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千金
漆黑的夜晚,月色透露著淡淡的薄霧,猛地聽見一聲驚叫。
「鬼啊.……」
「啊啊啊.……」
深夜寬敞的街道上,幾位醉酒的公子哥臉色蒼白的看向前方,身子嚇的直打哆嗦。
只見正前方,餘光處閃過一抹紅色身影,那人的臉龐早已血肉模糊,顫顫巍巍的伸出沾染鮮血的雙手,一點一點的向前爬動,身後的路段皆是被鮮血侵染…..
三年後。
荒涼的庭院中,睡椅上熟睡的人面色蒼白無色,額間的汗珠順勢滑入髮髻。
「小丫頭,乖,快過來。」陰森森的語氣在黑暗處響起。
「賤種,過來!怎麼?見不得死人?」
「為什麼不喝?不好喝嗎?專門為你熬制的新鮮血液,喝!」
「......」
腦海中不停的發出歇斯底里的陰冷的聲音。
鳳清言像是沉浸在某個陳舊的夢魘里,連呼吸都顫慄起來。
「你是被拋棄的,沒人要你了!」
「再不老實,你這條腿真的會掉的!」
「啊!」猛地一聲驚叫。
只見鳳清言瞬時被驚醒,身體顫慄,漂亮的眸子儘是驚恐之色,神色渙散。
細嫩的手指顫抖的撫上臉頰上的面具,久久回不過神來。
這樣的夢魘已經不知道夢到幾次了,每次自己都是嚇醒的。
鳳清言彷彿虛脫般躺回睡椅上,看著蒼老的古樹,輕輕搖擺的柳枝,緩緩閉上了眸子。
柳枝輕輕撫摸那昏昏欲睡的人,一身素凈白衣靜躺在睡椅上。
小臉蒼白絕色的容顏,半張銀色面具鑲嵌在右臉上,另半邊臉膚若脂凝,潔白無瑕,如雪花白而紅潤,紅唇輕起,微翹的睫毛,小巧的鼻樑,五官相得益彰。
睡椅上全身素白的人彷彿像畫中安靜的睡美人一樣於靜於涑,白衣勝雪。
「嗒嗒.......」不遠處傳來腳步的聲音。
「小姐,小姐。」來人身穿清緑色衣服,相貌清秀,大概二十一二侍從模樣。
鳳清言慢慢睜開眼睛,眼瞳清澈無暇,眼角微眯嘴角上揚眼神閃爍,給人一種溫暖如掬的舒服感。
「阿月。」鳳清言道。
「小姐....」阿月臉色有些難看。
「怎.....」鳳清言正要詢問,餘光看到鳳夫人帶著嬤嬤前來。
阿月神色一閃而過,腳步慢慢挪到清言身前。
鳳清言臉色頓時一暗,不做聲。
「啪!」一記響聲。
鳳清言一時沒有防備,面具脫落,凌亂的烏絲摔到胸前。
只見鳳清言的右臉頰從眼角到嘴角,一道駭人的長疤彷彿如蜈蚣一樣貼在臉上,印旁周圍分佈著粉紅的肉,看得出來是利劍所傷又加上燙傷。
「小姐!」阿月頓時驚呼,忙撿起面具遞給鳳清言。
鳳夫人身後的嬤嬤看到鳳清言的臉,頓時倒吸一絲冷氣。
鳳清言神色冰涼,緩緩接過面具戴在臉上,抬起眼眸「鳳夫人這是何意?」
「何意?」鳳夫人冷笑「我是否告訴過你,既然回到鳳府,就給我安分些,現在看來,這三年來,你到底是沒有聽進去。」
鳳清言不動聲色。
鳳夫人生怒「你以為攀上聖雪你就會安穩了?我告訴你,你就是個妾生的而已,別妄想飛上枝頭當鳳凰。」一想前幾天聖雪到鳳府,不僅替鳳清言說辭,還敢威脅自己,哼!還想讓聖雪幫助你?想都不要想!
