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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延高大威武,雙目神光如炬道「你在給我一些時間,我能。。」
林寇搖頭冷淡道「項老弟,我們雖然立場不同,但我可從未小看過你,就算我們二城聯合,也打不贏西王」
項延知道林寇已不會改變心意,他嘲諷道「為了自己活命出賣女兒,你可真是個好父親!難道你不知道,那西王可是連自己的女兒都娶,他是個惡魔!」
林寇眼中凶芒隱現,道「項延,這裡是角宿!你敢辱罵我!」
項延咬著牙根,思慮片刻,決定忍下怒火,語氣已軟「你究竟怎麼樣才能改變心意」
林寇也不願激化矛盾,他思慮片刻實話道「人,是西王親自開口要的,嫁妝已送來,除非你有本事要了西王的命,但我們都沒這個本事,如果你想讓我和你站在一起對抗西王,那麼我就需要大筆的軍費」
項延沉吟一會方道「軍費一事,你是強人所難」
林寇道「西王幽靈團已押送奴隸來,二日後接人走,你自己看著辦」
項延動身離開書房,書房外有個花園,花園裡桃花,梨花,杏花,杜鵑都開了,紅的,黃的,粉的各種各樣的顏色交雜其中,美景在項延眼中什麼都不是,他在書房外的花園亭中,負手在背望著亭外魚池中的魚兒。
林初羽這時正要前往書房見她父親,她路過花園見著項延,林初羽上前欠身道「項將軍」
項延登時一震,萬萬沒想到林初羽會在這時候會城,可他很快壓下情緒「你不是讓林護衛護逃出城怎麼回來了?」
林初羽悲痛道「是我任性了,如果不是我執意要走,林護衛也不會死」
項延嘆了口氣「我情願你沒有回來」
項延複眼看向魚池裡的魚「我認識你爹二十餘年,這次是西王逼他太緊,你不要生他氣,如果你不想嫁,只要你點頭,我拼了命也會送你出城」
林初羽知道項延這麼做不是為了她「回來就不走了」
林初羽告安道「項將軍,我先告退」
項延也不多說什麼,望著林初羽離去。
太陽餘暉映黃整個角宿,整個角宿如同一座黃金之城,雲徽沒有在城司逗留,他不喜歡城司這樣的地方,他牽馬來到街上,奴隸販賣過後的餘熱未散,街上還是一片鬧哄哄的,來到一家客店,客店小二迎笑上前「客官,吃飯還是住宿?」
雲徽解下竹箱道「住宿」
小二接過竹箱道「隨我來吧」
小二領他來到一間乾淨客房,雲徽賞他幾兩碎銀,小二接過道謝道「今日城內有慶典,客官運氣不錯,這是最後一間,前廳已坐滿了人,要不要我把飯菜送來房裡」
雲徽點點頭「也好」
小二關門出去。
「啪」雲徽聽見一道凌厲的鞭子聲,鞭聲一落只聽一位女子痛叫哭聲,雲徽推門出屋,在客棧內有個天井小院,見著有幾名男奴隸被關在籠車內,而籠車旁有個十五六歲的少女趴在地上啜泣,這少女身無衣物,有塊碎步裹著下身。
一名粗漢持著鞭子站在少女二丈外,粗漢惡狠狠道「裝死嗎!快給我起來!」
奴隸少女渾身顫抖,顫顫巍巍捂住胸口起身,粗漢毫不客氣,瞪著奴隸少女喝道「我花錢買你就是你主人,讓你好好服侍我睡覺,你還推三阻四,過來,進屋,在不聽話,我就打死你」
雲徽就只是站著,他可以想象得到,這少女即將會面臨什麼,可他對此無能為力,雲徽是可以救人,可救人之後呢,他無法照顧她一輩子。
一個少女孤苦無依,無非還是會落到另外一人手裡,她得到的結果還是一樣。
雲徽如木雕般紋風不動,這時,籠內一名少年男子,緊緊抓住籠欄淚流滿面「小蘭。。!」
那少年對那粗漢哀求「大爺,我求求你,放過我們」
粗漢大笑一聲「放過你們?那我錢不是白花了,快點過來!」
鄰屋走出一名男子,面容和那粗漢相似,這人諂笑道「大哥,她是花錢買來的,你好歹對她好一些」
那粗漢自鼻子里一聲沉應「二弟,她要聽話,我能對她這樣?」
二弟走向奴隸少女,輕輕拍著奴隸少女肩膀好聲勸道「小姑娘,別怕啊,乖一點很快就會結束的」
奴隸少女哭花了眼,跑到籠前極度凄惶緊緊抓住那少年雙手「林哥,我好怕,你救我,救救我」
粗漢大咧咧一笑「他都自身難保,還能救你」
粗漢上前粗魯抓住少女把她拖開,少年拚命搖著籠子,少年的淚溢出眼眶,狠狠劃下他的雙頰,他的唇也因過度憤怒,讓利牙咬破,少年嚎叫「小蘭。。小蘭。。!」
小蘭已被粗漢一步一步拖向房門,少年嚎叫天地不應,他突然看見默站一旁的雲徽,霍地向雲徽求救「救救我們,救救我們,我們不是奴隸!」
雲徽當然知道沒人天生就是奴隸,奴隸只是戰爭過後的附屬品,雲徽望著少年那雙絕望,恐懼,對這世界失去信心的眼珠忽而動容。
