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機卷 第八章 林中遇險

千機卷 第八章 林中遇險

話分兩頭,宜月樓店小二阿零見樓下出了人命,真是驚的魂飛天外。心想完蛋完蛋,我負責的二樓侍客區出了殺人兇犯,今天生意一壞,胡掌柜肯定遷怒於我,一頓毒打是逃不去了,飯碗看著也難保。阿零想到這裡整個人瞬間呆若木雞,手中茶壺摔落在地,完全不知該如何是好。

阿零想起平日里一向小心做事,可人算不如天算,倒了霉運是真的逃不掉,人啊,倒起霉連喝涼水都滲牙。

樓中顧客看到命案,紛紛喊叫奔逃,大小夥計也是慌神亂竄,各個生怕與此事有所牽連。阿零呆站了一會,好不容易一個激靈勁回過神來,連忙告訴自己快跑吧,今天這般禍事,胡掌柜鐵定是要打斷自己的腿泄憤了的。

阿零打小就是老爹一手拉扯大,自打懂事起,就記得老爹一直嗜賭如命,鬧得家裡徒窮四壁,小時都靠四周鄰居接濟度日。時日一長,搞得周圍鄰居也是不再待見了,後來債主上門催債,攪得父子二人只能離鄉背井逃債流浪,靠著邊打散工邊乞討苟活度日。但是老爹手裡只要一有了閑錢,那必是一頭鑽進賭坊輸盡方休。這樣的幼時環境迫使阿零很早就開始自立根生,今日摘個野菜,明天討個饅頭,上午這家打著零工,下午那家偷摸點東西,以此勉強過活。

後來二人流落至京城,在城東貧民窟搭了個草棚落腳。阿零憑著手腳勤快聰明機靈,在宜月樓找了份小二的生計。原本盼著父子生活能有所好轉,誰料到沒過幾個月,就出了這麼檔子事兒。想到胡掌柜發起火來毒打其他夥計的情形,阿零就不自禁打個寒顫,腳都開始瑟瑟發抖,像是自己已被打瘸了一樣。

阿零看著樓里樓外亂成一鍋粥,當下不再耽擱,趕緊摸了一些細軟,也不去城東回家,而是慌慌張張奪城而出,心中害怕掌柜派人追來,不敢走官道大路,慌不擇路的往郊外樹林而去。

阿零想的是在林中暫且度過一宿,待到明日天明,再做打算。反正自己也是從小流浪慣了,年紀不大,倒並不怕獨自一人闖蕩,一人夜入樹林也不覺害怕,想到老爹拿走自己上月工錢已有數日未歸,不知去了哪裡,便也不急著回家,打算今晚就在林中睡個飽覺,等過幾天找著老爹了,一起離開京城往他處謀生。

阿零怕被掌柜找著,便往林中深處而去,徒步許久,瞧好一顆大樹枝丫茂密,打算爬上去美美睡上一覺。上得樹來,目光及遠,卻見左前方林中似有一塊空地,其中火光閃爍,有不少人在此集會。發生了今天的大事後,阿零什麼都怕與自己有所干係,於是不敢大喘氣,偷偷摸摸的踱近前去,藏在附近草叢裡向內探看。

只見前方一處空地,熙熙攘攘簇擁了數百個江湖人士。在最裡頭,瞧見圍在核心的就是今日害自己沒了生計的「罪魁」劍客。阿零一見那人便甚是來氣,忿忿不平的用勁捏爛身邊雜草。哼!都怪你個臭病鬼,害得老子丟了生計,還只能深更半夜來這鬼地方露宿。老子要是沒飯吃餓死了,下地獄保證變成個餓死鬼吃你報仇!阿零平日混跡市井,鄉下俚語自是不遑多讓。至於十二三歲年紀便稱自己是「老子」,在他周圍的玩伴里那是很尋常的事。

