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線索

「東子，你們還呆在辦公室幹嘛，下崽嗎？通通都給我巡邏去！不知道現在正是亂的時候嗎？」羅友發極威風的將一班保安通通攆走之後，這才對嚴之凡道：「嚴警官，要說線索呢，我這裡確實有點，可是我自己都感覺有些扯淡，也不知道你會不會信！」

嚴之凡不置可否的道：「你不說，怎麼知道我不信。」

羅友發左右看了看，神秘兮兮的低聲道：「嚴警官，你相信這世上有鬼嗎？」

嚴之凡愣了下，問道：「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說……醫院鬧鬼了。」羅友發有些緊張的道：「本來醫院這種地方，生來死往，是人的起點站，也是人的終點站，發些點怪事也不足為奇，可是很多聽起來神神怪怪的事情，最後證實都是人為的。但在第一宗屍體失蹤案后，就有一個這樣的說法！」

嚴之凡皺眉問：「什麼說法。」

羅友發道：「屍體是鬼偷去的，是鬼在借屍還魂呢。」

嚴之凡想也不想的揮手喝道：「扯淡！」

羅隊長攤手道：「我也覺得這種說很扯！」

嚴之凡道：「那這個說法從哪來的？」

「是之前一個在這裡做的保安。」羅友發緩緩的解釋道：「他叫林志強，第一宗屍體失竊案發生的時候，就是他在值夜班！然後第二天他就來給我辭職，我還記得當時他臉是慘白慘白的，似乎被嚇得不輕，無論我怎麼挽留，他就是不肯再幹下去，連工資沒結就跑了，我感覺蹊蹺，剛開始還以為那女屍是他偷的，找了幾個跟他比較好的保安問了問，他們告訴我，林志強撞鬼了。」

嚴之凡終於來了點興趣，「給我再說詳細點。」

羅友發掏出了煙，遞給嚴之凡一根，見他不接，這就自顧自的點頭，吞雲吐霧兩口后才繼續道：「據他們說，那天晚上林志強經過太平間的時候，看到有人從太平間里走出來。他就準備上前盤問，結果手電筒一照，當場就給嚇尿了，因為走出來的不是人，是一具女屍，腳上還掛著牌子呢！」

嚴之凡疑問道：「你確定她是自己用腳走出來的？」

羅友發搖頭道：「不是走，他們說是飄，兩腳離地的，兩手往前搭著，上身前傾，下身後躬！」

一直保持著低調的趙英俊終於忍不住插嘴問：「像電視里的殭屍一樣嗎？」

羅友發搖頭道：「不，像女司機在開車一樣！似乎是開著個看不見的車子從太平間里出來！」

嚴之凡沉吟了一下，瞬間就有了自己的想法。

如果沒有經歷太平間廝鬥事件，他的腦洞也沒那麼大的，可是經過那件事，再結合著羅友發所說，他就想明白了，那具女屍不是自己走出來的，也沒有開著看不見的車子，她是被一個隱形的人給從裡面背出來的。

對，應該就是這樣！嚴之凡堅定的認為，屍體就是那個隱形人偷的，不然她為什麼要襲擊自己，顯然是想將自己摞倒后再偷屍！

「可惜了。」嚴之凡嘆口氣，胸那麼大，又會隱身，做點什麼不好，幹嘛非得偷屍呢？

傾本佳人，奈何做賊啊！

羅友發聽見他這麼沒頭沒腦的話，忍不住問：「嚴警官，可惜什麼？」

嚴之凡搖了下頭，「沒什麼，你接著說你的。」

羅友發道：「也沒什麼好說的了，總之這個說法太扯了，我也沒敢報上去，不然院長非把我給炒了不可！」

嚴之凡對拿著筆記本揚著筆在那兒裝模作樣的趙英俊道：「這件事，你記下了沒有？」

趙英俊道：「記下了！」

嚴之凡這就站起來，「羅隊長，現在你帶我們去看監控吧！」

羅友發搖頭道：「如果你想看太平間的監控，這會兒已經沒有了，我們的電腦是自動一周清理一次的。屍體失蹤案都是一周前發生的事情呢！」

「不！」嚴之凡搖頭道：「我要看今天的！」

羅友發猶豫一下，這就將兩人領進了剛才出來的辦公室裡間，只見裡面密布著監控屏幕，其中還有一股曖昧的味道，顯然是剛才羅隊長與那小護士打架留下的。

嚴之凡打開窗通了下風，然後才拉過一張椅子坐下來，然後給羅友發報了一個時間！

這個時間就是他在太平間受襲之後的時間，可是太平間周圍的監控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嚴之凡只好再擴大範圍，要求看別的地方的監控錄像。最後調出停車場監控錄像的時候，他終於發現一些異常狀況。

