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為何總是你

第五章 為何總是你

韓成武知道高飛口中的拳賽只是簡稱,其全稱應該是地下非法拳賽。和正規的拳賽相比,血腥暴力得多,參加比賽的有國外的,國內的,職業拳手,為錢所逼走投無路的,各式各樣什麼樣的人都有。打死不計便是比賽規則。他見過太多完完整整上去,但變成殘疾的下來,更有甚者,永遠都下不來。正因為其兇殘血腥刺激,吸引了不少有錢的主觀看和押注賭博。其賭博一道,收入高得驚人,也是高飛的主要收入來源之一。

韓成武雖然見過蕭長風露過一手,但這種沒有規矩,以命搏命的打法不是光有本領就行的,他擔心蕭長風會年輕氣盛,不明就裡的答應,插口說道:「長風那幾手小功夫,還沒資格去參加拳賽。這樣,受傷的兄弟除了醫藥費,沒人額外再補十萬,如何?」

蕭長風雖然對現在的錢沒有太大的概念,但也知道一百多萬不是小數目,見韓成武毫不猶豫的拿出替他解圍,心裡有些感激。

「錢,我們兄弟有的是,不缺那一百幾十萬的。疤哥,我看你是舒服日子過久了,已經快脫節了。還當自己是老大呢。」高車反嘴嘲笑道。

韓成武臉色一變,眼中精光一閃,摸了摸臉上那道疤痕。

啪,高飛一反手抽了老弟高車一耳光,「大人說話,小孩子插什麼嘴。」他敬了韓成武一杯,飲完后不冷不熱地說道:「疤哥,我老弟說話雖然有些直,但也有幾分道理,你知道咱們面子最重要,我要不這麼做,兄弟們咽不下這口氣,萬一生出些什麼事來,我也不好開口管教了。」

韓成武默然不語,大牛和林伍德兩人一臉怒氣,卻不敢插言,這擺明就是威脅,太沒將疤哥放在眼裡了。

「好。」蕭長風終於喝光了整瓶杜康酒,陡然站了起來,嚇了黃毛一跳。一雙眸子並沒有喝了酒而有所渾濁,反而清亮無比,讓人有種能洞徹人心的感覺。他居高臨下望著高飛,一動也不動。

這下一屋人全都緊張起來了,高車見過他手段仍心有餘悸,不由自主的向沙發內縮了縮。韓成武幾人則擔心蕭長風一旦出手,事情鬧大了,他們也脫不了干係了。反是當事人高飛還顯得鎮靜些,凶眼絲毫不讓的盯了回去,不過緊抓雪茄的手青筋爆出,還是暴露出他內心的不安。

難怪他能當頭,到有幾分狠勁,蕭長風收回目光,笑了笑,悠然說道:「拳賽等你定好時間和地點通知疤哥就行。疤哥,我有早睡的習慣,不陪了。」他轉身朝樓上走去。

林伍德心裡一笑,早睡?現在都已經是第二天了。長風也真有意思,這麼不冷不熱地將高飛涼在一邊,痛快,剛才受的鳥氣全解了,疤哥果然沒看錯人。他跟了上去,說道:「我帶你去卧室。」

二樓的卧室有幾間,林伍德選的這間房靠右,裡面很大,布置得頗為典雅,看風格應該是嫂子的手筆,房間是兩房相連。衛生間,沙發,電視全都有。

蕭長風進了房,卻沒躺著睡覺,他盤腿坐在床上,凝神靜氣,內視體內真氣。要知道正氣內存,邪不可干,但今夜心緒躁動異常,嗜血**之濃,若非長嘯以舒氣,怕有脫韁之險。邪氣大盛定是體內正氣有損,所謂虛者補之,損者益之。他要搞清為何逍遙遊心法壓制不住千人斬了,以便對症下藥,解決隱患。

