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丫鬟使壞
露水還在在花蕊上還未散去，蘇輕挽就著人來為自己梳洗了。
「小姐，您何必這麼早就起來呢。咱們過一會兒去給老太太請安，她也不會就此來責罵小姐。」
珠落拿起一支琉璃繞金絲蝴蝶流蘇簪子，順手就給蘇輕挽插到了頭上，蘇輕挽聞言竟轉身過來瞧著她。
一動都不動，看得珠落心裡發毛，還以為是自己哪裡服侍不好，就要跪下請罪，蘇輕挽卻展顏一笑。
「你說的也對，只是我才回來，應當去老太太面前盡孝的。」
珠落在心中暗罵，倒也不敢再多費口舌，生怕被人給抓住了把柄。
「小姐，奴婢覺得這簪子還是不要戴著的好，老太太一向不喜歡小姐少爺們奢靡的，她又是個最講究規矩的。」
丫鬟紅穗正好打了水進來，無意之間瞥見了蘇輕挽頭上的簪子，帶著些許擔心勸慰。
珠落正在收拾梳妝台，聽到紅穗的話，手下的動作頓了頓就笑言：「紅穗想多了吧，只是個簪子而已。再說了，咱們家小姐正是年紀好的時候，不戴這樣的簪子難道還素麵朝天不成，這成何體統啊。」
蘇輕挽記得老太太是不喜小姐少爺們佩戴奢靡之物，前世她就是聽了珠落的話，睡到日上三竿去向老太太請安，並且佩戴了那支琉璃繞金絲蝴蝶流蘇簪子，就為老太太所不喜。
以至於後面發生了一系列的事情，老太太都對她抱有偏見，不過這次她可不會那麼笨了。
「紅穗擔心的是，這給老太太請安確實要打扮莊重一點，珠落說的也沒錯兒，就戴這個吧。」
蘇輕挽一下子就決定了，珠落跟紅穗一個得意一個擔心。
榮春堂外面早就有百靈鳥，站在滿是露水的枝丫上鳴叫，發出一聲聲悅耳動人的叫聲。
屋檐宛如展翅高飛的雄鷹一般，伸展在四方。
蘇輕挽還未進去，就聽見裡面笑聲傳出。
「母親哪裡老了，還是如此年輕，妾身覺得這五十大壽是該好好辦辦了。不然人家怎麼看得出，母親都已經五十了，還以為您是哪裡來的神仙娘娘呢。」
這聲音嬌媚柔弱，一聽蘇輕挽就知道，這是鏤氏在逗老太太開心。
「你這嘴巴當真厲害，只是朝中局勢不穩，我這五十大壽辦或者不辦也不礙事兒的。」
老太太最重規矩，但鏤氏這是在誇她年輕，並且要為她舉辦五十大壽，她也不就此責備鏤氏。
反而有些期待，只是擔心這麼一辦，會影響蘇弘文的仕途。
進去報信的丫環，把芳嬤嬤給領了出來，芳嬤嬤朝著蘇輕挽微微行禮，被蘇輕挽給攔住。
很是親近地朝著芳嬤嬤展顏，並且輕聲在芳嬤嬤耳邊說：「嬤嬤無需這樣，您可算是我在丞相府里認識的第一個老人兒。」
「姑娘抬愛了，夫人，丞相還有老太太都在呢，奴婢這就帶您進去。」芳嬤嬤就是個狡猾至極的人，領受了蘇輕挽的親近。看似油鹽不進，卻是暗中把老太太屋子裡面的情況給說了一遍。
不過對於芳嬤嬤表達出來的好意，蘇輕挽卻是一點都不相信。要知道這位芳嬤嬤可是老太太的心腹，這些話很有可能就是老太太讓她說的。
當丫鬟把垂簾給撩起來時，裡面談話的聲音戛然而止。
蘇弘文淡漠地看了蘇輕挽一眼，笑容消失得乾乾淨淨，如同看到了什麼令人厭惡的東西。
「這麼晚才來，是要老太太等你嗎？」
蘇弘文這話就有些無理取鬧了，明明蘇輕挽來得算是比較早的，就連蘇輕染都還未到呢。
蘇輕挽低下頭，露出纖細白皙的脖子，並未搭理蘇弘文，朝著老太太行禮，恭敬且謙卑地說：「老太太，孫女向您請安了，爹說得對，孫女兒下次不會這麼晚才來了。」
鏤氏立馬拍了拍蘇弘文的手臂，笑著站了起來，徑直走想蘇輕挽，想要拉她的胳膊。被蘇輕挽給不動聲色地躲了開來。
鏤氏卻並未生氣，反而愈發以為蘇輕挽是何沉不住氣的，見到她有些害怕。
「老爺您可別這麼苛刻，大小姐這不是剛回來不懂規矩嗎。」
聽著鏤氏是在勸說蘇弘文要對蘇輕挽好些，但暗地裡不還是說蘇輕挽是個不懂規矩的，應和了蘇弘文的話。
「什麼叫我苛刻，你好好地待在自己院子里，不要隨便出來溜達，看著就晦氣。」
其實蘇弘文這麼討厭蘇輕挽是有兩個原因，一就是那個災星的名號，若真要是災星，離他近了說不定就會影響他的仕途。
二來，這個女兒長得跟當初的盛氏十分相似，每次一看到她，他就會想起那些過往，心中十分不舒服。
「夫人說的是，但爹、祖母我只是覺得好久未見你們，想來請安，覺得這是規矩不可荒廢。要不，夫人告訴我，三妹妹跟二妹妹是多早就起來了，我一定會這麼早起來的。」
蘇輕挽說得很是陳懇，語氣雖然倔強但也帶了一些哀求之人，很是讓人心疼。
老太太薛氏微微嘆了一口氣，帶著審視地目光打量著蘇輕挽，沒有看出異樣來這才說：「好了，你也別對大丫頭這個樣子了。分明二丫頭幾個都還未起來，你這做爹也好苛責。大丫頭你先下去吧，我知道你的孝心了。」
「是老太太，孫女這就下去。」
蘇輕挽好似根本就不知道老太太五十大壽的事情一樣，很是乖順地就要退了下去。
「哎呀，小姐您的簪子要掉了。」
珠落見老太太並未注意到蘇輕挽的簪子，就馬上叫嚷了起來。
蘇輕挽當真以為是自己的簪子要掉了，伸出手就去理了理。
正好被老太太薛氏給瞧見了她鬢邊的簪子，皺著眉頭冷哼一聲，就猛地拍了拍桌子，十分生氣地說：「我早就說過，小輩之間不要行那些個奢靡之風。你小小年紀竟如此不學好。」
「我就說這個災星，不能放在家裡，瞧瞧把母親給氣成什麼樣子了，你偏生要……」
「老爺，您在說什麼啊，還不看看老太太有事兒沒。」蘇弘文的話還未說完，就被鏤氏給打斷了。