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包打聽

「你是我的小呀小蘋果，怎麼愛你都不嫌多，紅紅的小臉兒溫暖我的心窩……」

大街上，驟然響起的手機鈴聲讓路人側目，趙英俊這個騷包卻不急著接電話，掏出手機配合著節奏搖擺一下肥胖的身體后，這才悠悠的接聽起來，「喂，老嚴！」

嚴之凡問道：「胖子，事情打聽得怎麼樣了？」

趙英俊道：「不怎麼樣？」

嚴之凡道：「不怎麼樣是怎麼樣？」

趙英俊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才忿憤的道：「我才剛到地頭上，你說能打聽得怎樣？」

嚴之凡道：「搞這麼久還沒開始？」

他不這麼說還好，他一說趙英俊的火氣就不打一處來，「你以為這是我想的嗎？這還不是因為你，給我雞碎那麼一點行動經費，來回打車都不夠。那我能怎麼辦？只能擠公車，轉地鐵，再走路過來，我都快累死了。」

嚴之凡沒有一點同情心的笑了起來，「你就權當減肥唄！你再這樣胖下去，遲早得胖死的！」

「少說廢話了！」趙英俊喝了一句后問道：「你那邊怎樣，進行得順利嗎？」

嚴之凡嘆氣道：「不順利，那女醫生防男人就像防賊一樣，根本就不給我機會！弄得我碰了一臉的釘子！」

趙英俊幸災樂禍的道：「該！」

嚴之凡沒理他這茬，「我再想辦法，你好好辦事，晚上回來請你吃頓好的！」

趙英俊一聽有吃的立即兩眼放光，「這可是你說的，我要吃香江燒鵝，隆江豬腳，東江鯉魚……喂，喂！」

沒等他說完，嚴之凡已經掛了電話。

「請不請是一回事，好歹等我說完啊！」趙英俊叨叨著收起手機，然後七扭八拐的朝前走，最後停在一座小樓前。

小樓明顯有些年代了，外牆上還隱約看到「除四害」的字樣，只是字跡早已模糊不清。小樓底下有個門面，大門緊閉著，上頭掛著塊街牌：包氏偵探社。

趙英俊也不管它關不關門，走上前就用大手噼里啪啦的敲門。

「來了來了，輕點輕點兒，敲壞了你可是要賠的！」隨著裡面的清脆答應聲，很快一個長得十分水靈的女孩打開了門，看見趙英俊后問道：「你有什麼事嗎？」

「包達霆在家嗎……咦，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趙英俊說話間才發現面前的女孩長得十分不錯，一邊往裡擠一邊滔滔不絕的道：「我叫趙英俊，趙英俊的趙，趙英俊的英，趙英俊的俊，今年二十二歲，還沒有女朋友……」

他那身形那噸位實在是龐大，女孩被擠得只能往裡退，「你找俺叔嗎？俺叔還沒起床！」

趙英俊疑惑的道：「你是包鴨公的侄女呀？」

「誰是鴨公？」裡面立即響起一個破鑼爛嗓似的聲音：「趙胖子你才是鴨公，你全家都是鴨公！」

趙英俊皮厚肉糙，也不怕罵，「包叔您老繼續睡著，我先跟您侄女談談人生，聊聊理想！」

「噔噔噔」的一陣響聲，一個瘦巴巴的帶著眼鏡的中年男人從裡面急急的跑了出來，顯然這人就是趙英俊要找的包達霆，他一把拉住女孩道：「小北，你離這個死胖子遠點兒！」

趙英俊道：「包叔，你也太不仗義了，有這麼漂亮的侄女竟然不告訴我，怎麼說咱們也是老熟人，肥水不能流外人田啊！我還沒有女朋友呢！」

「你先進去！」包達霆推了一把女孩，然後才對趙英俊道：「死胖子你來做什麼？」

趙英俊見女孩跑了，悻悻的道：「還能做什麼，當然是有生意給你做啊！」

說完，他便自顧自的朝里走，掀開一道珠簾后裡面是個客廳，很老舊的裝修，鋪著紅磚，擺著八仙桌，放著太師椅，窗口邊上掛著個鳥籠，裡面還養了只渾身漆黑的八哥！

一見趙英俊進來，它就呱呱叫道：「胖子來了，胖子來了。」

「扁毛畜生，閉嘴！」趙英俊很討厭這隻八哥，因為每次來都被調侃，所以做了個惡狠狠的拔毛動作，「信不信老子撥光你的毛，把你燉了吃！」

那隻八哥立即再次叫了起來，「好可怕，好可怕。」

後面跟進來的包達霆沒好氣的道：「死胖子，你跟它較什麼勁啊！說吧，你小子有什麼事情？」

趙英俊也不再啰嗦，將嚴之凡給的那個車牌號遞給他，「幫我查查這個車牌的車主是誰？」

包達霆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看了手機一眼，拿出個小本和筆把車牌號抄了下來，然後道：「老規矩，先付訂金。消息到了，再付餘款。支持微信、支付寶以及網銀轉帳。」

