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暗渡陳倉

早上五點，苑蘇平準時蘇醒，睜眼看到秦映舟側身躺在身旁，眼神柔和地看著她的臉，手指輕撫著她劉海的發梢。三年以來，從驚訝、悲傷到痛苦、絕望，苑蘇平的失蹤已經在秦映舟心裡拖拉出一道道傷痕，一夜的溫存，不足以撫平；她注視著他的雙眸，似乎可以透過那層柔美的光暈，看到他的內心，看到那心房的肉壁上，一層層撕開又一層層癒合的傷口；她心疼極了，捧過他的臉，親吻在他的眼睛上。

「我不會再離開你……是我錯了，在一起比什麼都重要！」苑蘇平說。

秦映舟沒有說話，報以熱烈的吻，滾燙的唇讓這個體溫恆定的火星人有了燃燒的感覺。

敲門聲不合時宜的響起。

秦映舟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著，走去打開門。

門口站著三名武警，相貌雖不同，但高矮胖瘦整齊劃一，如同流水線生產出來的一樣。

「秦博士，你好！」中間那名武警朝秦映舟敬了一個軍禮。

秦映舟拉下這名武警的手，握了握；接著從他的介紹中了解到，他叫楚飛，是反恐部隊的少尉偵查員，受趙晨宇之命，陪同秦映舟和苑蘇平去昆崙山探查那兩個火星擬態人。另外兩名武警，是楚飛同一組的下屬。幾個人聊了幾句，大致商量了一下行程，然後收拾好行裝，即刻出發。

喬之約住在對面的營房，在秦映舟、苑蘇平一行5人登車的時候，她走到窗前，目送他們離開。趙晨宇的房間，門一直緊閉著。他都沒有出來打個招呼？有什麼不對嗎？喬之約又說不上來，哪裡不對。

喬之約正琢磨著，就看到三輛警車駛進營地的大門，一直開到營房附近才停住。接著，任中輝和趙晨宇從最前面的那輛警車裡下來，後面又陸續出來十多名武警。

「任中輝？」喬之約看到任中輝，連忙跑出去，「你來這幹什麼？」

苑虎看到喬之約朝自己跑來，叫著任中輝的名字，立即通過眼球抓取她的畫像，同時腦子裡迅速匹配畫像，搜索到喬之約的資料。

「小喬，你怎麼在這裡？」苑虎裝作驚訝地反問。

「昨天晚上他帶我來的咯，至於為什麼，你問他吧！」喬之約指著趙晨宇說。

「我帶你……」趙晨宇一臉疑惑不解，「我可是第一次見你！」

「裝什麼裝！」喬之約沒好氣地說。

「哎，我說你，怎麼說話呢！還有，你是誰，這是軍營，誰批准你進來的！」

「趙隊，這是我妹妹，喬之約，我想這裡面一定有什麼誤會！」苑虎見趙晨宇急了，忙出來打圓場，「小喬，到底怎麼回事？」

「哦，是你妹妹啊！」趙晨宇語氣緩和了許多，「喬小姐，昨天我離開營地去找你哥，剛剛才帶他回來，我又沒有分身術，怎麼可能帶你來這裡呢？」

「怎麼可能，昨天明明是你帶人救了我和苑蘇平……」

「苑蘇平？她在哪裡？我們一直在找她！」趙晨宇臉上露出了幾分驚喜。

「她……你真不知道她去哪裡了？」喬之約感覺到不妙了。

「你可急死我了，到底怎麼回事？」

「完了……既然你什麼都不知道，可我昨天確實看到你了……那只有一種可能，有人冒充你……也就是說，我昨天見到的那個趙晨宇……對了！你怎麼證明，你才是真正的趙晨宇？」

「夠了！」趙晨宇正色道，「我是不是我這種問題，我沒有義務向你證明！但是你有義務把你知道的一切，原原本本的向我交代清楚！」

喬之約被趙晨宇的一臉正氣震懾到了，她的直覺告訴她，面前的這個人不可能是個冒牌貨，她腦子一片發懵，片刻從理順思緒，從昨天被人綁架開始講起，一直講到苑蘇平一行5人離開營地，前往昆崙山。

「那個冒充你的人，應該是個火星擬態人！」聽完喬之約的講述，苑虎開口說道。

「我聽苑蘇平說，現在地球只剩4個火星擬態人了，除了她和她哥，其他兩人被她封閉在昆崙山，他們去昆崙山，就是為了去查證這件事！」喬之約說。

「冒充我的那個人，你知道他去哪裡了嗎？」趙晨宇問。

「昨天晚上他進了那間房。」喬之約指著對面一間營房說，「至於他還在不在……」

「好！看看去！」

趙晨宇說完，招手召來幾名武警，然後朝喬之約手指的營房走去，喬之約跟任中輝對視一眼，倆人跟了過去。

趙晨宇一腳踹開房間的門。

房間不大，一床一桌一椅一衣櫃，一目了然——裡面一個活物都沒有。

「果然溜了！」喬之約說。

「去指揮中心！」趙晨宇說。

指揮中心，麻桿男人還是坐在左邊的房間里飛快地敲擊著鍵盤，看那專註的神情，彷彿世界的一切都與他無關。中間的指揮間，兩側的電磁波動檢測儀器前已經坐了兩排武警戰士，他們埋頭在儀器里，各自操作不同的器件，配合麻桿男人工作。

喬之約、趙晨宇一行幾人來到指揮間，武警戰士們看到趙晨宇進來，起身敬禮。趙晨宇擺手示意他們坐下，然後走到中間監視器的位置，對操作的武警戰士說：「幫我搜一下，昨天晚上到現在，從營地出去的人員。」

武警戰士操作電腦，快速地搜索了一遍監控錄像。

「趙隊，只有一輛汽車出去，車上的人員是楚飛……」武警戰士一邊說，一邊操作電腦放大圖像，圖像上的人臉顯示出各自的姓名和簡介，「還有苑蘇平、秦映舟……」

「糟了！」趙晨宇一掌拍在桌面上，「媽的！跟我玩暗渡陳倉！」

「暗渡陳倉？」

「楚飛被我派出去了，根本不在營地！」

「那這人……」喬之約皺眉，「難道就是昨天冒充你的人？」

「是，大概是個火星擬態人！」趙晨宇急匆匆往外走，「馬上出發！去追他們！」

「趙隊，那我？」苑虎追出來，拉住趙晨宇。

「你留在這裡，任總，技術上的事情，需要你多關心！抓人的事，我來就行！」

「那你小心！」苑虎拍拍趙晨宇的肩膀。

趙晨宇帶著一隊人快速上車，在汽車開動的一剎那，喬之約飛奔過來，拉門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