東方青色,入通於肝,開竅於目,藏精於肝;南方赤色,入通於心,開竅於耳,藏精於心;中央黃色,入通於脾,開竅於口,藏精於脾;西方白色,入通於肺,開竅於鼻,藏精於肺;北方黑色,入通於腎,開竅於二陰,藏清於腎。他目有嗜血之色,自然是肝有所受損,肝者,罷極之本,魂之居也;其華在爪,其充在筋,以生血氣,其味酸,其色蒼,此為陽中之少陽。加之此時乃是秋季,陽氣肅降,燥氣易生,而肺者,氣之本,魄之處也;其華在毛,其充在皮,為陽中之太陰,通於秋氣……

蕭長風暗思逍遙遊心法中五行五髒的註解,一邊緩緩運行真氣,虛化神,神化氣,氣化精,精化形。用五行相生相剋之理調節心火、肺金、腎水、脾土、肝木,以平衡體內陰陽之氣。澄心定意,抱元守一,也不知過了多久,驀地一睜開眼,雙眸清亮之色略減,不再亮得發寒,反而有些晶瑩玉潤。蕭長風一提身,凌空翻了個跟頭,輕巧落在窗前。窗外天已大亮,雖然一夜未睡,但依舊神采熠熠,體內神氣日清如活潑之泉,舒適無比,知道內功又有了精進,不由大喜。

看了看窗外,普林道上已經安靜如常,昨日夜晚的喧鬧早已偃旗息鼓,路上也沒幾個行人。這裡真怪,白日和夜晚竟然是顛倒過來的。蕭長風略為洗漱一下,便出了房間。才下樓,便瞧見韓成武幾人正在用早餐,原來到了辰時了。古人一般二更入睡,卯時起床。辰時又名朝食,正是吃飯的時候。蕭長風入靜練功不知時日過,起來晚了,不由撓撓頭。

「呵呵,見你睡熟沒叫醒你,不過俺幾個肚子咕咕直叫喚,只好先吃了。」大牛抬頭笑道,看著他撓頭的樣子,十足一大男孩,一點都沒有昨日喝酒的豪情和面對高飛的冷淡。這樣子挺順眼的。

雖然昨夜疤哥問蕭長風是否原意交個朋友時,他並未回答,但後來蕭長風叫韓成武為疤哥而不是韓老闆,可見已是答應了。有些人雖然口頭上並不說,但卻用實際行動來表明。蕭長風便是這類人。他既然是疤哥的朋友,自然也是阿牛和林伍德的朋友,因此兩人熱情的拉他入座一同吃早餐。

「今日本想讓你嫂子帶你去見識見識拳館,看看人家的搏鬥技巧的,不過你出來了一夜,一定還有些事要辦,等你有空,再去找你。」韓成武面色還有些擔憂,「飛少的拳賽不是一說打便能開打的,還需看環境準備些日子,因此不需太著急。」

「嗯」蕭長風並不著意拳賽的事,說道打架那是遊俠兒的看家本領,就像吃飯睡覺一般已經習以為常了。之所以答應高飛,一方面想看看這世界到底有何高手,另一方面也是不想讓韓成武為難,再者

韓成武看他面色好似為什麼事困惱一樣,正要開口,卻聽蕭長風不好意思地說道:「麻煩疤哥用車送我回去,嘿嘿,帝國酒吧這裡我第一次來,不太識回家的路。」

韓成武和林伍德,大牛三人相互看了看,都看到了彼此眼裡的笑意,本來覺得蕭長風挺有意思,現在看來那是有趣之極,三人忍不住哈哈大笑。

吃過早餐,便由大牛開著寶馬送蕭長風回家,從五一路轉出,過香溢路時被長長的車龍堵住了。兩人等了半個小時也未見車隊有所鬆動,熄火下車,問了情況才知道前方十三門發生了劫案,警察封鎖了路口。

十三門是星洲市頗為繁華的另一條街道。之所以叫十三門,乃是當初這條街道上就十三家店鋪。但如今卻是鱗次櫛比,商家雲集,成為星洲市最大的玉石,銀器,銅器和傳統金首飾加工買賣的集散地。

今次被打劫的店鋪是金玉堂,也算是老字號了,店員冒死報警,劫匪被賭在了店鋪里。因為劫匪手中有人質,一時間警察也進不去,兩方正對恃著。這幾條街的道路都被封鎖了,要想開車得饒出去才行。