「我給現金！」趙英俊從兜里掏出錢，費半天勁從一堆零鈔里找出五十塊遞給包達霆！

「五十？」包達霆沒好氣的道：「你當我是要飯的啊？」

趙英俊賠著笑道：「包叔，你多包涵，我今天可是損失慘重，一千大洋活活沒了，等我手頭寬裕了，少不得包叔你的好處……」

「等等！」包達霆打斷他道：「你以前不是叫我包哥的嗎？」

趙英俊嘿嘿的笑道：「以前我又不知道你有這麼漂亮的侄女！」

包達霆：「……」

趙英俊厚著臉皮道：「叔，這個事對我挺重要的，你就幫個忙吧！」

「誰是你叔，別亂叫！」包達霆翻了一下死魚眼，然後又自言自語的道：「得，算你小子走運。我今天還沒開張，就拿你這個開開葷了。」

趙英俊忙不迭的道：「好咧好咧，就全仰仗叔了！」

「少給我滿嘴跑火車，馬屁拍得再響，也照樣還是要給錢的！」包達霆拿起小本站了起來道：「你在這等著，東西別亂碰。」

趙英俊在客廳里等了半晌后，包達霆才從裡面出來，手指著本子上的車牌道：「你這個活，不簡單啊。」

趙英俊立即站了起來，「怎麼樣，有消息了？」

包達霆往太師椅上一坐，搖頭道：「有個屁消息，你這個車牌要麼是假的，要麼就是有大背景，反正在我這兒，查不出個鳥來。」

趙英俊疑惑的道：「你查不出來？還是不肯告訴我？」

「查不出！」包達霆說著又補充兩字道：「暫時！」

趙英俊嘆氣道：「看來只能去車管所了？」

包達霆搖頭道：「我勸你別白費功夫，我這兒查不出，車管所也是一樣的！」

趙英俊道：「怎麼可能，那就是說這車牌是假的咯？」

包達霆還是搖頭，「有一些車牌，那是不讓查的！」

趙英俊道：「呃？」

包達霆道：「死胖子，我勸你最好別再搗鼓這個事了。照我的經驗來看，這事水深著呢，小心沒把你小子給嗆死！」

趙英俊擺著手道：「行行行，你查不出來就算了，廢話真多。我走了，中午飯還沒著落，我得趕緊醫醫我這五臟腑去。」

包達霆皮笑肉不笑的道：「您慢走。」

趙英俊道：「您甭送。」

只是沒等趙英俊轉身，他的褲兜已經被包達霆給拽住了，「死胖子，你少給我裝糊塗，錢還沒給呢！」

趙英俊一臉氣憤的道：「你什麼都沒給我查出來，還想要錢？」

包達霆道：「可我給你查了啊！」

趙英俊道：「可你沒查出來啊！」

包達霆道：「可我付出了勞動啊！」

趙英俊苦笑道：「包叔，你這樣就沒意思了！」

包達霆道：「死胖子，你這樣也沒意思！」

趙英俊見他已經擺出了冒牌張三丰的起手勢，心裡有些害怕，據說這老兒不但會采尼絲功夫，而且非常厲害的，無奈的道：「包叔，不是我不給啊，我這不也手頭緊嘛。而且這事也不是我要打聽的，我這是受人之託。」

包達霆翹起二郎腿道：「那我可管不著！」

趙英俊感覺自己已經夠無賴的了，沒想到還有比他更無賴的人，可是見老頭一副蓄勢待發的樣子，又不敢耍橫，只能道：「行，算我怕你了。你看這樣成不成，我給你個號碼，你自己管人家要去。要不然你把我扣這兒，讓人家拿錢來贖。反正我現在窮得叮噹響，你就算把我賣了也沒用的。」

包達霆不停的翻著死魚眼道：「我扣你做什麼，把你扣在這兒我還得供你吃供你喝呢！少廢話，趕緊掏錢，否則我就把你這身皮給剝了，扔到外面去！」

趙英俊十分的無奈，只能脫了鞋子，把好容易省下的兩百塊打車錢從鞋底里掏出來！

包達霆也不管那錢臭不臭，一把搶過，然後喝道：「滾吧！這頂多是三分之一的錢，但我也不白要你的，如果有了進一步的消息，我會通知你的。」

趙英俊道：「如果沒通知呢？」

包達霆攤了攤手，「那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