誰料過不到半柱香功夫,包圍的人群一言不合便和那劍客動起手來,場內廝殺驚呼鬧成一片。阿零並不懂功夫,就是覺得打的好看,飛沙走石特別好玩。阿零畢竟是少年人心性,看到如此新奇事物不免忘記身處何境,一時間目光全被吸引,心中都開始為雙方吶喊叫好。

打了一會兒劍客大佔上風。阿零咕噥:想不到這劍客好生厲害。和尚、老頭還有這麼多人都不是他的對手。要不說他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呢,仇家這麼多,看這場子里人人都想要他的命。阿零正興奮間,突然後腰傳來一陣劇痛,眼前陡然一黑,當即軟倒在地。阿零疼得剛想開口喊叫,卻發現口舌酸麻,已然無法發聲,四肢同樣無法用力,看樣子竟是被人點了穴道。自己只有眼睛尚能視物。

阿零心下慌張:難道終是被掌柜的人找到來殺我了不成。想到這心裡隨即泛起一陣酸楚:阿零啊阿零,你終究還是沒能逃過他們的魔爪。小小年紀就要命歸黃泉,大好的人生還沒能體驗就這麼死了,真是可惜。你個胡掌柜,話說今日你宜月樓死了人講道理關老子啥事兒啊,我阿零好歹給你在這乾死幹活的,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何仇何怨的至於追殺我到這兒。老子咒你渾身長滿爛瘡,疼夠七七四十九天而死!到時候下地獄來陪老子作伴!

正胡思亂想間,耳邊傳來一陣細語。阿零定睛一看,只見兩個道士裝扮的人物在自己身旁低聲嘀咕。天色太黑無法瞧清他們面容。不過按照他們身形,阿零一下就辨認出此二人就是早先酒樓中自己招待的兩個牛鼻子。

「這二人和胡掌柜應該並不相識,如此說來並不是掌柜的派來殺我的咯。」阿零心下揣測。但他並不明白為何這兩道士要偷襲自己,難不成二人明是道士實際上是強盜?心中依舊還是忐忑不安。

兩道士商量妥當,高個兒道士轉頭俯身對阿零說道,「小子你為虎作倀,本應現在就將你誅殺。不過今次事關重大,那劍苛武藝高強,現在只能拿你去交換吾觀至寶。說不得咱這次不能按江湖規矩來了。」說完便抱起阿零,與矮個兒道士一同躍入場內。

誰料高個兒要挾不成,自己反被觀主打殘。而阿零被夾在兩大高手的刀光劍影中飛來躍去,輾轉騰挪,每分每毫都可能被捅出一個窟窿,當真是世上獨一份的體驗。阿零早已嚇得魂飛魄散,幾番作嘔,想著如此折騰還真不如讓掌柜的打死算了。

正恍惚間人突然被劍苛擲出,阿零在空中幾個翻騰后安穩落地,動了動略顯麻痹的手腳,發現穴道已經解開。阿零感覺身體中有一股陰冷內息四處遊走,把自己後背幾處滯塞穴道全部沖開,內息通過之處只覺舒暢無比,感覺人也是精神一振,與之前折騰欲死的感覺猶如天壤。

阿零晃了晃腦袋回想事情前後,剛才高個兒道士不停拿自己要挾病鬼,就為了換他們觀中的什麼寶貝,之前老子只想大喊與此事無關,可惜口不能言,讓老子誤趟了這趟渾水。

其實就算白零能開口說話,此情此景下誰又會聽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之詞呢。還好現世報來得快,阿零朝那高個兒處望了一眼,輕哼一聲,讓你害我受罪,活該你殘廢。不過今天什麼糟事兒都讓自己遇上了,也算是倒了八輩子血霉,現在更是身處危境,無暇顧及其他,還是謀求出路要緊。

