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等青書意靠著自己還不熟練的空間裂縫技巧找到虛無空間，並且靠著綺嵐娘娘與清塵仙尊敏銳的法力感知力確定了虛無空間之地有且僅有出現法力波動的地方並且趕過去的時候，醉仙閣已經是人去樓空。

非但如此。

甚至原本是偌大一個豪華大宅的醉仙閣現在整個都被包圍在極其狂暴的空間之力中，空間之力持續不斷地攻擊著醉仙閣，在綺嵐娘娘與清塵仙尊到來的時候，整個醉仙閣已有十分之九的地方已是化為齏粉。

這讓兩位聖人的臉色都很臭。

「又來晚了」成為了兩人共同的認知。

然後兩個聖人俱憤怒地歪頭去看帶他們過來的青書意。

聖人之怒，才靠著鳳凰精血勉勉強強算得個金仙的青書意如何頂得住，委屈巴巴地扁嘴：「晚輩……晚輩才得了鳳凰血脈沒多久，對這空間之力的掌控實在是……不瞞兩位聖人說，晚輩在今日之前，都一直以為空間裂縫是從一個空間到另一個空間，從來不知裡面還有虛無空間一說的。」

那能賴我嗎我就是一隻小菜鳥而已呀！

兩聖人：「……」

莫生氣，莫生氣，我氣死了誰如意。

「現在那死丫頭可能在哪？」清塵仙尊恨恨道。

綺嵐娘娘一橫眉：「那我怎麼知道你問我嘍？！鳳凰有空間天賦你不知道啊！當年不知道為什麼師兄和死丫頭鬧彆扭的時候以師兄的能耐發動了各地山神土地各路傳承都沒找到死丫頭何況你我？！」

「日」就成了二聖人心頭共同的粗鄙之語。

「我會讓玄盟暗中滿世界搜尋鳳凰的蹤跡。」清塵仙尊恨恨道，「我知道師姐暗中在各種沒有靈氣或是靈氣稀薄的凡人國度有極強的影響力，希望師姐能助我一臂之力才好。」

「那是自然。」綺嵐娘娘冷冷開口，「不過我不認為她會去那些地方。」

「誰知道呢。」清塵仙尊幽幽道，「反正事到如今，師姐的事情也好，我的事情也好，都是最好不要被師尊或者大師兄所知的。」

綺嵐娘娘對這倒是沒什麼不同意見，權當默認。

於是達成共識的兩個聖人都再次看向了青書意。

青書意：？？？

兩個聖人異口同聲：「愣著幹什麼出去啊？你還要在這虛無空間中過一輩子不成？」

青書意默默地慫了慫，「哦」了一聲之後開始生疏地去操縱對她來說確實一點都不熟悉的空間之力——這和從有意識開始就開始在虛無空間里打滾的正經鳳凰當然不一樣。

這不一樣具體是體現在，一道法訣之後，屁事沒有。

青書意愣了愣：「我明明記得這樣就可以了！」

「莫慌。」綺嵐娘娘真的是很奮力才控制住了自己罵髒話的衝動，揉著砰砰跳動的太陽穴，給了一句一點溫度沒有的安慰之語，「慢慢來，你都是鳳凰血脈了，你可以的。」

青書意：……QAQ

就……反正，牛逼的人都是一樣的，菜逼的人菜起來各有各的逗法。

綺嵐娘娘和清塵仙尊暫時不會知道，就因為青書意這一時間突然的掉鏈子，他們錯過了什麼——

現在，此刻，鳳妙與容隱出現在了青鸞族聖潭之下。

這裡仍然是那個地底溫泉與上面的潭水瘋狂互相衝擊而發出一陣一陣滋滋啦啦聲音的模樣，聖潭裡面仍然蘊含著相當濃郁的鳳凰味道，鳳妙看到這地方都下意識輕鬆了下來。

「這是哪裡？」容隱問。

「我涅槃之前，曾經認為這個地方是最安全的。」鳳妙很是懷念地看了看四周。

「啊？」容隱沒明白，「涅槃之前？那現在不是了么？」

鳳妙的笑容多了三分苦澀：「若不是我涅槃前認為此地足夠安全，也不會在走投無路之時在這地方涅槃，再之後更是落入了玄盟之手。」

接著，容隱那一聲「啊？」就來得十分意味深長了。

鳳妙輕輕嘆息。

其實，即便不是每個人都有空間天賦，但每個人心裡都有一個坐標，那裡或者是有你父母的家鄉，或許是有你伴侶所在的小家，也保不齊是你和你閨蜜約好的大家無處可去時可以歸來的處所……總之那都是一個人認為的最安全的地方，心靈最願意去往的歸屬。

鳳妙涅槃之後雖然不記得之前的事情，但這個「讓她放心」的坐標在潛意識裡，如果沒有新出現什麼地方讓她覺得更加安心，能作為自己最後的退路，大概這個地方會一直存在。

「行了。」鳳妙收起了那一份傷感和回憶，「走吧。」

「去哪裡？」容隱問。

「尋仇。」鳳妙幽幽道，「我雖然暫時想不起來這個地方該怎麼就讓我覺得安心了，但我涅槃之前能如此認為，它必然對我來說十分重要，我現在總得知道，到底是什麼人那麼大膽，在我涅槃時興風作浪也就罷了，還毀了我認為的最後安心之地。」

