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懷疑
「見過王妃娘娘，見過郡主。」
「李太醫，你快來看看郡主的身體！」
「是，王妃娘娘。」李太醫向前走了兩步說道，「還請郡主伸出手來擱在桌子上。」
又拿出一方白色的綢帕，蓋在南清暖的手腕上。
「郡主請放平心態，不要激動。老臣不會給你開苦藥的。」想著前幾次南清暖對喝葯的抗拒，以為這小郡主是怕喝苦藥，所以才這般心神不寧。
南清暖只覺得冤枉。
她的心跳，現在也不算快呀，只是見到熟悉的人，難免有些抑制不住的興奮罷了。
前世，李太醫也算是一個常打交道的人了。自那一次跌入了太液池后，身體雖然不至於達到小郡主這幅模樣，卻也並不康健，常常召見的便是這一位李太醫。
「王妃娘娘，小郡主的身體已經沒有大礙了。」
「只是，小郡主失憶這一件事兒卻不是這麼容易恢復的。」
「但依老臣多年的經驗來看，郡主這些記憶遲早是要恢復的，只是恢復程度不確定罷了。」
「李太醫此言當真？」南親王妃聽到這一句話，心底的懸石才算落下了。
「老臣不敢滿口保證，不過恢復幾率還是很大的。」他是一個太醫，自然知道什麼樣的是該保證，什麼樣的話不能輕易的說出口。
皇權之下，不光是要救人還要救自己。
「有李太醫這句話，本王妃的內心也踏實了許多。」
「那可還需要開藥方子，讓暖暖喝幾日葯？」
「這倒不必了。」
「是葯三分毒，多喝葯，有時候，不一定就能起到作用。」
「只是郡主這身子，有些先天不足。王妃娘娘可以在外面去找些做葯膳的婦人，好好調養。」
若是旁人家他自然不會多嘴這些，只是出發前太後娘娘就專門說了這事，他才給王妃娘娘提了這麼個建議。
至於是否採納，還是要看王妃娘娘的意思，他不過一個太醫做不了主的。
葯膳在此時，還沒有興盛，不過南清暖卻是知道，最多三年後，京城就會掀起一股食用藥膳的風，看來其中也有李太醫的一份功勞。
「李太醫可有推薦的葯膳婆子？」南親王妃雖然對這個好奇，但沒有親自嘗試過的，手底下並沒有這樣可靠的資源。
李太醫既然在提，想必有些門道。
「王妃娘娘這就為難我了，老臣的手底下並沒有這樣的人。」
「老臣不過是恰好有機會，有幸跟著太後娘娘嘗了一盅葯膳。」
「王妃娘娘若真的有這個打算，不如去各大藥鋪問問。」
「若是王妃，想要請進府的話。還得需要找那些私廚才行。」
話說到這份上，王妃娘娘還有什麼不明白。李太醫的手上並非沒有這樣的資源，只是不適合拿出來推薦給暖暖罷了。
「那就多謝李太醫的提點，李太醫若是回去給太後娘娘復命，還請太醫，替本王妃向太後娘娘問個好。」
「這是自然。」
「青桔，快些送送李太醫。」
「怎麼樣？小郡主，老臣沒有騙你吧。」
南清暖面上一郝，李太醫這是把她當小孩子看呢。
「李太醫說笑了。」
等李太醫走了，南清暖這才站起身來，「母妃，現在我能出去了吧？」
「去吧去吧，外面是有什麼東西，勾著你魂兒呢？」
「以前，母妃可沒見你這麼喜歡出府過呀。」南親王妃的語調里，帶了些懷疑。南清暖聽得身軀一震，聯想到王妃剛剛不停摸自己手背的動作，南清暖暗自摳了摳食指一側，那裡，有一條細長的疤痕。
身子是原來那個身子，可裡面住的人可不是原來那個人了。南親王妃對自己的女兒有多了解，南清暖不敢賭。
誰知道，南親王妃下一句話就讓南清暖恨不得扇自己兩巴掌。
她說，「暖暖啊，你莫不是在外頭，有了喜歡的小郎君？」
南清暖和喜珠均是腳下一個趔趄。南親王妃這想法也太前衛了點，她可才十二歲呢，哪兒能這麼早就開始調侃，女兒是不是有了喜歡的小郎君。
不過，一想到當初南親王妃，為了嫁給南親王的那股子倔勁兒，倒也能想得通了。
「母妃，你想的太早了些。女兒先出去了，晚些再回來！」南清暖拉著喜珠就往外跑，再說下去她臉都要紅了。
「春風，快去叫上秋月，我們查賬去！」
「對了，喜珠，賬本和印章你帶了嗎？」
喜珠拍了拍自己的荷包。說到，「帶著呢，郡主。」
「快去吧，我在府門口等著你。」
「喜珠，再去叫一輛馬車來。」
「郡主一個人在這裡可以嗎？要不等春風和秋月來了，奴婢再去吧。」倒不是她偷懶，只是郡主風一吹就能倒的身子，可沒有絲毫誇張。
她是郡主的貼身丫鬟，沒有必要不應該離開郡主的身邊。保護郡主才是她最重要的職責，進府的第一天，王妃就給她強調過了。
「你去那兒喊一個小廝去。」
喜珠看了眼距離，就算是走到小廝那裡，也還能看得見郡主。
這才提步離去，南清暖看著她，近日的關懷，不像是做戲，想來也是個真心為原主好的人。
「三妹妹在這裡做什麼？風太大了，還是早些進屋的好。」南清暖抬頭望去，是一個穿著緋衣的男子。
「哦，對了，忘了三妹妹記不清楚了，那我就先自我介紹吧。」
「我是你的二哥哥，南崢！」
南清暖見他的嘴角分明噙著笑，可眼底卻沒有半分溫度。
規規矩矩地叫了一聲，二哥好就再沒有別的話題。南崢好像也並不在意，只是在旁邊站著，用手去撥一撥近日開的一株梅花。
時不時掉下一團兒積雪，砸在他緋色的肩膀上，格外顯眼。
「聽說三妹前些日子得了傷寒？」
「嗯。」
「王妃娘娘給你請的哪個太醫來看呀？」
有些嘶啞而又暗沉的聲音，讓南清暖，情不自禁地去看他的臉。
這個二哥的容色很出眾！
「嗯？三妹是答不上來嗎？」
「母妃請了王太醫和李太醫。」
不遠處春風和秋月都過來了，而喜珠也回頭正欲往她這裡趕。
南崢似乎不願意與人多逗留，得了消息便折了一支梅花離開了。折花時跌了南清暖滿頭的雪，這個二哥似乎積怨已久。
「郡主，奴婢們已經收拾妥當了，上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