阿零轉頭正打算尋路走人。突然五六個江湖人士出現攔在了自己面前。

「小東西,今兒個事還沒完,就想走了?」一個馬臉漢子提刀上前。

另一個刀疤男也是粗著嗓子叫喊道,「臭小子,你和這賊劍客勾結,傷了我們這麼多英雄好漢,你說這賬該怎麼算。」

阿零看到這馬臉和刀疤男渾身傷痕,還有其他幾個人甚至有缺胳膊少腿兒的,知道是剛才與劍苛相鬥吃了虧的,現在看自己人幼力單,是來找自己報復來了。此時劍苛與承德擊斗正酣,根本無暇再來顧到自己,而這幫江湖漢子平日里殺人不眨眼,都是刀口上舔血的亡命之徒,他們把自己看作劍苛同黨,必然不會輕易放過自己,這真是剛出狼窩又入虎口啊。

阿零勉強堆笑回道,「各位大爺,小的是宜月樓小二,今天純屬誤會。我與那病鬼劍客毫不相識。剛才只是偶然路過,可不要錯怪了好人那。」說完打個哈哈,就想斜刺溜走。

聽到阿零如此一說,那馬臉漢子一愣,尋思今天自己去過宜月樓,倒依稀記得好像確有這麼個店小二。而那刀疤男卻臉色一變,兵刃橫舉攔住阿零去路,呵呵冷笑道,「這位小哥,咱且不管你說的是真是假,但憑今晚月黑風高,宜月樓小二好端端的會出現在這兒,你騙誰來?瞧今晚這場面,說不得得拿你血祭了咱這麼多死傷的兄弟,好歹也給大家出出氣不是。」

阿零急忙道,「我真是宜月樓的店小二,你這人怎地不講道理呢。」

刀疤男一副不通情面的樣子說道,「如果小兄弟你真枉死了,大不了兄弟我明年給你多燒點紙錢,以作賠罪則是。」周圍幾人尤其是受了傷的幾個齊聲附和,各個心頭操著邪火,瞧樣子誓將阿零大卸八塊才能解了心頭大恨。

刀疤男見馬臉不再言語,其餘人等也不再有異議,踏步上前說道,「小兄弟,你是那賊劍客的幫手也好,不是也罷,眾兄弟們也沒空管。不過那病鬼手上沾了太多咱們英雄好漢的鮮血了,咱必須給地下的兄弟們一個交代。別怪咱無情,要怪就怪你今天不走運。」

阿零打小聰明,但一下面對這麼多凶神惡煞蠻不講理的武林中人,縱有急智,也是完全施展不開了。刀疤男見阿零發懵不再出言相辯,冷笑一聲,抬刀便朝阿零當頭砍去。

阿零見刀疤男執意要動手,惱羞成怒破口大罵,「好好好,該來的終究躲不過。你們幾個濫殺無辜,等老子下地獄變成厲鬼咬死你們。」

阿零罵完大呼一聲痛快,只待閉目等死,突然背後跳出一人,大吼一聲將刀疤男一頭撞開。那人大吼,「那麼多大男人就欺負一個小孩,不害臊么!不服氣有本事找場中央那個拿劍的尋釁去,此刻瞎逞什麼英雄好漢。」

阿零數次死裡逃生,早已是腳下發軟,內心七上八下猶如海浪中的一葉扁舟。只見那人橫衝直撞,拳打腳踢,把馬臉和刀疤男直直打翻了幾個跟頭,聽他叉腰怒道,「老子打不過那劍苛,你們我還收拾不了么?這小兄弟是我兄弟,確是宜月樓小二無疑,和那劍客無關。誰他娘的要是想動他,先放倒我再說。」

阿零聽這聲音有些耳熟,一看此人竟是今天為其解圍的虯髯大漢。想來此人雖然生性魯莽,粗鄙少智,但是卻極講義氣,今天自己助他解圍,他也在關鍵時刻救了自己性命。

「千機門楊古笑!你今天非要護著這賊小子?」那刀疤男一抹臉上塵土,翻身怒問。

「哼,梁騰,在這兒欺負弱小你他娘的算什麼東西?別以為你們影刀派在江湖上小有名氣就可以胡作非為了,就算是你們的「影絕三刀」過來,咱千機門又能怕了你們嗎?」喚作楊谷笑的漢子雙掌一擊,震得周圍眾人耳朵嗡嗡作響。