「大牛,你先回去吧,十三門離翠海小區不遠,我來過,知道怎麼回去。」蕭長風見車堵得厲害,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通行,所以讓大牛放他下來。

「嗯,也好,有什麼事CALL我。」大牛點點頭,倒退著寶馬出去,不過他卻沒料到蕭長風並不太明白CALL是什麼意思。

蕭長風下了車並沒有走回家的路,而是往十三門走去。他是遊俠兒,路見不平,行俠仗義是他宗旨,不管是以前攔路搶劫的毛賊,還是現在打劫的劫匪對他而言都一樣。他走得很快,絲毫不受擁擠的人群所阻撓,像條游魚一般,往往人群之中稍露一點間隙他就滑了過去,眾人只是覺得被人一推,回過神來時,他便消失了蹤影。

十三門金玉堂的店鋪前已被拉上了藍白的警戒線,十幾輛警車圍在四周,長鳴的警笛告誡著人們這邊正有緊急事件發生。「裡面的人聽著,你們已經被包圍了,放下武器,立即投降。」擴音喇叭不斷地在督促劫匪們自首。

蕭長風走到警戒線旁,目光一掃便瞧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江珊。她正站在一身材高大的男子身邊,那男子國字臉,眉頭皺起,一臉的嚴肅。

江珊正在暗自埋怨,昨夜折騰了一晚,才拖著疲累的身軀想睡個好覺,那知在正酣夢中又被手機吵醒,匆匆趕來。金玉堂算是大店,裡面的員工約莫有二十多人全被劫持。劫匪行動迅速,應該是策劃了良久,若非店鋪店員拚死拉響警鈴,只怕會讓他們得手逃出。裡面的通訊已經被掐斷,不知道劫匪有幾人,但他們手中火力挺猛,打傷了幾個最先趕來的警衛。

還好特警隊趕來,讓她鬆了口氣。她身旁的正是特警隊雷力雷隊長,正布置解救方案,安排談判專家和四周狙擊手。

「裡面有沒有人受傷?情況如何?」雷力掃了四周環境便安排好了警力,但還未來得及了解裡面的情況,舔了舔嘴唇問道。

「據最先來的警衛說聽見店內有三聲槍響和驚呼尖叫聲,估計有人受傷。談判專家剛才喊了話問了人質情況,劫匪暫時還沒有給出回答。劫匪一進去就封住了與外界的聯繫,劫匪人數和裡面情況不清楚。」江珊回道。

「警衛人呢?」

「三個警衛,一人傷了大腿,另兩個胸口中彈流血不止,醫生正在那邊緊急救護。趙叔正領隊四周查看,看還有別的進出口沒有,劉叔在收集彈頭以推測劫匪火力。」

「嗯,處理的不錯。」雷力很是滿意,潤了潤嗓子,鼓了下嘴皮,用對講機呼叫著四周就位的狙擊手,「小剛小剛,我是雷力,情況如何?」

「報告隊長,能鎖定一人,其他情況不明。」

良久,裡面終於打破沉默,傳來了聲音:「裡面有人受了傷,需要醫生,只能一個人進來。」

雷力和江珊對望了一眼,機會,正愁不知道裡面情況如何呢。雷力當機立斷下了命令,「去喊醫生過來,讓技術人員準備,準備微型監測儀器。」

「報告,那邊醫生正在搶救傷者離不開,其他救護車因為路口堵了一時還上不來。」

「媽的,這會去那找個醫生。」雷力惱火的罵了一句,惱怒地解開了上衣的幾顆紐扣。

江珊正要說話,肩膀忽然一疼,不知被何物打了一下。轉頭看去,瞥見蕭長風正在人群中朝她揮手。哼,又是他,為何總遇到他,二十四小時內遇到他三次,真有點陰魂不散。

蕭長風早已運功於耳,他們雖然隔得遠,說話小聲,依舊被蕭長風聽了個清楚。知道他們要找醫生,忙彈出一顆石子打在江珊的肩膀上。他對醫術也有點心得,一個不會醫術的遊俠兒不算是合格的遊俠兒,更加上他的結拜兄弟中就有一個是醫道傳人,耳濡目染之下自然學了不少醫道之理。

