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南火祖巫後人
陳興民對慘死捕快漠不關心,水雲山心裡有氣,暫時還未發作,只聽陳興民在問「你說那書生是南疆蠱師?」
水雲山道「文相道長是這般猜測」
陳興民冷哼道「我看這道長只會招搖撞騙,既是南疆人怎麼會是書生打扮?」
水雲山道「此人真實身份目前未明,但是。。」
陳興民擺擺手打斷道「好了好了,他是哪裡人不重要,是不是蠱師不重要,重要的是知府大人會過來,這是給我多大臉面,今天潼縣要風平浪靜,知不知道?」
水雲山對此並不接聲,陳興民在道「抓人的事改天在說,快去把兄弟們叫來,排成兩隊在府門恭候,待知府大人過來讓他看看我們潼縣捕快是多麼勇悍」
水雲山心中冷笑諷刺道「勇悍?要不要擺出威風八面架勢?」
陳興民沒聽出暗諷,當下哈哈大笑「如能擺出威風八面架勢那就更好」
水雲山在也按捺不住「大人是潼縣父母官,怎能為討好知府將人調來,把人調來誰去搜捕蠱師」
水雲山當面指責,陳興民臉上也是掛不住,當下怒道「水雲山!你一個小小捕頭敢教訓本官!我告訴你半個時辰內不把人叫來,你這捕頭就當到頭」
管家還在府門恭迎賓客,這會見得水雲山臉色鐵青出來,管家奇道「怎麼出來了?」
水雲山也不答覆盡直出府,管家納罕道「這是怎麼了?」
回到府衙水雲山先去見文相,雲徽從屋內出來,手裡還拿著裝鈴鐺袋子道「都在這」
水雲山接過袋子問一句「道長呢?」
雲徽道「施法不費勁呀?二個時辰內不可打擾,我師叔說,碰到那蠱師不要輕舉妄動,你們不是他對手」
水雲山道「好,我知道了」
水雲山回到衙廳把能召齊的捕快全部招來,將鈴鐺一個一個分發下去道「鈴鐺道長施了法,你們帶著挨家挨戶給我找,記住了,鈴鐺震動別妄動儘快回來報信」
「是,頭」捕快們分散下去。
水雲山在道「阿中,給我找個畫師來」
「是,頭」
文相施法鈴鐺耗神,閉目打坐調歇,雲徽則是四肢大開在床上睡覺,起初嘴角一揚露出溫笑,也不知夢到什麼開心事,不稍片刻眉頭皺得很深又不知夢到什麼不開懷之事,接著眼角卻是擠出兩行淚。
忽而雲徽不知為何驚喊「不。不要!」呼聲一出整個人頓然驚醒,夢,總是能讓人身臨其境,雲徽呼著急氣整個後背讓冷汗浸濕。
聽得雲徽呼聲,文相不解睜眼詢問「怎麼?」
雲徽顯得驚魂未定,漸吸幾口氣讓情緒穩定「師叔,最近我老是做同一個夢」
「同一個夢?」
雲徽深深吸口氣在緩緩吐出來道「嗯,那個地方不知道在哪裡,但我知道是一個海島,整個海島讓漫天晚霞鋪得紅彤彤的,遠處海面上有好大一個落日,這個海島是最接近日落地方,島上有間竹屋,竹屋附近有兩片菜地,在往前一點有魚塘」
「魚塘旁有條小路直通一個懸崖,有個女子時常站在懸崖邊背對我,她那張臉每次都是模模糊糊,越想看清楚越是模糊,只知她一襲黃衫頭上別一根玉簪,那玉簪頭是月季花瓣樣式,她知音律在夢裡聽過,雖然不知道彈的是什麼曲但是好聽得緊」
「舞也跳得很好看,看得移不開眼睛,每次日落夢裡那個我都會陪她去懸崖,她先是默站一會,然後叫我過去牽我跳下」
「跳下?」
雲徽道「是呀」
文相在道「你這夢條理清晰,還不止一次夢見,初次下山自然不會和什麼女人有瓜葛,莫非是前世記憶?」
雲徽一愣「前世記憶?」
文相道「世間是有這種說法,愛得太過刻骨銘心,結局未曾圓滿,是以心有不甘便會糾纏來世」
「那。那我前世是和這女子殉情而死?這也太窩囊了」
文相道「這個也僅僅是一種說法,真偽難辨,就算為真,前塵往事多想無益,人心所想非常複雜,又或許是你在什麼地方聽得什麼故事,入夢時胡思亂想所成」
雲徽覺得頗有道理「師叔說的是,可能是常聽典籍閣師兄說故事才會如此,這夢嘛,開始還不錯後面就嚇人了」
文相閉起眼睛道「多想無益,思緒煩擾時便念靜心訣」
「是,師叔」
雲徽心道「如是入夢胡思亂想,那為什麼每次都做這個夢?」這事琢磨不止一次,屢次無果這會不在多想。
