢了,他們居然給追上了,連城都沒有出。
「大小姐呀,我們這跟上來是要幹什麼呀,有時沒有危險呀,你沒看到這些警察都快緊張的掉褲子了嗎?我們還是回去吧,在這裡遲早會吃槍子的……」
「你怎麼跟來了?」
「……」還在巴拉巴拉的樓蘭被噎了一下,他都跟了一路了,結果人家根本就沒有注意到他?真是好低的存在感呀,「我的扇子還在你手裡。」
夏安茹看了看手裡的扇子,這也是用她的錢買的吧,有什麼資格說這是他的。
把扇子給了樓蘭,讓他趕緊回去,夏安茹和佚名則是繼續跟著那群警察。
接過扇子之後,樓蘭也不說什麼我捨不得之類的話,當即就轉身離開,只不過剛拐過一個拐角,立即背靠在牆上,偷摸著探出頭想看看夏安茹他們究竟是想要幹什麼,結果什麼都沒看到,只不過是在幾息之間,兩個人就已經跑的沒影了、
樓蘭當即也失去了想要跟上去找刺激的想法,搖著扇子邁著八字步繼續在街上逛著,前幾天他看上了一個翡翠頭插,但是太貴了就沒有買,但是現在有錢了,當然是要買下來的。
夏安茹跟著那群警察出了城,只不過在城門的時候,那群警察消失了一小會兒,再出來的時候已經換上一身深藍色的制服,看上去比黑色的警察服要好看不少,但是和尚他們還是帶著,並沒有給他再換一身衣服的打算。
這一次,和尚的雙手被捆在一起,拴著一根繩,踉踉蹌蹌的跟著馬跑著。
「噓——」夏安茹長長的吹了一個口哨,想要表示一下自己對於和尚現在這種狀況的滿意程度,結果沒有吹響,僅僅只是吐出了一口氣,那一聲口哨聲還是佚名配上去的,吹完了還看了夏安茹一眼,想要表達的意思,夏安茹沒有看明白,但是這並不能阻止夏安茹踹了佚名一腳,也不重,踹完了兩個人就繼續前進。
又是一顆大槐樹,大槐樹下有口井,和城中的那棵大槐樹長得還挺像的,就連布局都一樣,只不過這一次,在大槐樹上掛著兩個人。
兩個人都是被弔死的,但是具體是他殺還是自殺就不清楚了,夏安茹也只是遠遠的看著,她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跟來,但是到了她們這種程度,直覺上的東西還是非常相信的。
在那一隊警察從望春樓前經過的時候,夏安茹都還只是看熱鬧的狀態,但是在離開有一會兒了,一種很強烈的感覺就涌了上來,催促著夏安茹跟上去,跟上去一定會發生什麼的。
所以夏安茹就跟上來了,看到那兩個人弔死鬼的時候,夏安茹也察覺到了,這絕對是又發生了什麼靈異事件。
大槐樹雖說寓意不好,但是這棵樹還真的沒有成精也沒有成鬼,就是一顆普普通通的槐樹,和城裡的那顆大槐樹也沒有絲毫的聯繫,除了長得像了一點。
但是樹上的那兩個人,一眼看過去就是剛死不久,身上卻沒有半點靈魂的氣息,夏安茹可不相信地府的鬼差已經勤快到了這種地步,要知道地府本就已經鬼滿為患,而鬼差就那麼幾十個,沒有把你落下成為孤魂野鬼就不錯了,怎麼可能會剛死就勾魂,就算是在地府沒換主人之前也沒有這麼快的。
站的遠遠地,夏安茹就看到蔣林奇一把把和尚推到了井裡,手裡還拽這繩子的另一頭,看上去完全不在乎和尚的生死
蔣林奇就是那個和蔣和安長了七分相似的軍官,他的名字還是樓蘭那個話癆告訴夏安茹的,說這個蔣林奇年紀輕輕就得到了大帥的賞識,現在可以說是大帥手下的第一紅人,如果不是大帥的女兒在兩個月前跟著一個男人跑了,說不定這會兒蔣林奇已經是大帥的女婿了。
滿身功德的和尚果然沒那麼容易死,蔣林奇手裡拉著繩子,繩子都沒拉直,和尚就從井裡沖了出來,雙手還是被捆著,還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樣子,他自然也不是自己跳上來的,而是被井下面的東西給沖了上來。
一團黑乎乎的東西,不斷的衝擊著和尚,鬼氣森森。
在這群鬼嘶吼著,陰風陣陣,不斷的向著和尚衝去,在和尚的身上留下了不少的傷口,但是那些傷口連流血的機會都沒有就被治癒了。
夏安茹也是注意到了,一旦身上有了傷口,和尚的眼中就像是有著神采,彷彿活過來了一樣,但是看到傷口癒合,和尚便又變成了那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那群鬼衝出了井口,誰也不看就沖著和尚去,一遍一遍不要命的往和尚身上撞,把自己身上的鬼氣都撞沒了,變成了單純的沒有意識的幽魂,這才飄飄忽忽的離開了大部隊,卻被等在一邊的蔣林奇拿著一個奇怪的盒子給收了起來。
那群被蔣林奇帶出來的人,幾乎每一個人都拿著一個一模一樣的盒子,盒子里放著的似乎是……人皮?
這倒是有意思了。
功德嗎?誰都喜歡,夏安茹也喜歡,有功德在身的人,尤其是大功德,就算是做了天打雷劈的事情,是要功德能夠抵消,便什麼都不是問題,鬼在怨氣極大的時候會本能吃掉有功德的人,一方面為了還魂,一方面是為了壯大己身。
但是也是有弊端的,吃得下你就能一步登天,吃不下就只能做回沒有意識的遊魂,指不定哪天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