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好書!
衛伍轉身離開練武場之後,
衛禪也獨自離開,
獨留衛胥一人待在原地。
衛胥看見二人走開后,渾身的精氣神好似被榨乾一般,衛胥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絲毫不顧忌地面的泥土。
衛胥轉手脫掉上衣,兩手把住上衣使勁一擰,
衣服竟是被擰出一股汗水,
衛胥休息了幾瞬,
隨後一手撐著地面,一手握住刀柄,借勢起身。
把還沾有汗水的衣衫掛在肩上,打著赤膊回到自己思念已久的院落。
院中的幾名俏麗丫鬟正火急火燎的在木桶之中添水,忙得不可開交。
幾名燕環肥瘦各有千秋的丫鬟見到自家少爺歸來,怯怯的施了個禮,一名膽子大些的丫鬟著輕靈嗓音開口,
「老爺讓我們給公子準備的洗澡水已經弄好了,
公子可以隨時準備沐浴。」
「嗯。」
衛胥嗯了一聲之後,就要脫下褲子邁入院中的浴桶之中,不料幾名丫鬟倒還是紅著臉,並未離去。
另外一名丫鬟低下羞紅的臉頰,怯怯說道,
「我們還要給公子擦背。」
衛胥聽到這話,一個頭兩個大。
衛胥隨即揮了揮手,
「不用了,你們下去吧,把乾淨衣裳放一邊就行。」
幾名丫鬟如蒙大赦,連忙放下手中乾淨衣服,那名膽大的丫鬟臨走時還不忘仔細看了一眼衛胥的身子,
「公子真不用奴婢給您擦背?」
衛胥聽到這話,臉上竟是有些難見的臉紅,衛胥連忙揮起雙手,
「不用,不用。
你、你先下去吧。」
「是。」
身著淡紅色衣衫的俏麗丫鬟應了一聲之後,便獨自離開,
就在其跨過門檻時,衛胥仗著耳朵靈光,聽見了丫鬟的低低自語,
「公子長得這般俊俏,多看一眼也值了,
要是公子讓人服侍擦背,
說不準還能趁機摸上公子兩把,可惜了。」
俏麗丫鬟自嘆一聲,隨即離開。
衛胥身體有些繃緊,待到衛胥確認那名膽大的丫鬟走遠了之後,這才敢長呼出一口氣。
「這丫鬟怎的這麼可怕。」
衛胥慢慢將身體浸泡在冒著熱氣的浴桶中,
衛胥兩手把這桶邊,長呼出一口氣,
「回家就是好啊————」
衛胥在浴桶里泡了約么有一刻鐘的時間,
便走出浴桶,隨意拿了一件袍子披在身上,衛胥左瞄右看了四周幾眼,
做賊一般摸進自己的房間,
一推開門,屋內陳設依舊,
衛胥急不可耐的跑到床榻邊上,一手把在腳踏之上,按在其邊緣處不起眼的一角,衛胥把住腳踏角落的雙指一擰,
『咯——』
一道小如鼠鳴的聲音自床榻中發出,
霎時,
床榻上靠近牆邊的那一側被空出一道一人寬的縫隙,衛胥滿心歡喜的揉搓著手,呢喃道,
「好久不見,我的小寶貝兒啊!」
可下一秒,
衛胥掛在嘴角的笑容頓時止住,衛胥眼睛瞪大幾倍,似是不可置信,
「誰!
誰他娘的把老子存貨都給偷走了!!!」
衛胥顫抖的捂住嘴唇,發出這道微弱聲音,
「衛胥哥哥,你在那幹嘛呢?」
一道軟糯嗓音自衛胥身後傳來,衛胥聽到這個腦子裡再熟悉不過的聲音之後,立馬綳起身子,
同時衛胥腳尖輕踢床榻角落,
床榻上的空洞瞬時被床板遮蓋起來。
衛胥轉過頭去,
那張幾年來一直想念的俏麗臉龐出現在自己眼前的時候,
衛胥都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還在軍營里做著春秋大夢,
那雙充滿星辰的眼睛,一直未變,
女子身著一襲黑衣,肌膚勝雪,一張英氣十足的臉旁掛著兩個酒窩,
此刻女子背過雙手,腳步輕快走來,腦袋輕輕越過衛胥肩頭,望向床榻,
衛胥被女子散落的三千青絲剮蹭的臉龐有些癢,衛胥向後退去一步,
緊接著衛胥又突然伸出雙手,將女子抱入懷中,
女子被衛胥舉措弄得一聲嬌嗔,
盈盈不足一握的柳腰被衛胥一手攬住,女子腰間觸碰到那雙修長手臂之後瞬間僵硬,隨後又化作楊柳無骨一般,
女子反手也抱住衛胥,將下巴枕在衛胥肩頭,
「衛胥哥哥,我好想你。」
衛胥嗅著女子髮絲間的香氣,
「我也想你,小青衣。」
四年前,穿著一身樸素黑衫的衛胥對著名叫李青旦的女孩悄悄丟下一句話,
「他日我若歸來,
你身穿黑衫,我身著青衣,
到時,
你便是我衛胥內定未過門的媳婦,可好?」
不待常年身穿一襲青色雅裙名叫李青旦的小女孩回答,衛胥便孤身上馬,策馬揚鞭。
名為李青旦的小女孩在四年之中長到待字閨中的女子,
四年間一直不曾換過其他顏色衣物,
只穿黑色衣物。
女子終究還是沒捨得扔出心裡的話,
「你要是敢說話不算數,
我就先閹了你!」
時隔不久,
英氣女子嘴角掛著的酒窩頓時轉為了羞赧,女子臉龐愈發的紅赤,連帶著耳根都跟著發紅,
