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傳說中的生物

晦暗的眼神，那是屬於掠食者的目光。牢牢地釘在船上人的身上。

看著那如同傳說中的模樣，氣氛霎時冷凝下來。

也許是長時間生活在水中，為了適應周圍的環境，他們的臉側進化出了如同魚一般的腮幫。伴隨著他們的呼吸一鼓一歇，微微翕動。渾然一體的墨綠叫他們像是湖底最深處的陰影。

渾身長滿鱗片，漫天星輝的光映著，光潔又晦暗，像碧玉被染上黑蘚，明明每一片鱗都閃著它的光芒卻又被強行蒙上一層陰翳。

微微拱起的脊背上有著像鯊魚一般的三角魚鰭，手臂兩側也有著維持平衡和方向的胸鰭，雙臂展開，連接胸側的是薄薄一層璞。

流線的身形如梭，雖然失去了陸地上人形的硬朗卻進化的更加雌雄莫辨，如魚得水的在湖中穿梭。

微尖的下巴，滿嘴的利齒，異形大眼在雙層眼瞼下更是透著幾分陰冷。

他們有一個名字，從古自今，無人不曉——鮫人。

「古言『南海之外有鮫人，水居如魚，不廢織績。其眼泣則能出珠。』」安書看著水面密密麻麻的頭，有些背脊發涼。「這些難不成都是古代神話傳說中魚尾人身的鮫人？」

「我只知道傳說秦始皇陵中有鮫人油製作的長明燈，說是燃點極低，只一滴就可以數日燃燒不滅。」陳律看的像是犯了密集恐懼症，渾身不自在，突然不想知道想到了什麼，臉色突然發白，開始吞吞吐吐，「我有一個猜想。」

眾人：「請不要說出來。」你的猜想一向都會成真。

陳律幽怨的看了一眼眾人，覺得不能只有自己一個人發毛。

「沒人說過長明燈是什麼顏色，也沒說過它燃起來的顏色。我看周圍這星光點點……」

未言明的話，叫大家跟著發散了思維。

大家的臉色也齊刷刷的一變。

張揚有些受不了，頭皮一麻，哇哇出聲：「不是吧，我們進了鮫人墓！？」

一句話像是觸到了鮫人們的逆鱗。

「嗚——」

聲音悠揚而綿長，彷彿遠古而來的呼喚。

呼喚聲不知道是誰先發出來，只知道在這個聲音下，水浪漸大，越來越多的黑影隨著這聲從水底浮現出來，目之所及遍處皆是，那數不盡的頭延伸進了那看不見的黑中，可他們都知道，那無聲的黑中藏著噬人的怪獸。

一個接一個的冒頭，像雨後春筍，爭相恐后的從水下冒出頭，暗綠色的皮膚上生長著細小的鱗片，似人的面貌，陰森的眼神，鮫人們的憤怒無法言喻。

儘管沒說話，不曾交流，可奇異的是大家都看懂了鮫人們的心情，憤怒。無法言說的憤怒，還有道不明的怨恨以及不顧一切要殺死他們的心。

小船在波瀾中漸漸有些失去平衡，不斷的撞擊和自水下而來的襲擊，叫大家有些疲於應付。

「不能這樣下去，大家會被耗死在這！」張琴拿著船槳，一個猛揮，將試圖攀上船的鮫人打下去，來不及歇息，又是一拍，朝著另一邊打下，左支右絀的頗有些狼狽。

「琪長、琴長划左側，律長、張揚划右側，聽我指揮突圍！」安書從張琴腰間取下短刀，站在了劉佳琪和張琴之間，光頭強則默契的站到了陳律和張揚的中間。

「走！」一聲令下，四人手執船槳毫不猶豫的入水划動，不管是否鏟到了什麼，一股勁的朝前沖，光頭強和安書則拼盡了所有力氣去對抗那些不停想要爬上來的鮫人。

很快，在幾人的努力之下，小船突圍了。

說是突圍，其實並不准確。事實上，更像是鮫人們有計劃的圍捕和引誘。

明明他們很輕鬆就能追上來。

鮫人們浮遊在水中，沒有追上去，而是隨著水浪的起伏而起伏，目送他們離去的眼中飽含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