那二弟看見雲徽目光緊緊和那少年對視,他出聲警告道「小子!想多管閑事嗎!」
雲徽想起林初羽那雙為奴隸鳴不平的眼眸,那是一雙關心世間冷暖的眼神,這樣的眼神已經不多見了,雲徽人突然消失,因他已移動上前一腳將那粗漢踢翻,他抱住少女轉了二圈把她放在籠車旁。
那二弟躥入屋內,持刀而出喝道「找死么!為了一個奴隸和我們耍橫!我砍了你!「
這二弟刀一舉,只見雲徽身一轉已捏他虎口,虎口一痛在也握不住刀,刀一松雲徽反手打向後頸,見其這二弟撲通一聲昏在地上。
雲徽持刀走向籠車,刀面一砍籠鎖,「咔」的一聲籠鎖砸落。
那粗漢爬起凜然怪叫「反了!反了!你敢強搶奴隸!」
雲徽驅前二步,掏出兩腚大銀正要丟給粗漢替奴隸贖身,可他一想「不行呀,這可是我千辛萬苦賺的,可不能便宜他」
雲徽把銀錢收回懷中,狠道「滾蛋!」
粗漢惡狠狠盯著雲徽也不多話,把他二弟扶起出了客棧。
籠車內的奴隸出來,向雲徽跪地謝恩,雲徽一一扶起「起來吧,不用這樣」
餘人起身,雲徽入了屋內,取出桌布讓少女披上,他給他們一些銀子「錢不多,但夠你們用一些日子,走吧」
奴隸們在次謝恩正要離去,雲徽不由心疼銀子在次叮囑道「那錢你們可得省著花,半文半兩都要算清楚在花,那可是我的血汗錢」
奴隸覺得好笑,點著頭匆匆出了客棧。
雲徽回到屋內,用過飯菜天空已是掛起圓月。
雲徽倒了杯茶剛要喝下,卻見他屋門被官差一腳踢開,不由正想發作,卻是見到先前那名粗漢從官差身後冒出了頭,指著紀子臣道「官爺,就是這廝強搶奴隸!」
領頭官差上前板著臉道「大膽賊人!膽敢強搶奴隸!來呀,抓起來,關進監牢!」
雲徽冷笑看著那粗漢道「你以為叫來幾名官差,我就怕了?」
那領頭官差看向桌旁放置的神盟天下會法器箱,領頭官差亦是冷笑道「我還說誰敢在角宿耍橫,原來是登道山的人,你可以仗著法器殺了我們,但你能殺了整個角宿的官差嗎!難道你想為了幾個奴隸,當角宿的通緝犯!」
雲徽萬般想不到他的一時好心,會淪落至此。
雲徽心中雖氣,但他也不願把事情鬧大「我不信你敢把我怎麼樣!」
監牢鐵欄的倒影映著在雲徽臉,他穿著囚服被關牢中,領頭官差立在鐵欄外一陣長笑,倏又收止笑容,冷然道「和你關在一起的是從黎雲荒原抓來的蠱雕,你們賣法器的不是經常和這些妖怪打交道嗎,它們的習性你比我清楚,招惹到它,它會把你吃得骨頭都不剩」
雲徽手緊緊抓住鐵欄,他終於能感受到奴隸被關在籠子里的心情,臉上陣青陣紫冷冷道「就算我真的搶了奴隸!我也不該受這樣的待遇!」
領頭官差眼中閃過詭異的深意「我只是一名衙差,我當然不敢惹你們登道山,你還不明白嗎,這是一個局!有人想要你進來,只怪你惹到不該惹的人,好好獃著」
說罷領頭官差露出得意和嘲弄神色大笑離去。
雲徽猛的一震!「這是個局!這麼說那二兄弟和奴隸,就是一場戲,可是為什麼,為什麼有人要設局給我?」
雲徽想到苦境聖教那女的,可他旋即打消這個念頭「不會,苦境聖教還沒這麼大本事,讓角宿官差聽命辦事」,可除了苦境聖教那女的之外,實在是想不起來,他招惹過誰。
「咕嚕嚕。。。」
雲徽身後傳來異聲,這聲音聽起來就像胃發出譏餓的信號,雲徽打個激靈,他已想起這監牢中並非只有他一人。
蠱雕其狀如雕有角,其音如嬰兒,食人。
豹身,雕嘴,獨角,巨嘴一次可吞一人。
蠱雕原生活在雷澤,但隨著時間的進化,早已離水而居,跑到黎雲荒原,成為最可怕的怪獸。
一次覓食,一次食人約滿百。
監牢頗大,一半有光,一半屬於黑暗,在黑暗裡露出兩隻紅眼,兩隻紅眼泛出詭譎紅光慢慢從黑暗中顯現,蠱雕如人般行走,身一現,雕嘴已近在雲徽眼前。
雕嘴中伸出舌頭舔了雲徽一口,隨既蠱雕吐了口吐沫「你味道,很難聞」
舌頭的粘液沾了雲徽一臉,雲徽擦去,見這蠱雕對他沒有興趣笑道「不吃人的蠱雕,我還是第一次見」
蠱雕道「蠱雕不吃人,愛吃果子」
雲徽戒備道「我見過吃人的蠱雕」
蠱雕傻憨搖搖頭「人殺蠱雕,蠱雕吃人」
這蠱雕看來智力不高,雲徽在道「你既然不惹人,不吃人,怎麼會被抓到這裡來」
蠱雕顯得有些激動「馬車翻谷,蠱雕救人,人怕蠱雕,蠱雕吃人」
雲徽揣摩一會才明白蠱雕的意思「你是說有馬車翻下山谷,你們想救人,人見你們出現以為你們想吃人攻擊你們,你們為了自保才吃人?」
蠱雕見雲徽明白,顯得非常高興「蠱雕不吃人,愛吃果子」
雲徽這才明白,蠱雕吃人是因為有人殺了蠱雕,它們是因為報復才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