江珊還有事急待解決,沒空搭理,才要轉回頭去,耳邊傳來一陣聲音,「我會些醫術。」清朗振耳,正是蕭長風的聲音。

「什麼事?」雷力見江珊面色古怪,以為發現了什麼狀況。

江珊微蹙柳眉,有些猶豫的說道:「蕭長風說他會醫術。」

「蕭長風?」雷力有些心急,沒有注意到蕭長風怎麼會知道這裡缺個醫生,而且隔開這麼遠怎麼能及時告訴江珊的。

江珊指了指警戒線旁的蕭長風,回道:「昨天他打傷了十幾個人,才被我們抓過,因為證據不足而釋放。不過這人我不太放心。」

「嗯,劫匪好不容易才給出個機會,時間緊迫,先帶他過來看看。」雷力略一沉吟便作出決定。

當江珊將蕭長風領過來時,雷力又有些猶豫了,因為蕭長風太年輕了。他疑惑問道:「你會醫?」

蕭長風看了雷力片刻,也不說話,手掌一抬,五指稍曲,朝雷力抓去,這一抓快如閃電。雷力畢竟是特警隊的隊長,不知經歷過多少風浪,當蕭長風剛碰到他手臂時,已經反應過來,腰一用力手一甩,才要掙脫,驀地吃痛一緊,已被蕭長風拿住手臂,如同被老虎鉗抓住似的,絲毫動彈不得。心中大驚,耳邊卻聽蕭長風說道:「我給你把脈。」

江珊這時手才剛剛摸到腰邊,還來不及解下手槍,聽蕭長風這麼一說才停下拔槍的舉動,這時有些知道為什麼他能打十幾個人而毫髮無損了,速度實在太快了,讓人反應不過來。

蕭長風見雷力不再掙扎,便開始把脈。他把脈的方式很特別,三指在雷力的寸關尺遊走,如撥弦一般,由輕而重,稍微一粘便已縮回。蕭長風把完脈之後悠然說道:「你面色隱有暗黃,黃為土,乃是脾有恙。右手關脈一息四至,來去怠緩是為緩脈,其脈緊實,是脾實之狀,最近是不是唇焦口乾,身熱頰疼,口內生瘡,腹脅脹滿?」

「咦,你怎麼知道?不錯,有些門道。」雷力一臉的驚奇,自己才從醫院看完病,自然知道蕭長風口中所說的癥狀和醫生說的完全一樣,不由多看了蕭長風幾眼。特警人員都學過一些相人之術,一眼之下好人壞人不能說能看個十成准,但七八分還是有的。眼前蕭長風眼正鼻直,長眉朗目,厚厚的嘴唇有些憨憨的味道,黑白分明的眸子看著令人舒服,面相上來看不似壞人。

「好,你做準備,技術人員會教你如何使用監測儀器,小張,帶他過去,告訴他要注意些什麼。」雷力此時沒時間和他討論醫術,見他有幾把刷子便定下了人選。

江珊很是驚訝看著這離去的少年,這人一共見了三次,每次都有所不同。實在有些好奇,不知他腦袋裡還藏有些什麼。

片刻,蕭長風已經準備就緒,雷力過來說道:「你的任務都清楚了?」

「嗯,察看情況,醫治傷者。」蕭長風笑道,看不住任何緊張不安的神色,連雷力都有些佩服他的膽大,要知這麼個大男孩遇到這種情況能不害怕已經很不錯了,更何況還主動請纓進到劫匪地盤去。

「小張,醫藥箱上的監測器都轉好了?」

「裝好了。」

「好」雷力讓蕭長風提上醫藥箱,轉身拿過話筒喊道:「裡面的人聽著,我們將送一名醫生進來,不要開槍。」

咯吱一聲,金玉堂的側門被打開,露出一根槍管,看不見人影,只聽喊道:「就准一個人,舉高雙手,慢慢走過來。」

蕭長風慢步朝里走去,路過江珊身邊時低聲說道:「長嘯為號,號響人進。」

江珊一愣,這小子又想幹什麼,才想起沒告訴雷力這小子的古怪言行有異常人,不過此時已晚,蕭長風人已走到金玉堂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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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俠兒的現代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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