在嚴之凡被襲后約五分鐘左右，停車場出現一胖一瘦兩個保安，其中一個胖保安指著血色的科尼塞克跑車說著什麼，之後上前又摸又蹭，甚至還擺剪刀手自拍。

旁邊的羅友發看見這一幕十分尷尬，乾笑道：「這傢伙就是個山炮，又是個車迷，一時沒忍住，讓你見笑了，回頭我好好批評他……」

嚴之凡微搖一下頭，示意他不要出聲，也正是在這個時候，那輛跑車的車門突然就打了開來。

兩個保安似乎被嚇到了，嘀嘀咕咕地說著什麼，接著車門又緩緩關上，隨後跑車自己調頭駛離了停車場。

嚴之凡看得心頭大震，因為這顯然是那個會隱身的女人駕著車跑了。

「咦？」羅友發十分納悶的道：「奇了怪了，這車怎麼自己動了。嚴警官，你看到裡頭有人嗎？」

「沒有！」嚴之凡不動聲色的道：「不過這不足為奇，現在很多頂級跑車都有自動泊車系統。司機不必坐在車裡，只要用遙控就能把車停好。」

羅友發頻頻點頭，作出自己也很有見識的樣子道：「我看也是這樣，有錢人嘛，總愛鼓搗一些高科技的玩意兒！」

「拉倒吧！」一旁的趙英俊忍不住了，「一些豪車雖然有自動泊車系統，也確實可以用遙控操作，可是如果人不在車上，根本就不必打開車門……」

「咳咳！」嚴之凡乾咳兩聲，瞪了自作聰明的趙英俊一眼，然後又對羅友發道：「你把這個時間點再往前調一下！」

羅友發只好調時間，調到了車子出現的時間點，那個時間正好是嚴之凡在太平間被襲之前的十分鐘。跑車駛到了停車場，車門升起來，然後合上，可是由始至終都沒有看到人。

看完這個監控錄像后，嚴之凡又看了看別的，沒有發現后便站起來道：「羅隊長，今天就這樣吧，如果有需要的話，我們會再來取證的。」

羅友發鬆了口氣，敷衍的應道：「歡迎歡迎。」

離開保衛科的時候，趙英俊立即忍不住叫了起來，「老嚴，你搞什麼鬼？那輛車明顯有問題！」

嚴之凡道：「我知道有問題，可你沒必要當著別人說！」

趙英俊總算反應過來，訕訕的閉了嘴。

嚴之凡道：「把你的手機給我。」

趙英俊想起錢包的事情，立即捂緊口袋叫道：「幹嘛，你想幹嘛？禍害完我的錢包還不夠，又要打我手機的主意？」

「少廢話，趕緊的，把手機拿出來。」嚴之凡懶得跟他解釋，伸手搶過他的手機，然後打開裡面的記事本，輸入了一個車牌號，接著就丟回給趙英俊說：「你去查一查這個車牌，看看有沒有線索。」

趙英俊再次叫了起來，「哎，老嚴，你當哥哥我真的是警察啊，隨便給個車牌就能查出123來。」

嚴之凡道：「英俊哥，你是我的助手，又是槎城的地頭蛇，還是撩妹小王子。你行的，不就一個車牌號嘛，對你來說濕濕碎啦！」

「你要這麼說，也不是沒有辦法的！」趙英俊被誇了兩句就有點飄飄然了，但隨即又警惕的問：「咦，我去查車牌，你去幹什麼？」

「我？」嚴之當笑了起來，「當然是去泡妞！」

「什麼！」趙英俊急了，拽著嚴之凡的領口說：「你讓老子頂著這麼大的太陽去查車牌，你卻去泡妞。天底下哪有這麼好的事情，不行，我得跟你換……」

嚴之凡拽開他的手道：「你懂什麼，剛才骨傷科的女醫生，我覺得她可能知道點什麼，要去套套她的話。再說了，現在我好歹是她的病人，你呢？你用什麼理由去接近她？」

趙英俊為之語塞，半晌接不上話來。

「不過你真的想跟我換也不是不行！」嚴之凡語氣緩了緩道：「我幫你把腿敲折，你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去套她的話了，怎麼樣，要不要我幫你？」

趙英俊暴寒，連連擺手道：「得，你就當我剛才說的話是個屁！這麼高難度的任務，還是交給你吧，我去查車牌！可是你看，你把我的錢都給花光了，是不是要給我一點行動經費。」

嚴之凡嘆道：「你就沒有點備用資金嗎？」

趙英俊道：「不好意思，我就是個月光族。托你的福，現在當了日光族！」

「瞧你個出息樣兒，不就千把塊嘛！」嚴之凡從口袋裡掏出一沓人民幣，小心翼翼地從裡面抽出了三張，塞到趙英俊的口袋裡，「嚅，給你！」

趙英俊一臉嫌棄的道：「就這麼點？」

嚴之凡點頭道：「嗯！」

趙英俊叫嚷道：「我了個去的，你敢再吝嗇一點嗎？那麼厚一沓鈔票，就給我這麼點，打發要飯的啊。」

嚴之凡沒好氣的道：「愛要不要的，不要還我。」

趙英俊趕緊把鈔票死死攥在手裡，一邊走還一邊碎碎念，「算我倒霉，攤上了個鐵公雞……」

嚴之凡沒有理他，兜兜轉轉的又回到了那個陰森的骨傷科。

走進去辦公室的時候，那個李若彤正在洗手，他便又恢復了那副嬉皮笑臉的樣子，「醫生，我回來了，想我了沒有？」

李若彤冷冷的看他一眼，面無表情的道：「你的病歷我已經寫好了，鑒於你的情況，我建議你最好是留院觀察。」

「留院觀察？」嚴之凡叫了起來，「開什麼玩笑？我就一點皮外傷罷了，用得著這麼小題大做嗎？要坑錢也不是這樣坑法啊！」

李若彤仍然沒有表情的道：「這是我的建議，住不住隨你，如果你不想住，那就簽字走人，不過我得事先聲明，如果出了什麼問題，責任不是我們醫院的。」

嚴之凡便在上面簽了字，見她收好東西后脫了白大褂，露出一身素雅的職業裝，身材玲瓏浮突，不由咽了口唾沫，「醫生，你這是要下班了嗎？」

李若彤平淡的道：「已經到點了，不下班幹嘛？」

嚴之凡道：「那我可以……」

李若彤不等他把話說完就打斷道：「不可以！」

嚴之凡愕然的道：「你知道我想說什麼？」

李若彤道：「我不但知道你想說什麼，也知道你想幹什麼！嚴先生，做人，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的好！」

嚴之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