「你.....」阿月看見風清言臉上的紅掌印,頓時有些氣憤,正要上前理論,被清言一手攔住。
鳳夫人冷哼一聲,轉身離開,走到庭院門口處頓住,轉身對清言冷聲道「少拿映念當幌子,在鳳府,沒人護的住你。」
待鳳夫人走後,清言坐在石凳處,不言不語。
阿月氣不過「小姐,再怎麼說小姐也是鳳府二小姐,怎麼能由她這般?不行,我這就去找大小姐。」
「阿月!」鳳清言喚住她「不準!」
阿月神色痛楚,惱怒的直直的攥緊拳頭。
鳳清言嘴角微嘲,瞳孔里的顏色極其泛白「我只想安安穩穩的。」說完後轉身走回房間。
阿月緊抿唇瓣,手臂一揮,空中飛來一隻信鴿,阿月將衣袖裡的紙條綁在信鴿腿上,片刻後放飛。
鳳府前院。
「爹,爹......」
一個身穿粉色上秀蘭花衣服的女子風風火火的跑到上堂。
只見一襲墨水色綢緞的中年男子坐在中堂,黝黑的皮膚嘴角一撮鬍鬚,看起來獃獃的,但依舊掩蓋不了其人的俊朗。
聽到少女的聲音那人臉上頓時升起一絲薄怒「念兒,都多大了還這麼跑,像什麼樣子!」
鳳映念立刻扭扭捏捏的抓住他的衣袖「爹,女兒這不是高興嗎?」
中年男子不理少女,慢吞吞的喝茶。
「念兒,什麼事這麼高興啊,說給娘聽聽。」倆人同時看向來人,正是鳳府夫人。
鳳映念笑了笑挽住她的手臂,一臉驚訝的表情說道「娘,我啊,就是才知道,過幾天不是要舉行欲春庭嗎,聽說在皇宮,我自成年以來還從未去過呢!」
鳳夫人坐到鳳丞相旁邊用手點彈映念的頭「怎麼這麼沒出息,好歹你也是丞相府的千金,瞧你那獃痴的樣!」
鳳夫人一臉很鐵不成鋼的樣子。
鳳映念嘟囔著小嘴手額頭,嬌嗔道「娘,人家不是好奇嘛!」
鳳夫人看向鳳丞相輕蔑道「哼,我看啊,這欲春庭不光是給那些王公貴族相親的吧。」
鳳丞相眼睛閃過一絲銳光。
「娘,清言也不小了,到時候我們一起去!」說起鳳清言,鳳映念就一臉的喜悅。
「哼,就她那樣能去嗎?」鳳夫人一臉冷淡。
就她那樣去了還不是丟鳳家的人,這京都貴族誰人不知她勾搭上了公主,恐怕去皇宮乘的還是宮裡的坐攆,一想到這就氣,就她那鬼臉憑什麼這麼好命。
鳳映念的臉一下子黑了下來,眼神也暗淡,剛想反駁就被鳳丞相阻止。
「去後院看看你妹妹吧!」鳳相說道。
鳳映念氣鼓鼓的瞪了她娘一眼就走了。
「你這丫頭.....」鳳夫人有些怒氣的看著鳳映念,自從三年前鳳清言回來后,這丫頭就沒少和她頂嘴。
鳳映念走到小院中,看見清言正澆花。
「清言。」映念面帶微笑的走向清言。
鳳清言轉身,上前走近「姐姐,你怎麼來了?」
鳳映念笑道「前幾天出去遊玩,回來給你帶來一些小玩意。」說著將手裡的布袋交給阿月。
阿月接過說道「大小姐還是這般疼我們二小姐,走到哪都不忘帶東西。」
鳳映念撅著嘴巴笑道「那是當然,我就這一個妹妹,」說著還揚手去扯了扯清言的臉頰,寵溺道「我的妹妹我不寵著,誰還寵著?」
阿月不停地笑「是,是是……」轉身回了屋內。
鳳清言淡淡一笑「謝謝姐姐。」
鳳映念神色一晃,指尖緩緩撫上鳳清言的面具,眼角微微泛濕。
她微微一笑,說道「這次出門遊歷,我找到一個久居山野的老神醫,到時候叫他給你看看,不過,那人不肯出山,到時候我帶你去也行。」
鳳清言神色有些幽暗,淡淡的說「你都尋了三年了,別再為了我東奔西跑了。」
鳳映念扭住鳳清言的臉頰說道「乖一點,姐姐總會找到辦法的!」
鳳清言微微蹙眉,不再言語。
鳳映念有些氣惱「不信姐姐?哎呦,看來是姐姐白疼你了。」
「姐姐!」鳳清言苦笑道,但臉上卻無比溫暖,對於三年前的事她自己就很模糊,雖然映念總說一些她聽不懂的話,但這份親情她很知足。
鳳映念摸了摸清言的頭頂「乖,我先回去,等過些時日,我們就去。」
「嗯!」鳳清言欣然的答應。
鳳映念笑了笑,轉身離開。
鳳清言看著鳳映念的背影,眼角有些濕潤,低頭,發出澀澀的苦笑。
這三年來她出府的次數屈指可數,已然不願再去管這些紛紛擾擾,其實,她是喜歡這樣的生活的,安安穩穩的待在這座小庭院里。
鳳清言望了望天空,面染笑意。
透過鳳府的院落,隔壁就是擁擁攘攘的街道,街道出各種叫賣聲,數不勝數,甚是熱鬧,尤其是這豐央酒樓
「話說,這皇宮舉行欲春庭,是什麼目的呢?」在這間酒樓一樓台上站著一鬍子白花花的老頭,此語正出自他口。
下面坐著各種各樣的人在嬉戲說語「這欲春庭啊!也就是王公貴族的相親日.......」
「張老頭,廢話這麼多,說點有新鮮的行嗎?」說話的是一個衣著華貴的年輕男子,紈絝子弟!
「是啊,說點有意思的!」
「是啊....」旁邊的人也跟著起鬨。
張老頭站在哪不急不慌「大家靜靜,聽我張老頭慢慢說。。」
雙手一舉四周靜了下來。
「我今天說的是鳳府二小姐!」
一聽鳳清言大家都見慣不怪,京城誰人不知這面具二小姐,曾有人見過她,說醜陋無比才整日里以面具示人,也有人說貌美如仙,才不願以真實樣貌示人。
「想必大家早些年知道這鳳二小姐,自從三年前那場血色事件過後,人稱「血色千金」!」
「你們知道,鳳二小姐是怎麼變成這般模樣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