有兩捕快,一個叫吳樹,一個叫賈石,挨家挨戶走得兩時辰實在累得緊,吳樹累聲連連道「不行不行了,走不動,找個茶攤歇會」
賈石也是累只是心有顧慮道「不好吧,其他兄弟走街竄巷找那什麼蠱師,我們在這裡歇著,如讓什麼人看見告訴頭,我們可要挨罰」
吳樹道「實在走不動,歇會,就片刻」
賈石道「不成,歇也不能在這裡歇,大人府邸就在前面,要歇也要過大人府邸在說」
吳樹勉為其難道「依你,走」
二人到得縣令府正門,掛在腰邊鈴鐺忽而微微震動,二人當下一凜,吳樹瞪目盯著鈴鐺「動。。動了?」
賈石看向自己腰邊鈴鐺「是。是又響又動。。」
縣令府位置就縣令宅子,吳樹不可置通道「那。蠱師在裡面?」
府邸里傳出喜慶絲竹樂聲,賈石奇道「裡邊聽歌賞舞呢,像是沒什麼事」
迎得賓客現在大門緊閉,吳樹走上正門階梯,到得正門,這裡震動比在台階下強烈一些「不會錯,這裡震動比下面強」
賈石道「哎呀,你靠這麼近做什麼,快下來,我們回去叫人過來」
「哎。你等會」吳樹將人叫住揮揮手示意他上來,賈石猶豫片刻才過去「叫我上來做什麼?」
吳樹壓低聲音道「聽說知府大人在裡面,你說我們如能進去將那什麼蠱師擒下,會不會是大功一件?」
賈石為吳樹想法感到驚心「你想什麼呢?一葉寺事情沒聽說?這蠱師翻掌之間殺得這麼多人,我們二人怎是他對手?」
吳樹道「這怎麼能一樣,在府衙你沒看見那道長,好像很厲害,這蠱師肯定是讓道長打傷才跑到潼縣療傷,要不然為什麼不遠遠逃走」
賈石顯得猶豫道「你說的是有道理,只是這。。」
吳樹道「別這的那的,我告訴你呀,知府大人在裡面,那蠱師也受了傷,想出人頭地就看這次,你干不幹,難道想一輩子窩在潼縣當個小捕快?」
賈石心氣讓吳樹激起,賈石咬牙道「說得是,不擔點風險怎麼成大事,干」
「頭,不好了,大人府邸在下雨」一捕快急忙過來稟告。
水雲山聽得大奇「雨?」順著窗口看出,外面朗空晴日哪有下雨之兆,可一想到一夜寺當下打激靈「快請道長」
「是」捕快退下。
水雲山立即招來捕快待命,文相雲徽這時過來,雲徽率先張口「捕頭大哥,是不是找到那蠱師了?」
水雲山道「還沒過去確認,經得稟告,大人府邸在下雨」
文相雲徽抬頭看天哪有滴雨落下,文相當即道「走」
眾人到得縣令府邸,院門大開,縣令府里的確是下雨,雨勢僅限縣令府,出了府門之外滴水未有。
如此奇景倒是讓人聞所未聞,附近百姓早是過來看熱鬧,文相道「不可讓百姓靠進」
水雲山下令道「去,將百姓驅散」
「是,頭」幾名捕快領命退下。
文相在道「捕頭,你在外掠陣,雲徽隨我進去」
「是,師叔」
水雲山邁腿往前站一步道「道長,我隨你去」
雲徽道「哎呀,我說捕頭大哥,你又不會道術進去不是添亂嘛」
水雲山道「我是不會道術,但我這把朝元刀可不是吃素的,我意已決,進也得進,不進也得進」
見得水雲山堅持,文相不在多說道「不可離我太遠」
水雲山點頭應著在向其他捕快道「你們在外面別進來」
「是,頭」
三人當下邁步進去,來到正院,見得廳外擺三十桌酒席廳內也有,別看桌數不多是個流水宴,廳裡邊的人倒沒淋雨,外邊的人倒是成落湯雞,不管外面裡邊所有賓客都不敢善自離席,也不管文相餘人是不是過來,依舊在雨中吃喝。
雲徽往外面酒桌看一眼,這雨把桌上飯菜都泡成水,那些酒客依舊不肯停嘴,文相腳步停住目光不看賓客,只看正廳屋頂上一人,屋上那人正是書生打扮,手搖摺扇神態不緊不慢好個清朗才俊。
他坐在屋上向文相笑道,笑容異常好看「道長是過來喝喜酒?修仙練道不是五穀不沾」
文相不用問就知道賓客是受得脅迫,要不然誰會在雨中吃喝,當下道「這些賓客是無辜的,可否放人?」
書生笑道「可以,只要你別在追我」
文相道「可以,只要你把殘石還我」
書生哈哈大笑「你這人著實有趣,要賣面子可以,但我這人情不賣無名之輩,道長尊姓大名?」
「文相」
「文相?」書生頓時凝眉道「等會,我好像在哪聽過這名字。。」思慮片刻雙目一睜「神州隱世山,南火祖巫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