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勸說

第七章、勸說

何永嬌因與何蘇沉素日要好,自然跟何蘇釋的關係也是不錯的,她從未見過這三哥哥火成這樣,心中一驚,卻又橫了心道:「三哥哥你來得正好,我正要和你說這事情!」

何蘇釋深吸幾口氣,面色緩和了些何永嬌見他明明臉色好了,可聲音冷冷的,一點感情也不帶,竟比之前還可怕幾分,提著心道:「昨天我偷偷聽到三嬸嬸房裡的人說話,她們說,她們說。」她一咬牙,一口氣說了出來,「她們說看到大姐姐不知道怎麼回事,硬拉著瓜子去湖邊,還踢了瓜子一腳,把瓜子踹進湖裡去了!」

其實她聽到這事之後,馬上就去找了母親,她本身性格里就有幾分正義感,再加上小孩子家家的,還有那種看戲文得來的極強硬的懲惡揚善態度,況且又討厭何元芳、親近何蘇沉,非要娘親出面,打大姐姐一頓,落了她面子,讓所有人知道這是怎麼回事,罵她是壞人。

誰知娘親聽說之後不但沒理她,反而說了她,讓不許往外傳。

何永嬌在大房的地位頗為奇特,母親因為身為長房媳婦要管家,又要孝敬老太太打理丈夫,對兩個孩子難免疏於照看。何蘇義是嫡長子還罷了,自有許多人在意著,可永嬌卻得到的關照不多。張氏覺得愧對女兒,沒盡到做母親的責任,所以對她一貫是寵愛多於管教,甚至帶點畏疚。

永嬌在母親身邊,向來是只得誇獎未被說教,當日張氏被這事煩著,口氣就重了,永嬌當時只是惱,晚上想起來覺得委屈,很是落了點眼淚。這天看了何蘇沉滿臉憔悴躺在床上,又居然連自己都不認得了,更是氣憤委屈,覺得母親不好,幫著壞人,巴巴的就把僕役們只敢私下傳遞的小道消息給說了出來。

她說了原委,還不服氣,又道:「我看大姐姐從來都不是好人,脾氣又壞,又見不得人比她好!二姐姐那樣好脾氣的人還是她親妹妹,她都要打要罵,三嬸嬸也不好,天天要找事出來惹我娘麻煩!看起來就不像是好人!!」

她嘟著嘴,又道:「我看再沒別的原因,肯定是大姐姐看著瓜子人又聰明又得人喜歡,眼紅了!又看著來的客人只誇獎我們不理她,所以才這麼壞!!」

何蘇沉聽得她這樣分析暗暗好笑,對三房的一個堂姐一個嬸嬸也提了點防備心。何蘇釋卻是覺得一股子熱血衝上了頭,轉頭就要去三房找人算賬,開始還在門口守著看熱鬧的小丫頭們見勢不好,早已有一個去廳里告訴張氏,其他的死命給拉了他,不敢讓走。

何蘇釋一個男生,給幾個丫頭拉住了,如何能好意思走得動,正掙扎著,張氏和孫嬤嬤趕了過來,後面綴了一堆丫頭婆子。

小丫頭們見能做主的人來了,也就鬆了手,何蘇釋見了張氏,知道她肯定明白事情經過卻又不做聲,滿心惱她,但也只能請了安。

張氏暗道一句罷了。進了房坐下。說道:「釋哥兒進來吧。我有話說。」孫嬤嬤是個老練地。遣散了丫頭。自己進房掩了門。房裡便還剩下躺著地何蘇沉。咬著嘴唇地何永嬌。另加上黑臉地何蘇釋面無表情地孫嬤嬤。

