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母離世
「小藝,你怎麼了?」顧長安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她身後,從背後輕輕環住她,咬住她的耳垂道:「剛才見你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是發生什麼事了嗎?」推開他的手,她轉身目不轉睛的看著他,看的他心底一陣不安。
「怎麼了小藝?是不是受了什麼委屈?」顧長安拉過她的手放在手心裡磨磋:「跟我說說。」
她抽回自己的手緩步走到床邊,輕輕坐在床上,沉默不語。
兩次被拒絕,他知道不對勁,這段時間以來兩人相處的很好,從來沒有紅過臉,即便是有什麼事情也會說開,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沉默不語。
顧長安走到她身前蹲下,漆黑的眸子靜靜的望著她,隱含鼓勵:「小藝,我們是夫妻,更是一家人,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會一起去面對。我不知道你今天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我會一直站在你身後。你不想說沒關係,我相信你遲早會告訴我的,現在我們先下去吃飯,好嗎?」
顧長安剛要起身,袖口卻被輕輕拉了一下,雖然是很小的力道,卻好似在他心裡重重的拉了一下,他立馬回身。
趙小藝神色複雜的看著他:「長安,今天我遇見了爸爸的一位工友,他說……我爸爸是被人從高架上推下來的。」
「什麼?」他臉上閃過一抹驚訝:「他有沒有說是誰?」
「說了,」趙小藝看著他,艱難的開口:「他說……是騰宜集團的人。」
顧長安豁然起身,震驚的看著她:「怎麼可能?什麼人會去做這樣的事?」
「怎麼沒有可能?」趙小藝起身與他對望,眼底滿是傷痛:「當時你媽媽逼迫我跟你離婚,我不同意,結果第二天我爸爸就從高架上摔下來了,你不覺得事情有點太過巧合了嗎?」
「你是說我媽媽……」想起顧母,顧長安心底頓時一涼,他了解自己的媽媽,以顧母的為人,還真有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小藝,」他抓住她的手,聲音帶著一絲急切:「只是片面之詞而已,畢竟是還沒有證實的事情,你先冷靜一下好嗎?我媽媽這段時間病情比較嚴重,還在美國接受治療,我明天就飛去美國,當面問問她好不好?」
「不,我要親口問她。」
「小藝……」顧長安蹙眉,還待說什麼,門口突然響起小念的聲音。
「爸爸媽媽,吃飯了!快一點!」
輕嘆口氣,顧長安道:「先吃飯吧,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
趙小藝也不願意讓孩子看見兩人冷戰,起身向樓下走去。
吃完飯兩人又陪孩子玩了一會,小念才不甘不願的回房睡覺。
卧室里一片漆黑,顧長安和趙小藝躺在床上,兩人各懷心事,輾轉難眠。
這是兩人複合以來最難以入睡的一個夜晚。
趙小藝堅持要親自問顧母,顧長安念著母親的病情不易再受刺激,所以不同意她去,因此事情陷入僵局。
不知道輾轉反側了多久,趙小藝才沉沉的睡著。
半夜,一陣急促的鈴聲將兩人從睡夢中驚醒,王媽焦急的聲音響起:「先生,美國來的電話,說太太不行了!」
兩人頓時心驚不已,顧不上穿鞋,顧長安光腳跑下樓去接電話,趙小藝拿著鞋追了上去。
「怎麼會這樣?幾點鐘?……」顧長安握著電話的手微微顫抖,沉默了好一陣才沉聲說:「聯繫殯儀館了嗎?好,我知道了,我明天過去。」
掛了電話,趙小藝心裡升起一陣濃烈的不安。
「長安……怎麼了?」
沉靜的夜裡,顧長安沉默無聲的看著她,好半天才哽咽開口:「……小藝,我媽媽去世了。」
好似一道驚雷直直劈下,雖然有預感,但是真的聽到這個消息她心裡還是忍不住的難受。
那個強硬了一輩子的顧母……竟然就這麼走了?
「先穿上鞋吧,」她想安慰安慰長安,可是卻不知道該怎麼說。
幾個小時前還想著去當面找她問問清楚,沒想到緊緊隔了幾個小時她竟然就離開了這個世界。
顧長安坐在沙發上,雙手捂住頭,沉默的看著地面。
她能看見他腳邊落下的淚水。
心中不覺一痛,她太清楚長輩離世是多沉重的打擊,當初爸爸離開的時候她差點以為自己堅持不下去,後來要不是發現自己懷了孩子,她差點想不開跟著爸爸一起離開這個世界。
走上前輕輕攬住他,像哄孩子一般輕撫著他的後背:「沒事的,都會過去的,小念需要你,我也需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