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
馬車內,穆愉面有憂色的看著臉色蒼白的帝高陽,忍不住開口道:「我們也連著趕了這麼久的路,如今也不過再有一日的路程,就能到達南城,你不如歇息一下。」
想了想,怕帝高陽不同意,又緊著勸道:「就算是你有天大的本事,身體垮了也什麼事都做不成不是?」
帝高陽整個人都栽在了軟榻上,沒了修為之後,她這副身子實在是太差了,根本就經不起一點折騰,這幾天也只是強撐,等那股勁兒鬆了,怕真的要一病不起了。
這可不是她想要的結果。
帝高陽嗯了一聲,沒有在堅持:「就在前面休整一下吧。」
這片森林可以說是和南城相連的,出了這片林子,走上片刻就是南城城門。
眼下他們想要休息,就只能在林子里將就了。
濯纓已經將馬車停下,撩起車簾,好方便穆愉扶著帝高陽下來。
等她下了馬車,濯纓忙從空間里取了軟榻,又鋪了毯子讓她坐下:「尊上喝些水。」
帝高陽接過水,喝了幾口潤嗓子:「這要是不知道,還以為是哪家嬌貴的小姐,來著野炊呢。」
濯纓一本正經的道:「尊上可比那些嬌貴的小姐尊貴多了。」
帝高陽不置可否,笑笑不語。
馬車外的空氣的確是舒暢了許多,她現在沒那麼頭暈難受,臉色也好了許多。
「尊上嘗嘗這果子,雖然年份尚淺,但味道還算不錯。」濯纓將洗凈的靈果,遞到帝高陽面前。
「的確不錯。」帝高陽咬了一口,果子外表鮮脆,肉質鮮嫩,酸甜多汁,雖不如她以往吃的那些靈氣濃郁,但勝在味道好。
略微歇息了一陣,緩過之前不適的感覺之後,帝高陽站起身打量起眼前的林子:「這片林子倒是茂密,且往裡面看,也極為錯綜複雜,想來藏上個把個人,是沒什麼問題的。」
說完,看向沈司葯:「南城出事之後,你們可曾派人來這林子裡面搜查過?」
沈司葯搖了搖頭:「並沒有。這壺南森林雖說屬於南城的管轄,但是這麼多年來,南城卻為真正的管過什麼。」
「正如您所說的那樣,這林子茂密,且越往深處越是錯綜複雜,雖說沒什麼兇猛之獸,但是卻有許多毒蟲蛇蟻。」
「很多人進去之後,不是在裡面迷了路,就是死於各種難解的劇毒之下,少數的能從裡面出來的,也都……身殘或是痴傻。」
帝高陽又忘了一眼樹林深處,目光深深:「少有人能走出來?」她有些輕嘲的笑了笑:「我看不是少有人能走出來,而是裡面的人很少願意讓人走出來。」
「這林道這麼些年,也從未發生過什麼危險的事情吧。那些毒蟲既然會咬人,總不會因為這條路常有人來,就不出來對人攻擊了。」
「所有動物的攻擊,都是基於兩種,一種是感受到危險,出於自衛做下殊死一搏,一種是想要捕獵,找准機會致命一擊。」
帝高陽淡淡的笑了笑:「這林道周圍也並非不適合蟲蟻生存,且這附近有蛇爬過的蹤跡,總不至於這些年來,有毒的蛇都窩在深處不出來捕獵吧。」
沈司葯聞言頗驚,這些年,他們南城幾乎算是談起壺南森林就色變,從來沒有想過,為什麼他們出入南城必須要經過這片森林,但卻一直相安無事,想要在往裡面一些就總會死傷大半,少有人歸。
「可,可那些活著回來的人,都說……裡面極為兇險。」沈司葯還是難以接受壺南森林並無多少兇險的事情,畢竟壺南森林兇險,是他十來年來一直固有的認知。
「如果,是裡面藏著的人,故意放了一些人,或者那些人本身就被收買了呢?」帝高陽平靜的道。
「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不對勁兒的地方?」穆愉試探性的問道:「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這林子讓人有些不舒服。」
「嗯,在路邊的時候還好,往裡面走了一些之後,就會感覺到些許壓抑之感。」帝高陽點了點頭:「我如今沒有修為,無法感知深處的情況,也不好確定究竟是怎麼回事,但我可以肯定,南城的怪事,必然和這林子的古怪有關係。」
眾人皆沉默了下來。
尤其是沈司葯,更是緊握了雙拳。
如果事情真的像帝高陽說的那樣,那麼這背後之人究竟用了多久的時間布下這樣一個局?此番又來勢洶洶,他們又是否有招架之力?
林道上,漸漸的開始有其他馬車經過。似乎是對這種停在路邊稍作休整的事情習以為常,並沒有人對帝高陽一行人過多注意。
但凡事總有意外。
就在帝高陽幾人準備繼續趕路的時候,他們的後方,突然傳來了隱隱的馬車聲以及……極為刺耳的吼叫聲。
「讓開,全都給本小姐讓開!」
一輛馬車伴著幾匹快馬,奔襲而來,一妙齡少女,正站在馬車門前,一手拽著韁繩,一手狠狠地甩著馬鞭。
馬兒吃痛,橫衝直撞跑的飛快,那馬車身旁跟著的幾個騎馬之人,顯然是對那妙齡少女的行為敢怒不敢言。
見對方如此,濯纓本著低調不想惹事的心思,將他們的馬車養旁邊的位置又趕了趕,讓出一大塊地方來。
然,也不知那女子是故意的還是存心,在看到濯纓之後,眼中浮現輕浮之色,韁繩一下,手下的馬鞭狠狠甩下,竟是朝著他們馬車的位置撞了過去。
砰!
砰!
一聲巨響之後,那少女所駕的馬車,被一道無形的結界彈開,連人帶車摔出去很遠。
那少女更是因為馬車翻了個身,被撞得好幾處都受了不清的傷,右額更是破了一個大口子。
看那樣子,以後就算是養好了,也會留下一個不淺的疤痕。
那女子起身的拍了拍身上的土,面有恨色,看向帝高陽他們那輛不大起眼的馬車,眼露不屑,最後將目光挪到了濯纓的身上,一臉痴迷。
「你們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傷了本小姐。」那少女指著濯纓的鼻子,憤憤道。
但是很快,她就話鋒一轉:「不過,只要你跟本小姐回去,我就可以不計較這些事,放其餘的人離開。」
「如若不然的話……」女子冷哼了一聲,對之前騎馬護在她身旁的那幾人道:「只要你們把他們幾個都給我綁了,本小姐就不計較你們之前護主不力之罪。」
幾人相互對視了一眼,皆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不耐之色。
然,他們的命都操縱在別人的手裡,縱使是有心想要反抗,也根本反抗不得,但這也讓他們更加的心存怨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