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
帝高陽遞給穆愉一個眼神,穆愉會意,走上前,將扶搖扶了起來。
「扶搖,我與敘嘏師徒一場,論理,八彌宗有事,我自然不該坐視不理,可我如今的情況你也看到了。」
帝高陽淡淡的道:「我一身修為盡散,這會兒連你都打不過,我就是應了你所求,怕也是壓不住那些動了歪心思的長老們。」
帝高陽其實不大明白,扶搖為何會讓她暫代宗主一職。
按說她修為盡失這事,也沒刻意隱瞞過,赤炎之前拒絕幫忙的時候,應該也提過這事才對。
那扶搖是因何以為,此時此刻,一個修為盡失的人,還能處理好八彌宗這一團亂呢?
對帝高陽接連的拒絕,扶搖難忍氣憤:「太師祖好歹是天順的攝政王,縱然這會兒沒了修為,權勢卻失蹤都在,別說八彌宗,就是其他四宗,您也是有話語權的。」
「如今八彌宗內憂外患,需要您來主持大局,怎麼您就非要一再推脫呢?難道在您心中,這點師徒情分就如此淺薄么?」
「也是,您來八彌宗也不過月余,能有什麼感情呢?」
「怕是壓根也沒怎麼記得當初對師祖那幾句點撥,也就師祖他老人家一心念著。」
「只怕在您眼裡,師祖和這八彌宗不過就是累贅罷了!」
扶搖一口氣說了許多,說完倒是心裡暢快了許多,可這話賭氣的成分居多,說完他便覺得後悔了。
可這話已經出口,沒有什麼挽回的餘地了。
又想到這不到兩日的時間裡,他都是一個人承受著各方壓力,心中不由得委屈,乾脆就犟了起來。
帝高陽倒是沒想到扶搖會知曉她攝政王的身份。
不說天高皇帝遠,信息不大流暢,單說三國並沒有她的畫像流出,就足以讓她毫不遮掩的頂著這張臉出門了。
何況,就是在天順帝都固安城,那些個有頭有臉,常常出入宮廷的人,也有大半的人沒有見過她的容顏。
扶搖能知曉她的身份,著實讓她有些驚訝:「你是如何知曉我是天順攝政王的?」
扶搖抿著唇,沒有回答。
「你不說就算了,反正也不是什麼了不得事。」帝高陽淡淡的道:「只是朝廷和各宗門,向來各自為政,你既知道我的身份,那這代宗主一職,我就更不能應下了。」
「扶搖剛剛言行無狀,願領責罰,只是希望太師祖能在考慮一下暫代宗主一事。」扶搖鄭重的行了一禮。
又道:「太師祖的身份,我也是從族中堂弟那裡知曉的。他從南城過來,本是想來八彌宗求助,沒想到……八彌宗如今也是泥菩薩過江。」
帝高陽想了想,問道:「南城?鎮南王的蕃地,你是沈家的人……你那同族堂弟,是沈司葯?」
扶搖微訝,倒也沒有否認,點頭道:「正是他。鎮南王府與我沈家同出一脈,只是父輩間平日往來不多。」
想了想,他又道:「太師祖可以不管八彌宗,難道連鎮南王那裡也不管么?您可以說宗門和朝廷向來各自為政,互不干擾,那南城呢?那可是天順的疆域,您難道也能不管么?」
「且根據堂弟的敘述,那襲擊南城的,十之八九和襲擊宗門的是一伙人,這分明是一場針對天順的陰謀!」
「既然無論是宗門還是朝廷,敵人都是相同的,幹嘛還要分個彼此呢?」
扶搖不遺餘力的遊說著帝高陽。
帝高陽失笑:「你都說到了這個份上,我若是在拒絕,怕是有些說不過去了。也罷,正如你所說的,既然敵人相同,何必在分什麼朝廷宗門呢。」
「原本,我也只是在懷疑這背後之人是沖著天順來的,還特地派了人去調查,本來是要些時日才能下結論的。」
「如今你既說了南城的事,那我之前的猜想,也算是得了一個肯定了。」
扶搖聞言,疑惑道:「您的猜想?您是知道背後之人……」
帝高陽點了點頭:「我之前不是說了,已有幾分猜想,且派了人去查。」
「那個自稱鬼門的組織,十有八九是鬼族之人,且與魔族和一些隱世家族,甚至是皇族都有所勾結。」
「這應該是一場蓄謀了許久的侵略,不止是針對天順,更是針對整個大陸。」
扶搖驚了又驚,鬼族和魔族他倒是都聽過,但卻不曾真的見過。
畢竟在這片大陸上,鬼族和魔族已經消失許久了。
倒是鬼修和魔修還能偶爾見上幾個。
「當然,也是針對我的。」帝高陽淡淡的笑了笑。
扶搖微怔,一時沒懂這話的意思,但也識趣的沒去追問。
他現在最擔心的,還是失蹤的人:「那師父他們如今在何處?」
「在宗門秘地。」帝高陽見他一副急切的樣子,忙又道:「你便是這會兒去了秘地,也沒什麼用處。眼下五宗的秘地,你們誰也打不開,當然就是鬼門的人,一時半刻也沒辦法再打開第二次。」
「所以你大可以放心,他們暫時不會有危險的。」
扶搖雖然還是止不住心憂,但比起之前,還是稍稍鬆了口氣的。
想了想,又道:「那太師祖打算何時處理宗門的事?扶搖覺得打鐵趁熱,此事宜早不宜遲,免得時日久了,人心潰散,反倒容易生出變故。」
帝高陽知曉他心中顧慮,思索片刻后沉聲道:「既然這樣,那便明日召集大家到夕攬洲來。今日已經時候不早了,我如今凡人一個,可比不得你們修仙之人體格強健。」
扶搖見她果然面有疲色,不免更加歉疚,忙應道:「一切聽太師祖安排。」
「嗯,那你便先去安排吧。」帝高陽淡淡道,讓穆愉送了扶搖出去。
她有些疲憊的揉了揉肩膀,到書房寫了幾封信,蓋上她的攝政王印,然後招來幾隻鷹類靈獸,讓他們幫著送去不同的地方。
穆愉回來瞧見她剛送走了幾隻鷹類靈獸,先是擔憂她被傷,忙上前仔細查看了一番,見她神色如常,也沒受傷,一顆心這才送了下來。
但又不由得好奇起來:「你是怎麼把它們招來的?御獸?」
「的確是御獸。」帝高陽也沒打算藏私:「想學么?」
穆愉有些心動,但是最後還是搖了搖頭,拒絕道:「我如今學的不少,若是在學御獸,怕是精力不夠,待我學有所成,身有餘力的時候,在和你學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