張氏接了孫嬤嬤遞過地茶。道:「釋哥兒坐罷。」

何蘇釋不語。站著不動。張氏嘆一口氣。道:「我知道你心中怨我。覺得我沒照顧好小瓜子。這卻是我地錯;況且我明明知道三房那邊有錯。卻也不說話。你惱也是對地。」

她頓了頓。又道:「其實這事情。地是元芳地錯。你三嬸嬸沒個道理計算。一點規矩都不懂。也是該好好給說說了。可是釋哥兒你想過沒有。如果這事情流了出來。府里真地說開了。如何能瞞得了府外?真傳出去元芳那丫頭地名聲還要不要?我們何府地臉面還要不要?!」

「就是主子虐待下人。這名聲傳出去就已是丟人。何況親堂姐打親堂妹。還險些要了堂妹地命。」她說畢。覺得心頭有點悶。喝了口茶。又道。「如是這般傳了出去。莫說大丫頭名頭壞完了。以後怎麼能嫁娶。就是我們何府也讓人笑話。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你莫是想家中給外人笑話么?若是傳了出去。就是你去上學。同學地人私下都會笑你。」

她看了眼自家女兒。道:「永嬌你也是想母親不好。做事沒道理吧?你也不想想如果真罰了你大姐姐解氣。你們姐妹三人以後都不要想嫁到好人家了。誰人願意與這樣沒臉地府第結親家?!」

她見女兒和侄子都不言不語,呆站著,知道他們不願接受,但遲早會深想明白,就走到床前看何蘇沉。

何蘇沉也不躲,正眼看了這大伯娘,只見她五官端正,皮膚白皙,尤其一彎柳葉眉極是柔美,端的是個美貌婦人,只是眼睛里威嚴暗蘊,想來不是個簡單人物。她躊躇了一下,還了小聲喚了一句伯娘。張氏整了整她的被蓋,笑道:「可是好了,乖乖養病,等奶奶回來就一塊兒玩。

她理好了被子,又道:「瓜子也別怨伯娘,伯娘向來是把你當成自家女兒養著……」她嘆了口氣,也不再往下說,何蘇沉卻覺得自己感覺得到她的關心,微微感嘆。

張氏起了身道:「那邊還有事,我也不能多坐了,永嬌你陪陪妹妹。」說完看著孫嬤嬤道,「嬤嬤是個老成的,幫忙勸著點釋哥兒,你把道理說通了,他是個明白人。」

她推了門就回房,丫頭們急忙跟上去伺候。

孫嬤嬤見何蘇釋與永嬌都不說話,知道他們還是不服氣,說道:「大奶奶也是有苦楚的,到底是一家人,你們真的想看大姑娘以後一輩子受苦?」

永嬌生氣道:「瓜子連命都差點沒了!她受點苦算什麼?!!」她也只是氣,聽她母親說了一堆,沒想通是假的,只是聽完之後更是又惱又恨。

何蘇釋仍是不語,她又勸了半天,最後惱道:「姑娘現在還病著,你們非要管這事,卻不去陪陪姑娘了么?你們在這裡抖出這事來,要你們妹妹怎麼想?!她本是才醒,給這事嚇得再睡過去都是會的!」

何蘇釋與永嬌對視一眼,忙坐到床邊讓何蘇沉不要多想,心裡也覺得自己不好,居然只想著事情,就忘記最重要的是病人了。

何蘇釋雖然表面上不再提這事,可內地里早已死死記住,加之自立已久,隱隱竟是想到「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上了。

永嬌卻是個單純的,丟開了就丟開了,拉著蘇沉嘰嘰喳喳再說話,又問三哥哥跟先生出去玩有什麼新鮮事。何蘇釋沉了心,不想讓妹妹想太多,也笑道:「現在冬天,各處景緻都不大好看,但究竟是出門,許多的新鮮事,等哥哥明年同先生出去,再一併說給你們聽。」

永嬌卻是奇道:「三哥哥明年還要出門么?又是先生帶著?」

何蘇釋微微一笑:「過了年,等到煙花三月,自然是要下揚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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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行之活在徽宗年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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