梁騰知道自己不是楊谷笑的對手,不過見其辱己門派,卻也是無法隱忍,「楊谷笑,你不過是千機門中的一條看門狗,傲氣什麼。咱影刀派雖然沒你們千機門勢力廣大,但也不是任人欺負的。今兒個你如定要護著這劍苛幫凶,那就是與江湖各派為敵。」

「千機門別的沒什麼好,就是見不得天下不平事。像你這樣顛倒是非黑白,咱千機門還就非得管上一管。」楊谷笑臉上肌肉跳動,狠狠說道。

「好極好極,我梁騰一人打不過你,不過咱這兒這麼多兄弟,你以為你能打幾個?」梁騰手一揮,身後包括馬臉漢子在內的七八個人立馬圍了上來。

「哼!今日老子被那劍苛折辱正愁沒地兒發泄,這倒好,有人送上門來,我楊谷笑今天就讓你們嘗嘗正義的怒火!」楊谷笑說完,轉頭對阿零輕聲說道,「等會我上去擋住他們,你就往東南角衝出去,不要回頭,我一會兒就跟上來。」阿零默默點頭。

娘的,老子這邊這麼多人還打不過你一個?梁騰惡狠狠想著,臉色陰霾,暗裡手勢一做,幾個人從后包抄了過去,欲堵住楊谷笑退路。

楊谷笑見狀,不等他們落好位,大吼一聲,衝上前去,一掌劈向梁騰,梁騰懼其掌力后躍避開,周圍幾人卻同時從左右欺上,夾擊楊谷笑。

楊谷笑也是武功了得,且生俱一副蠻力。兩掌迫退兩個影刀派門人,一個旋風側踢踢翻數人。短時間內,竟無人能欺近其身前。

阿零見楊谷笑一人擋住對面眾人,趁機悶頭向東南角跑去。生死關頭,阿零也已顧不得其他,一路向著東南只想趕緊逃出林子,他身形瘦小,加上楊谷笑護著在一旁拳掌翻飛,周圍人一時就沒能拿住他,

阿零慌不擇路,只知道一股腦兒直奔,跑了許久,終於體力不支,一交跌倒在地,大口喘著粗氣,回頭見沒人追來,索性躺在地上不再起來。

躺了一會體力有所恢復,準備起身再走。突然從來路跑來一個人影。阿零有些害怕,剛想在道旁草叢躲避,細瞅來人正是那楊谷笑。阿零大喜,一聲「楊大哥!」叫出了口。楊谷笑也發現了阿零,跑了過來。

「小兄弟,你沒事吧,那幫傢伙欺軟怕硬,想把仇恨轉到手無寸鐵的你身上,真是讓人好生生氣,老子剛給他們好一頓臭揍。」楊谷笑說道。

「謝楊大哥為小弟出氣,那幫人確實過分得緊,病鬼劍客就該砍他們砍得徹底些,免得他們過來與我胡攪蠻纏。」白零氣呼呼地說道。

「劍苛武功高,不過好漢架不住人多,今天這場子來了這麼多武林門派,他輕易也脫不了身。」楊谷笑稍稍沉思道。

白零回想剛才場中戰況,誰勝勝負還真猶未可知,楊大哥言之有理。

「不說其他了,他們不會輕易放過咱們,定然還會追來的,此地不宜久留,咱們走。」說著,楊谷笑一手托在阿零脅下,提氣帶著他繼續向東南方奔去。

阿零隻覺腳下生風,跑起來毫不費力,心裡大呼有趣,從不知道自己跑步還能這般快法的,但是轉頭一看楊谷笑,卻發現他身受多處刀傷。想是前面還是寡不敵眾,能夠脫身已屬不易。

