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此時的太虛殿亂成了一鍋粥,煎藥的,跑腿的,送水的,遍布了太虛殿的每個角落,自從桃樹一族的族長重傷在太虛殿養傷后,太虛殿的人就沒清閑過,這還沒過多久,族長的傷剛好了一些,司葯老君卻又突然倒下了,這可把一眾弟子嚇壞了。師父的身體本就靠著葯一直在維持著,要是突然出了什麼狀況那可真是天大的事情。
「娘,我必須得去看看師父,爹這邊就麻煩你多照顧了。」
清漓知道自己女兒同她師父的情誼一點不比和他們做爹娘的淺,更何況司葯那老傢伙突然倒下了她也著急,如今木勍的身體在漸漸好轉,也就不需要再怎麼費心了,自然就讓女兒趕緊去看看司葯那老傢伙。
「師姐,你可算是來了!」
虛竹正急得焦頭爛額,一眼瞧見安莫如出現在門口,趕忙跑過去,「師父這回實在倒得太突然了,我們都沒了頭緒,用了好多葯都沒辦法。」
不好的預感盤踞在安莫如的腦海里,但她立即甩開了那令她不安的想法,「大師兄呢?通知大師兄回來了么?」
「仙鶴已經去了兩天了,估計今天就能帶大師兄回來了。」
躺在床上的司葯老君好似在一夜間又蒼老了許多,臉上的褶皺一道挨著一道好似要將整個臉都遮起來,鬆鬆垮垮的。安莫如心下一緊,眼淚便在眼眶裡打著轉,本就羸弱不堪的師父,如今更像是半邊身子跨進了棺材行將就木的老人,叫她怎麼能夠不難過。
「師父,我是如兒,你能聽得見么?」
師父自從身體突然惡化后,便時常昏迷著,偶爾醒過來也雙眼失神,只是一個勁地盯著某處,任憑旁人怎麼叫喚也不答應一聲,天庭里的老神仙都來看了一遍,各個都唉聲嘆氣,只怕司葯老君撐不了多久了。
「去找了先帝么?」
虛竹面露難色,「我們已經遞了帖子過去,今早我還到龍華殿前去候著了,可先帝的影子愣是沒找著。」
安莫如心下涼了半截,先帝不會這樣無緣無故躲著太虛殿里的人,除非他知道一定是師父出事了,而他既不能背上無所作為的名號,更不能被世人冠以無能為力的帽子,所以才出此下策,只能躲著我們。如果連先帝都無力回天,那到底要去哪裡找救師父的法子?
「不好了不好了!青山出大事了!」
虛竹冷眼盯著不知道是從哪兒冒出來的小侍從,這可是師父的寢宮,豈能讓人隨隨便便就這樣闖進來,但卻聽到那小侍從嘴裡的話,虛竹也就暫且不攔著了。
「怎麼了?青山怎麼了?」
小侍從衝到了安莫如面前,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青山,青山就要亡了!妖皇帶兵攻打青山,陣法要破了!」
一瞬間,安莫如的血液便從頭冷到腳,滅頂的恐懼和悲傷讓她險些站不住,好在虛竹手快扶了她一把,「師姐,你沒事吧?」
腦海里預想的無數種結局壓得安莫如要喘不過氣來,整個太虛殿里的景象就猶如花燈上的紙畫般旋轉起來,她感覺自己好像跌進了泥沼里,想要費勁爬出來,可越掙扎那些泥淖便彷彿活了過來一般緊緊抓著她,讓她感覺自己馬上就要被這巨大的泥沼所吞噬。
「師姐?」
臉色慘白的有些嚇人的安莫如叫虛竹不安,他還是頭一次見師姐這麼絕望的樣子,就連師父倒下,族長重傷,師姐都能咬著牙冷靜地面對。興許是這些天接二連三地打擊,就算是見慣了大風大浪的師父,怕也會是承受不住的吧。
被虛竹喚回了神智的安莫如,勉強穩住了自己的心神,如今師父昏迷不醒,爹又大病初癒,能救青山的,只有自己了,無論如何都不能夠被打倒,「幫我去一封信,給昆崙山的戈淵戰神,務必要親手送到他手上。」
交代完虛竹后,安莫如便馬不停蹄地跟著那小侍從下了天庭,可虛竹瞧著那小侍從的模樣心裡卻起了絲疑惑,青山的人,是怎麼知道師姐在太虛殿的?但如今事態緊急也就容不得他多想了,他叫旁人照顧好師傅,便出了太虛殿往昆崙山趕去。
「大公子和二公子他們可還安好?」
安莫如恨不得一腳就到青山,但如今妖皇的人早就在青山以外方圓百里的地方都布了哨兵,若是冒然衝進去必然會打草驚蛇,因此他們只能繞點路,先去離青山較近的丘和,再想具體的法子。
「大公子他們都安然無事,只是妖皇近日來的攻擊又猛烈了許多,陣法怕是撐不了幾天了。」
「布陣的死士死了多少?」
若是桃樹族最後一道防線都被攻破了,那些齊聚在青山的老弱婦孺們便會如同砧板上的魚肉般任人宰割,要在那之前想出對策來才可以。
「死傷過半,但應該還能撐些日子。」
安莫如挑了下眉,隨口說了一句,「那具體還剩多少死士?」
「還剩一千五百左右吧。」
安莫如不動聲色地拉開了與那侍從的距離,但即使是非常微小的動作也引起了對方的懷疑,甚至立即便付諸於行動,伸手便直取她的罩門,讓她不得不儘力側著身子才躲過這一襲擊。
「你到底是誰?」
竟然對青山的事情這麼了解,死士的數量只有他們一家知道,再來便是妖皇那邊的人,難道這個人是妖皇派來的?自己實在是自亂陣腳才中了敵人的圈套,眼下便一定要想法子將這人處理掉。
來人似乎不願和安莫如多做口舌上的糾纏,出招快而狠,勢必要逼得安莫如沒有還手之力,但好在安莫如方才不過是意料不及才暫時處於下風,如今反應過來,便將自己的靈器喚了出來,只在眨眼間,兩人懸殊的靈力差距便顯現出來。安莫如不過輕輕一動,那小侍從便被周身的強大靈力壓製得無法動彈。
「竟然敢派一個靈力不過八重天的小妖來捉我,妖皇是不是太自以為是了。」
那小侍從自知自己打不過安莫如,但卻不肯屈服,拼著全身的力氣想衝破周圍靈力的禁錮,但越用力受到的壓迫感就越強,到最後,七竅都流了血仍然不肯罷休。安莫如可不想他這麼快就死了,稍稍收斂了些靈力。
「你要想要條活路,我問你,你就乖乖地回答我。」
「我死都不會說的。」
「妖皇養的狗,倒是很忠心啊,諒你這樣的小角色也說不出個什麼來。」
不給那小侍從思索安莫如這句話的時間,眼睛一黑便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