衛胥似乎感受到了女子的異樣,有些疑惑問道,
「怎麼了?」
女子面龐此時紅的能滴出水來,似是欲言又止,只好俏手指向衛胥腰間,
衛胥低頭一望,
「咳咳——」
衛胥咳嗽了兩聲,試圖將腰間之物撥到一邊。
怎奈其如同磐石頑固,不動如山。
衛胥只得岔開話題,引開李青旦的注意力,
「小青衣,你怎麼來了?」
李青旦嬌笑一聲,
「還不是聽說剛入城的一位丰神俊朗的公子哥跟開山宗的人卯上了,
我這不是來看看這位敢在老虎頭上拔毛的好漢么?」
衛胥咧嘴一笑,有些受用女子的調侃之語,
衛胥一屁股坐在床榻上,一手拍了拍旁邊空出的位置,
李青旦俏臉一紅,還是輕輕落座在衛胥床榻邊上,玉手捋了捋耳邊髮絲,
「衛胥哥哥我前些日子幫你收拾屋子的時候,你床榻里的那些…」
李青旦說道這裡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東,西。
我都幫你燒了,衛胥哥哥你現在需要專心修行,你不會怪我吧?」
女子說道這裡,剪水雙瞳突然望向衛胥,
縱使衛胥滿心苦楚,也不好對眼前女子發作,衛胥緊抿嘴唇,
「哪能呢,
你不說,我都忘了我床底下還有東西了。
我回來都準備扔了的,正好,小青衣你幫我處理了,還免得我再親自去仍一回。」
衛胥靠在邊上的左手攥住床榻上的被子一角,不斷顫抖,衛胥心底欲哭無淚
「我唯一的存貨啊!
早知道就不送老將軍那幾本翻看的快爛掉的『春宮圖』了,
現在想想,
我可真是暴殄天物,喪盡天良啊!!!」
衛胥在心底捶胸頓足,
衛胥忽然轉念,露出一抹壞笑,
「不知道,老將軍看沒看到我送給他老人家的這份好禮?」
武聖王朝南部邊疆,
一名鶴髮健碩老者正處理著桌案上的文件,屋子角落處還擺放著一件黑鐵柳葉甲胄,以及一桿大刀。
老者身著素衣,臉上有些不耐煩,突然猛地一摔筆杆子,
恰巧一名小卒端著飯食走入老者所在軍營,
「將軍,咋個了這是?」
老者嘬著牙花子,操著猶如洪鐘大呂的嗓子悻悻然道,
「最近幾日總覺著這書案哪裡不對勁,下筆處,常常突然一抖,真他娘的怪!」
將飯食擺在書案上的小卒聽到這話,偷偷一樂,
「將軍莫不是想念起衛胥那小子了吧!」
「放你娘的屁!滾!滾!滾!」
小卒擺完飯食之後,憋住笑意一溜煙的跑出帳篷,
老將軍看著往日里誘人無比的飯食,今天怎麼也沒了胃口?
過了半晌之後,
老者眼神不經意一轉,瞄到了桌上盛放酒水的斗笠碗裡面的酒水居然是斜的,
老將軍粗眉一挑,
「怪了?」
隨即老將軍順著斗笠碗一直往下看去,
突然,
老將軍猛然瞪大本就猶如銅鈴大的眼珠子,然後蹲下身子,從桌角四面薅出整整五本被布料包裹著的東西,
本來桌角四處都被擱置了一本大約相等厚度的書籍,唯有一處多放了一本不厚的書籍。
老將軍打開布料,
看見裡面的花花綠綠的東西,隨後將幾本書籍朝著書案上一摔,
抱起碗來大口夾菜,就在老者舉起碗往嘴裡送酒水的時候,
老者突然咧開嘴角,
「他娘的,臭小子!」
一處軍營內,
剛給將軍送完飯食的士卒走入營帳中,
沖著眾人大喊一聲,
「今兒將軍還沒發現衛胥那小子藏在他老人家營帳里的東西!」
嗚吼!
一陣起鬨聲自軍營中發出。
一個叼著根牙籤的士卒挨個從幾個板著臉的傢伙身邊伸出手,
「李三兒,你小子在我眼前顯擺的那把繳獲『寒塵游弩手』的『羊角匕』,
我可是眼饞了不少時候了,
叫你小子給我開開眼,你都心疼的跟自家娘們是的,
你小子還想在今天搏個大的,這回好了,趕緊拿出來吧。」
一個面帶刀疤的痞氣男子罵罵咧咧從腰間連刀帶鞘抽出一把匕首,扔到叼著牙籤士卒的手裡。
叼著牙籤的士卒接連在幾個袍澤手中拿走了一些東西,隨後他嘿嘿一笑,
「衛胥那臭小子還真能哈?把那幾本春宮圖放老將軍營帳里,老將軍到現在還沒發現,
來來來,
明日壓老將軍能不能找到那幾本春宮圖。」
「賠率多少啊?」
營帳門口一聲大喝傳來。
「一賠十!」
叼著牙籤的士卒頭也不回的答道,可隨即他腦袋上的汗水就流了下來,
「狗日的小王八們,敢拿老子開涮!
都給老子滾出來操練!」
身穿素衣的壯碩老將軍丟下這話,便走出營帳,
營帳里的一行士卒立馬如同乖乖小鳥一般的快速跑出軍營。
這晚,
士卒營帳里傳來的酸臭味無人能比,
坐在椅子上的老將軍則是趁著燭火的光亮照應下,
偷偷看起了衛胥留下的書籍,老者邊沾著口水邊翻書,
過了半晌,老者重重吐出一句話,
「他娘的,
好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