阿零見楊谷笑負傷跑來,一來竟然是先關心自己是否有事,心下頗為感動,說道,「楊大哥,今天多虧了你,否則小弟是真要橫屍在這兒了,大恩大德,無以為報。」

「說什麼客氣話來,習武之人,路見不平必然要拔刀相助,不然老子這麼多年可是活狗身上去了。」楊谷笑說話聲音很大,朗朗白話卻展露俠義之道,在他看來,行俠是理所應當之事。

白零不懂什麼叫行俠仗義,只知道今天就是這位糙漢子救了自己,聯想起宜月樓發生的事,說道,「楊大哥其實不用為了救小弟而得罪了那些人,今天白天在酒樓也就是我做小二的分內事罷了,沒必要害你差點為這個豁出命去。」

「小兄弟,今日之事倒不全是報你早前為我解圍之恩。不瞞你說,我原與各派所謂正道人士一同討伐那武林公敵劍苛而來,不曾想所見所聞卻並非與傳聞一致。那些武林正道明明一群打一個都不是那劍苛對手,到了還要用你這小孩兒來要挾於他。他們的劣行真與咱武林俠義背道而馳。剛才見那些江湖豪傑找你尋仇,這無恥行徑又與邪道何異?我楊某人早就看不過眼了。你不用多說,今日之事,我是管定了。」楊谷笑忍著刀傷,繼續說道,「不過今天敵眾我寡,咱先避避風頭,待我回去請來救兵,他娘的保准把那影刀派干出屎來。」

阿零覺得楊谷笑說話舉止雖然粗鄙,但是句句在理,比很多道貌岸然的小人好上百倍,性格脾胃與自己極為契合。並且他武功高強,有他在,暫時能保自己安全無憂,今晚一直吊著的心總算定了不少。

「小兄弟,話說我還不知你姓甚名誰?」楊谷笑問道。

「楊大哥,我從小便沒有娘親,老爹只管我叫「阿零」,反正咱流浪慣了,只求活著能有口飯吃,管他姓啥名啥,往後你叫我阿零便是。」阿零對救了自己性命的楊谷笑大生親近之感。

楊谷笑道,「好嘞,那阿零兄弟,你家住哪兒,家中有哪些親人。」

阿零接著說道,「我也沒有什麼家,只在城東貧民窟那兒搭個草棚勉強度日。我就一個爹爹,老爹嗜賭,經常不見人影,最近也不知去了哪裡,已經數日未歸,不過那麼多年都是這樣,我早習慣了。」

楊谷笑哈哈一笑,「阿零兄弟,你楊大哥是個粗人,做人行事直來直去。今日強行救下你的性命,與影刀派結下了梁子,他們定不會善罷甘休。京城附近各門各派耳目眾多,像我這樣大咧咧帶著你回京城怕多生變故。現在聽你這麼說,那不如且隨你楊大哥的計較。」

白零點頭,說道,「小弟我身無長物,都聽楊大哥安排。」

楊谷笑抬手指向東南方,「出林往東南,不到百里有一小廟。裡面方丈是我朋友,你可在他那兒暫住一段時間。至於你那草棚,我等會招呼兩手下幫你時刻留意,若你父親歸來,我會讓人帶他過來與你相聚,短期內,這京城就別回去了。」

寺廟?不會讓我出家吧,裡邊兒是不是只能吃素?可是不管是葷是素,都比現在自己飢一頓飽一頓來得強,阿零當即應允,「那就多謝楊大哥了。」

楊谷笑口中與阿零交談,腳下不敢停留,帶著阿零全力向東南疾去。兩人連夜出了樹林,來到京城郊外,見官道旁有一處歇腳亭。阿零瞅到楊谷笑身上刀傷漸重,加上他運勁急速奔行,傷口裂開,流血不止,心下不忍,便道,「楊大哥,你受傷不輕,我們不如先在前面的歇腳亭稍作停留,包紮一下傷口,再走不遲。」

楊谷笑說道,「好,此去尚有段路程,不如等我包紮一下,咱能走得更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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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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