容隱立刻來了精神。

青鸞族聖潭外，五長老看到鳳妙竟然從裡頭破水而出，且來人一身鳳凰味兒又明顯不是青書意，眼睛都瞪大了：「鳳……」一時之間思維在飛速運轉，努力權衡著是「現在就嗷嘮一嗓子拜見鳳仙子」比較好還是「她都涅槃了肯定不記得之前的事了要不然我現在就罵她什麼人竟敢擅闖我青鸞族然後把她趕出去」比較快樂。

而鳳妙雙眸一鎖，手上掐了一個極複雜的法訣，就像圍殺那三十六人一般，立刻將空間封鎖了下來，是那種不讓外面的人插手也不讓裡面的人進來的布置，雙眸凝重地看向五長老。

五長老哪怕是沒有立刻膝蓋一軟跪下，現在站著的姿勢也談不上愉快。

就那樣和鳳妙四目相對。

這時容隱也從水中出來，看到還有個外人在驚奇極了，歪頭看鳳妙：「怎麼回事？」

鳳妙垂眸看向五長老，思考了片刻，手上掐了一個法訣，做了個「勾」的手勢。

五長老覺得這個手勢奇怪得很，還在一頭霧水，乾坤袋中卻突然有個小玉瓶蹦了出來直直要往鳳妙的方向飛，五長老下意識地要去抓那玉瓶，然而鳳妙卻在這個時候「嗯？」了一聲。

明明不是威勢多大的一聲質疑，五長老竟然下意識地放棄了抓握，而一旦鬆手，便再也搶救不回來。

鳳妙輕鬆地拿到了那個瓶子，打開了低頭瞅一眼，再看向五長老：「你為什麼會有我的血？」

自瓶子脫手五長老就心知藥丸，背在身後的手已是悄悄動了自己的本命法寶，在鳳妙發出質疑的同時，那悄悄隱藏到鳳妙身邊的法寶已經是化作一道流光，朝著鳳妙襲了過去。

然後，一道空間裂縫直接出現在了法寶的必經之路上，法寶頭也不回沖了進去，空間裂縫在下一瞬間直接合上，五長老便與自己的法寶斷了聯繫。

五長老臉色一變，隨便挑了個方向就要往外沖。

鳳妙早就設好了空間障壁，這時還想跑肯定是來不及了——她就優雅安靜地等著五長老撞牆，語氣平和地開口：「如無意外，應該就是你趁我涅槃的時候對我下手，把我賣去玄盟不說，還抽過了我身上的精血了罷？即便不是，你既然有我的精血，多半也不是什麼好人。」

妙妙年紀還小呢，自己用尚嫌不夠，不到那種賜附屬種族精血的年紀╭(╯^╰)╮

五長老臉色微變，下意識地就抵賴：「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是嗎？」鳳妙輕輕一笑，「真不說？」

「我都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說！」五長老氣惱道，「我還未追究你擅闖我青鸞領地的……」

鳳妙卻沒有聽了，直接笑著打斷：「不說也罷，當我求你呢。」

一句話之後，鳳妙雙眸一鎖，五長老七竅之中突然溢出了血出來，整個人直接倒在了鳳妙跟前。

本來嘛，鳳妙無論是法力還是血脈都比五長老而言不知道高到哪裡去了，如今又不是涅槃那種虛弱期，殺個五長老對鳳妙來說屬實……比捏死螻蟻來得還要簡單。

鳳妙蹲下去，手掌覆蓋在五長老額頭之上，乾脆利落地，搜魂。

於是知道了這人原是綺嵐娘娘的侍婢，知道了綺嵐娘娘一直以來對鳳凰有點一言難盡的心思，而後原來有隻小青鸞發現了自己在這兒涅槃，認出了自己原來是那位傳說中的鳳仙子，完了他們一行人心生歹意決定對鳳凰做點什麼……

「你敢！」正在鳳妙讀著五長老記憶的時候，她耳邊突然響起來堪稱炸雷的一聲響。

鳳妙二話，沒說左手操起了自己的本命靈劍，法力穿透長劍，身側有無數玄妙的道韻迴轉，喝了一聲：「去！」

長劍應聲飛去，與那轟擊過來的一掌正面對上。

屬於鳳妙的這一面爆發出了無盡的鳳凰真火，而屬於綺嵐娘娘的那一面則是無邊的冰寒。

一攻一守之間，鳳妙的長劍與綺嵐娘娘的攻勢接觸的那一瞬間，天地變色，日月無光，一陣一陣令人心悸的韻律震蕩開來，方圓百里之內靈氣盡數開始躁動不安——

僅有百里的原因是就像鳳妙殺五長老的時候會提前布置好空間障壁保證五長老跑不出去一般，綺嵐娘娘既有心剿殺鳳妙，自然此時已有四面八方的奇妙屏障將此地籠罩住，也是不讓鳳妙逃跑的意思。

而轟鳴過後，雲開霧散，原本穩定的空間都出現了震蕩的痕迹。

鳳妙此時已是不再注意五長老，飛身而起接住長劍，嘴角起來了一抹淡淡的鮮血。

其實吐口血就能接聖人一招的話，對鳳妙來說還是賺了。

而一直在一邊看著鳳妙殺人、搜魂、拔劍的容隱，露出了個嚴肅認真中透露著一絲威嚴的表情出來。

像極了九華道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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